无常蛟龙司,终于等来了关于这次曼陀罗花事件的行动文书。
可文书的落款人,却是各方势力不受待见,冷宫出身的苏君泽。并非是他们想要的太子爷,或者是其他能在朝中说得上,有脸有实力的王爷。
沈司局很是嫌弃,捏着手中的文书,看着上面落款和印章图样,郁闷的嚎叫一声。
“什么东西啊,都来凑个热闹,沾边!若不是王上把爱护他的心思摆明在脸上,朝中上下有谁乐意给他点头哈腰,赔个笑脸啊。”
“说的可是安元王?”汪掌刃明知故问。
“废话,你以为我说的是谁啊。整个王城上下,还能找得出像安元王这般浪荡无可救药,天天闹是非的王爷吗?”
沈司局冷哼,扔掉手中的文书。
汪掌刃见状,默默捡起地上文书,又重新整理好,放在书桌边上,用案尺压着,“那也好过,大家的行动没个明目。只能暗中观望,不能大肆进攻。暗道的人,已经在闹了。”
说到这,沈司局挑了挑眉,舒展紧绷几日的身子,躺在椅子上,懒懒散散的,目光一直落在文书上,“你说也是对。这次行动,无论成功与否,都能把事情全部推在安元王身上,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对吧!”
“说的极是。成功了,那便是皆大欢喜,大家伙儿能领个赏银,舒服一阵子。失败了,那也是安元王的意思,有这个废物王爷顶着,王上要是龙庭震怒,也牵连不到我们身上!”
“行。”沈司局被说动了,挺起身干,单手伏案,“吩咐下去,收网!”
“是!”
这一声令下,让沉默在黑暗冬季的暗道市场,经历一场不为人知的腥风血雨,惨烈激战了三天两夜,最终还是认输妥协。
勉强保住了市场最后一丝尊严和生存希望。
而在王城隐秘的山林上,已然堆满了来自暗道杀手的尸体,一具具的叠在一起,火油一泼,四五根火把往里头扔去。
嗡!
大火如解开封印的猛兽,从里头窜了出来,橘红色的火苗,直接窜达天顶一般。
熊熊燃烧的烈火,炙热的温度,几乎把周围几里地的积雪融化,更是把周围植物直接烘干,成为了一棵棵干枯的树木。
轻轻一碰,就能毫无声息的粉碎。
曼陀罗花一事,多少还是走漏一些不必要的风声。
这让身为曾经单主的夜曦月,十分担忧。
她忐忑不安,咬着指甲,时而不停的抖抖脚,时而起身神神叨叨,来回踱步。时而又惶恐抚摸自己的脖子,脑海里总是出现自己被人刺杀的可怕画面。
同时又出现苏君泽满脸失望,带着侍卫上门抓她入牢狱的虚假画面。
想着,不安着,惶恐着。
夜曦月站起身,眺望空荡荡的门口,努力听着外头所有可疑的动静,内心祈祷一切不要成真。
此时松香,左顾右盼的小跑进来,“娘娘,都打听好了。这事儿,已经处理结束,没查到我们头上来。”
“当真?!”夜曦月又惊又喜,下一秒又害怕抓着松香入到内屋,悄声询问,“那,王爷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不说是此次行动,冠的是王爷的名义吗?”
松香歪着头,思索一会儿,“没见王爷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那你不去再打探一些?废物东西。”
“娘娘,奴婢已经尽力了。”松香低下头。
夜曦月一看松香没用的低头,就知道这蠢东西靠不住。为了让自己安心,夜曦月打算亲自去试探一下苏君泽,“去,小厨房准备茶点去。”
“哦。”
此时苏君泽正在后院里头,查看春猎祭祀活动出门要用的武器和必备物品。
白术忙完蛟龙司的事情,也从墙上翻了回来,一脚踹翻了边上的水桶。
“哎呀,完了!”白术惊呼,跳脚起来,拍拍鞋子上的水渍,“刚买的新鞋子啊。”
苏君泽听见了他的声音,赶忙出来,手里拿着弓箭,瞟了地上泼开的水,“不是本王说你,正门装着,是来干什么的?不能好好走个正门进来?”
白术尴尬挠挠头,“王爷,属下这些年在蛟龙司宿舍,已经习惯了。翻墙进入的。这多年习惯,一时间改不掉。”
“改不掉也要改!你这再翻墙误入玉雪居让婉磬的人发现,不免又是一顿暴打。上次的事情,你忘记了?”
提及前几日被云月暴打压制得,差点无法脱身的事情,白术傻笑几声,把木桶扶正,三两步来到他身边,正经起来。
“王爷,曼陀罗花一事,已经顺利解决。司局已然如实上报,做个案卷上递给王上。”
苏君泽闻言,脸色阴沉,“那……王上的反应。”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只是听姚公公说,王上看完后,先是大发雷霆,毁了一排书架,随后便命人按照名单上的名字,先是请了太医院和曼陀罗花有关的人,再到重臣要员……乃至边境贸易线,也下达了严查。”白术努力回忆回答。
“嗯。”苏君泽没听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冷落转身又继续保养弓箭去了。
白术知道他为何失落,“王爷,别急啊。说不定王上记在心里呢。”
“算了。本王本就不奢望什么。说不定父王,以为是其他王兄吩咐本王做的呢。只会夸奖其他王兄做好,从来没正眼瞧过本王一回。”
苏君泽情绪低落叨叨,把所有的不忿全部发泄在弓箭上。
磨砂纸使劲儿在弓柄身上,来回摩擦,发出刺耳的唰唰唰唰的声音。在用力一些,在快一些,磨砂纸就能直接把弓柄点着了。
“王爷,这弓柄是招惹你了吗?那么用力,当心会起火。”白术打趣,一把夺下他手里的东西。
直到弓柄离开苏君泽的手,他才意外感觉手掌的虎口火辣辣的疼,低眉一瞧,不知道何时候虎口被磨砂纸擦掉了一层薄皮,露出粉红色的肉,冒着血。
“王爷,你受伤了?”白术放下弓柄,紧张凑过去。
苏君泽把受伤的手捂着,摇摇头,“一点擦伤,不要紧。你回来了正好,这些东西你熟悉,帮本王保养一番。”
“啊?”
白术很不情愿,他环视这院子铺满的大小各异的物件,心里就开始喊爹骂娘了。正想着如何拒绝的时候,他察觉到门口外有动静,赶忙挺身而出,一手护着苏君泽,一手朝门口处扔出暗器。
“谁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