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婉磬可没心思和苏君泽纠缠,心里还记挂着刚苏醒过来的南陌黎,她抱着衣衫刻意越过苏君泽,不耐烦回应。
“没工夫应付你。”
“等等!”苏君泽转身健步上前,拽住夜婉磬的衣袖,“把话说清楚!你最近这段时间很不正常。到底瞒着本王干了什么。有什么事情是本王不能知道的。难道你还在生本王的气,还在顾忌着夜曦月会找你麻烦。”
“放手!我真的没时间,没工夫理你。”夜婉磬挣脱苏君泽的拉拽,一个劲儿往前走,像是在逃避什么。
苏君泽见状,心中那份不祥预感越发强烈,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喧嚣。
追上去,追上去!夜婉磬定是屋子里藏着男人!她还是背叛了你,她给你戴了绿帽子!
在这声音的喧嚣驱赶下,他怒火中烧,三步两步跑到了夜婉磬跟前,张开双臂拦下了她,“夜婉磬,你心里有鬼!这衣服,不是拿去裁剪的对不对!你屋子里藏着什么?难道真的如相爷三夫人说的那样,你……。”
面对他的恶意揣测,夜婉磬懒得解释,向后猛然退一步,用肩膀狠狠撞击了苏君泽一下,“这事儿,王爷你自己心里最清楚,那天的感觉,你比我还清楚!”
“哎?!”
苏君泽没站稳脚,硬生生被她撞退了几米远,得靠着身边的柱子才能停下。
等他调整好姿态的时候,夜婉磬已经脚底抹油跑得飞快,压根不给他三次质问拦截的机会。
苏君泽望着夜婉磬快速消失的背影,连连哀叹几声,也没打算放弃追问,只是认为当下时机不对。
一路小跑飞快,归来的夜婉磬,喘着粗气儿,靠在紧闭的门框上,“好险跑得快!今日这家伙,怎么回来那么早,往日不都是晚上才回来休息的吗。”
云月听见她的嘀咕,走出来问,“王妃,发生什么事情了?这般惊恐!”
“半路遇到了王爷,像是察觉到了。”夜婉磬说着,捧着衣服往内屋走去。
此时的南陌黎已经能坐起来,不过还得靠着床边,才不会倒下。他一身的带血绷带,披着夜婉磬的披风,也才勉强遮盖身体一步,这大长腿还是露在外头的。
好在还有被褥盖着,不然南陌黎可就是光着的了。
然而,现在的他可光着的,没什么区别。身上除了绷带包裹的地方,有些刺痛和轻微安全感以外,余下空荡荡和微凉,让他不太好意思正视夜婉磬。
云月惊讶跟着进去照顾,“王妃,这……还要继续瞒着王爷吗。万一素月苑又开始在王爷耳边吹妖风怎办?王爷这听风就是暴风雨的性子,一点就炸啊。”
夜婉磬无所谓,反而这才是她更加想要的结果。
“没事,反正总要露出点什么把柄给曦月,让她有事儿做啊。”
“王妃啊!你这哪里是叫给侧妃有事儿住,分明就是主动给她找茬的机会啊。”云月大呼一声,心生极大不满。
夜婉磬却是云淡风轻一笑,像是在宽慰老妈子性格的云月,她把手里的衣服全部扔给南陌黎,“我不知道你衣衫的尺码,索性就从仓库里找来了王爷的旧衣服,不懂合不合身。”
南陌黎拿起一件衣服,万分感激,毫无血色的脸,莫名其妙的红了一阵,害羞极了。
“真是劳烦王妃了,这……应该能合身。”
“那,你一个人可以吗?还是……。”夜婉磬担心他受伤,无法自己更换衣服。
南陌黎闻言,眼睛瞪大了一圈,又很快恢复常态,摇头拒绝,“没事,我一个人可以。这些日,辛苦王妃照顾。”
夜婉磬打量了他几眼,内心也不确定他能不能自己更换好衣衫,“行。”
说着,夜婉磬快速退出内屋,下了一层又一层的幔帐,隐约能模糊视线。
云月站在夜婉磬边上伺候,这小眼睛总是忍不住往幔帐方向张望一二,有的时候似乎已经把内心的想法写在了脸上。
“你想偷看啊。不如,我给你把幔帐掀开,你光明正大得看,就不怕你这小眼睛长针眼儿。”夜婉磬端着茶,闷声调侃。
被看穿心思的云月,赶忙收回那炙热的视线,低着头,嘴硬道,“王妃,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心知肚明。才照顾几日,你就盯上人家了?别趁着别人病了,就想趁虚而入。”
“没有!王妃你想多了。国使这样的,我可不敢要!何况人家也看不上我一个奴婢啊。身份低位,不行的。”云月算是有自知之明。
夜婉磬调侃归调侃,但也没有轻看云月的意思,“傻姑娘,我何时候说过你身份低位的话。只是觉得国使不合适你,你要婚嫁的男人,定是对你的,打心里对你好的男子。把你放在第一位的男子,懂吗?”
“哎呀,好端端说到我身上来干什么。王妃,你在胡说下去,我生气了。”云月叉腰佯装生气。
“好,到时候你看中谁,告诉我,我帮你搞定你的婚事!”夜婉磬打包票承诺。
两人的闲聊,让在内屋艰难更换衣衫的南陌黎听见了,不由得把夜婉磬的话代入自己身上来,神情显得落寞几分。
再加上这些衣服是苏君泽淘汰的,算是基本合身,可对于他这种大高个来说,还是短了些,尤其是裤子。
身上有伤,缠着绷带,南陌黎动作僵硬迟缓,穿好了上衣,下半身穿好了,也没多余的力气捆绑腰带,索性就坐下用被褥遮挡一些,避免不必要的尴尬。
“王妃,我换好衣服了。”南陌黎扯着嗓子喊道。
夜婉磬听见了,才穿过层层幔帐,重新回到南陌黎眼前,沉默着好好打量了他几眼,衣服勉强合身把,可这头发,还是散乱跟个鸡窝一样。
“噗呲!你这头发,我帮你梳理吧。”
南陌黎闻言,啊了一声,后不好意思侧身过去,“有劳了。”
夜婉磬拿来梳妆盒子,跪坐在地上,轻轻为他重新打理如瀑布倾斜而下的秀发,“为何,当初不听我的话,执意要这样做。”
“都知道了?王妃。”南陌黎无法在隐瞒自己擅自行动的事情。
“不想知道都难。你这伤……可不是一人给你造成的。对方很多人在追杀你。”夜婉磬为他秀发抹上桂花油,清理掉上面干涸结块的血疙瘩。
南陌黎情绪低落,放低眼眸,活像一只知错的狗,“不单单是暗道的人,还有无常蛟龙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