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夜婉磬吗?
苏君泽面色沉重,小声嘀咕,单手把玩着温热的空酒杯,微微侧身,思索着,回忆着。
记忆中的夜婉磬,一直都是温柔待人,和和气气的。
几乎没怎么发过脾气,更是没有自己愤怒情绪。即便是他人故意刁难,故意伤害,故意嘲笑,她都能笑着应对,然后主动道歉,逼着自己融入大家的欢声笑语。
仿佛她整个人像是装进了一个虚假人设的罩子里,尽力做到平和,做到让所有人都能满意的可怜模样。
也正因为如此,苏君泽由初见的新鲜和喜欢,心疼,可怜,到打心底里的厌弃,看不起,乃至是现在的无视。
他都不知道夜婉磬真正的样子,该是什么样子的。
或许,是苏君泽已经习惯,又或者是大家已然习惯了夜婉磬本就是那柔柔弱弱,可任由人拿捏和欺辱的软柿子。以牺牲她的善良,消耗她的耐心,为自己肆无忌惮的伤害,和取乐作为借口,来彰显自己在众人面前的优越。
所以导致现在,夜婉磬突然变了,他开始无所适从。
夏浩辰笑嘻嘻打量沉默的苏君泽,试探性再道,“王爷,说真的,你要是应付不来现在的王妃。我可不可以……你懂的!”
苏君泽听着夏浩辰的话,像是开玩笑,可他心里很明确对方不像是开玩笑。一股无名的焦躁之火,油然而生。他微皱眉头,沉着嗓音,好似一头发怒狮子的低嚎警告。
“小侯爷,这事儿你已经说了三遍了。本王也明确拒绝了你三次!不可能,夜婉磬是本王的女人,你休想撬走!”
虽说夏浩辰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他一点都不担心,还无所谓耸了耸肩膀,若有期待,“没事。我不急!反正,王爷你也不怎么喜欢王妃了,我有的是时间,耐心等等。”
“小侯爷,本王明明记得你可是万花丛中过,叶片不沾身的啊。为何要单独盯上本王的王妃呢?”
“之前是不知道王妃的好,如今瞧见了。才发现王妃才是那个令我心动的女子,后悔了呀!”夏浩辰说着,脸上洋溢奇怪的幸福,同时又懊悔至极。
后悔当初自己怎么那么混蛋,和苏君泽打赌,让他去抢占了先机。
不单单玩弄了夜婉磬的情感和身心,更是让他奉圣旨娶了夜婉磬归家,并且还不好好珍惜。
想到这里,夏浩辰又对苏君泽面露凶相,“王爷,你可真是个人渣!”
“嘶!”苏君泽咬牙切齿,上前一把搂住夏浩辰就往地上摁去,“本王是人渣,那你,你又能好到哪里去!说起来,你和本王都是半斤八两的混蛋!啊。”
“哎,哎……王爷,王爷……别打脸啊!脸很重要的呀。这这,这……再打脸,别怪我不客气了啊。就算你是王爷,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啊。”
夏浩辰嘟囔着,双手捂着脸。
苏君泽没有停手的意思,还在不停拍打,“脸重要是吧。本王就打脸,让你怎么去招惹婉磬!”
“哎哎哎……我和你拼了。”
在夏浩辰一声大喊中,两人彻底扭打在一起,各自宣泄内心挤压的不痛快。
直到夜色降临后,苏君泽才亲自把人给送出来,正好在门口遇见了夜婉磬,看样子也是在目送什么人吧。
然而不等他上前问话,夏浩辰一个弹射就闪现到了夜婉磬身边,笑着腼腆。
“王妃,你和国使谈完话了?”
夜婉磬被他的凭空冒出,吓了一跳,本想礼貌回应,结果看到夏浩辰脸上的淤青,万分不解上手轻轻抚摸问,“小侯爷,你这眼睛……是和王爷闹不愉快了。”
夏浩辰听着,心里乐开了花,摸着眼睛上的淤青,告状道,“是啊。王爷还在生气云燕阁的事情呢。生气我怎么不帮他说话。”
“天啊,这把脸打得。这让小侯爷你日后怎么出门见人啊。这得多让那些爱慕你的千金们心疼死了。”
“可不是吗!王妃,瞧瞧这儿还有呢。王爷下手可真重,丝毫不顾及我们多年的兄弟情谊。”
夏浩辰说完,还仰着脸,转换个方向给夜婉磬看。
这举动,简直不把苏君泽当个人。苏君泽眼看情况不对,吃醋了。上前就紧紧抓住夜婉磬的手,将人拽过自己身后,远离得寸进尺的夏浩辰。
“小侯爷,时辰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府了?明日的早朝,你还上不上了。”
夏浩辰蓦然收敛起来,轻轻咳嗽两声,整理衣衫,假装正经,“对,时辰的确是不早了。王妃,下次有空的时候,我再给你送好吃的。不用客气,有什么想吃的,都可以找本小侯爷啊。”
“多谢……。”
“行了。还不快走!别让本王送一脚啊。”
苏君泽压根不想让夜婉磬和他说上一句话,直接下达了逐客令。
夏浩辰见状,识趣道,“好好,这就走。催什么呀。”
“还看什么看?快走!”苏君泽佯装要打人,假意驱赶。
等到人彻底离开后,上一秒还是温和脸的夜婉磬,直接甩开苏君泽的手,大步流星前往内院,抓起一把冰冷的积雪,就揉搓起来。
如此举动让苏君泽见了,甚是不快。
“干什么。本王牵你的手,你就这样嫌弃啊?本王还没嫌弃你的手脏呢。小侯爷是什么人,你怎么敢去摸啊。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吗?更是不知道男女有别吗?何况,你还是本王的王妃!这点矜持和廉耻都没有吗!”
对于苏君泽的一顿疯狂输出,夜婉磬很是淡然,她刻意将手上的冰雪甩在他脸上。
“王爷,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什么叫没办法!保持点距离,不懂吗!”苏君泽震怒。
夜婉磬冷眼盯着盛怒下的苏君泽,“是王爷你思想肮脏,和我矜持不矜持,没关系!你乐意怎么想就怎么想。”
“你们两个当着本王的面,都快贴上去。还敢说本王思想肮脏?”苏君泽指着紧闭的大门呵吼。
“对啊。”夜婉磬摊开双手,“那王爷你想怎样啊。罚跪,关柴房?还是请人来验明我的正身,还是让我像以前那样哭求你的相信啊?你相信对于我来说,有什么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