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陌黎双目柔光,注视着夜婉磬,甚是宠溺道,“这曼陀罗花,在我国境内可是禁药。任何药铺都不可擅自进货,乃至出售。就算是可以做药材使用,也得要上报太医司,取量更是精妙,是严格把控和检查的。”
其实夜婉磬,也没想好怎么做,只是要做的当天她就已经痛快的奉还在夜曦月身上了,而且还受到了处罚。
只是对于他这番自顾自调查的好意,她有些不适应。
“为什么?要查的这般清楚。”夜婉磬端着茶,斜视身边的人。
“什么为什么?曦月可是要毒害你的。自然要查得清楚,何况这本就是禁药。她一个侧妃,一个弱女子,是从哪里得到,而且药的分量,大的可以让人在七天内死亡。你不好奇吗,不生气吗?”
“好奇呀,可不生气。”夜婉磬收回眼神,望着眼前一片白茫茫,咽下嘴里的热茶,“曦月,怎么说都是我妹妹。可她这脑子,只装着如何取悦男子,想着法子抢夺属于我的一切,以前也是,现在也是如此。不惜用毒,还是禁药,八成是杨氏的教诲。”
“那……深究吗?我可以帮你,禁药这一块,属于境外药材贸易往来。但凡是药材入境,基本都经过我的手和眼睛。要是查,定能查出个端倪。”南陌黎主动提议,那副神态像是在邀功。
夜婉磬放下茶杯,淡淡的嗯了一声,摆摆手,“都说是禁药了。明显上定是查不出什么来。这类的药材,都是暗道。可,深入调查,不单单会打草惊蛇,破坏了暗道的生意规矩。更是会让你至于危险当中。暗道上的人,可不讲究什么人性。”
“若是不查,怎么能让害你的人,有所收敛呢。这次能躲得过,还能巧妙的利用对方自负,反败为胜。下次呢。下次曦月又变着法子迫害你,王爷又独宠曦月一人,到时候你要怎办?”
南陌黎着急了。好不容易查到的线索,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和夜婉磬单独相处,更是好不容易能正大光明的保护她一次。
她竟然婉拒了,他想不通。
“你为何会生气呢?这是我的事情啊,你没必要主动卷进来的。何况,暗道上的人,一旦知道自己被查了,定会想办法杀人灭口,断了所有能找到他们的线索。这曼陀罗花,是毒药,也是药材,更是烟花巷女子们喜欢用的香料之一。能让人产生愉悦的幻觉。”
夜婉磬语气依旧如常,平平淡淡。
仿若之前发生的事情和她没有关系一样。
南陌黎听后,后知后觉,随即拍打自己的脑瓜仁,抱歉着,“王妃,是我冲动了。没想到这一层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候我真要查起来,暗道不单单会杀了供货商,也会杀了单主。其中的单主说不定也有曦月,杨氏两人。”
“想明白了?”夜婉磬似笑非笑。
本来就是好意,结果自己一个怒火上头,就什么理智都不要了。一心一意只想给夜婉磬报仇,平反在她身上所有的不公平待遇。
想在她的面前表现自己,反倒让自己丢人现眼了。
南陌黎尴尬笑笑,摸着鼻尖一会儿,略显不舍拍拍大腿,最后在偷看夜婉磬一眼,“那,王妃不想深究。我也就没什么理由待下去了。该走了,不然又有人给你嚼舌根,造谣是非了。”
眼见对方要走,夜婉磬起身拦着,问出自己心中一直疑惑的问题,“国使,明明你我才见面不到十次。为何老感觉你的眼神很熟悉呢。”
“啊?”南陌黎瞳孔散发,惊愕半秒,后躲开她的眼神,“大概,我长得面善吧。”
“不对。”夜婉磬摇摇头,直接坐在南陌黎的大腿上,双手撑着扶手,伸长脖子凑近他的跟前,冷笑道,“国使,你……是不是暗恋我呀。不然,怎么会对我的事情如此尽心尽力。”
南陌黎的耳根子此时红得不能再红,面对突然无比靠近的夜婉磬,他害怕的侧目到一边,极力压制体内的热火,干燥的唇,颤微动了动,“怎么可能,王妃你是在说笑话吗?”
话一落,他不自觉的吞咽唾沫。
眼神偶尔偷摸细细打量跟前的夜婉磬,标准鹅蛋脸,皮肤白皙透着粉红,一双透着妩媚的狐狸眼,鼻梁笔直且长,红润的微笑唇,永远都在微笑,令人捉摸不透。
望着,看着,打量着,南陌黎内心的火热直线达到了顶峰值。
夜婉磬还没有起身的意思,举动反而更加大胆了,她捏着南陌黎抗拒的下巴,“是你在说笑话!女人的直觉,不会错的。”
“……。”
南陌黎没有应答,木讷的神情直勾勾凝视身前的人。
他没法承认,他的确是暗恋夜婉磬。从小时候就开始了,在一次王宫烟花秀的时候,南陌黎就对在湖边看烟花的夜婉磬一见钟情。
那时候的烟花秀,五彩的霞光,恰好将夜婉磬那张绝美的侧颜,照得极其艳丽夺目。
可他并没有勇气上前相识,也很清楚自身地位,不可能和夜婉磬说上话,索性就暗中默默保护着,一直关注夜婉磬的一举一动。也摸清楚了夜婉磬在军师府过得有多么不如一个下人。
她是贵为军师府大小姐,却被后母杨氏给架空所有权利,剥夺了属于她在府上应有的待遇。更是利用军师对杨氏自身愧疚,弥补式偏爱,让夜婉磬在府上沦落为不受人待见的刻薄之人。
有好几次,他在军师府外瞧见夜婉磬食不果腹,瘦弱面无血色,还要被关小黑屋的样子,真是心疼。
直到在马场瞧见苏君泽主动和夜婉磬说话,两人并且很快成为了恋人的时候,他也是伤心失意,消失一段日子。
不过在听到有关夜婉磬在王府上过得不如意,还被夜曦月继续如在军师府那般打压,欺凌的时候,南陌黎还是无法释怀,心想着要不要把人给抢回来。
所以他才会如此激动,迫切想要让夜婉磬脱离苦海,重获新生。
眼下终于有这机会了,免难会表现过头,显露了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