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王妃可真是好福气啊。明明和妹妹曦月一同嫁入安元王府，这出事儿了，着急救人的妹妹，还没落个好处。反倒是作为姐姐的你，懂得讨人欢心啊。各位说的是吧，曦月妹妹你说呢。”
阴阳怪气说话的人，是小国舅府的长孙媳妇的方颜，家里只是负责管理商路的文官，没什么财权可言，但单单是掌管商路这一块，就已然让不少人暗地里来往送礼，巴结一二。
更别说是求亲了，方颜还是待字闺中的时候，这方家门槛早就被踏破无数。
可到了最后，还是小国舅府的人拿下了和方家的亲事儿。
说是嫁给长孙，面上说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其实也就是个半死不活的病人罢了。娶方颜进门一是为了冲喜，二是为了给家里延续子嗣。
方颜明面上风光无限，在贵夫人圈子里占有一定的地位和说话权，可回到家里，就是个被人冷落不受待见，下不着蛋的母鸡，受尽排挤。
台下的众人，一听是她挑刺儿头说话，面面相觑喝着茶打哈哈。
就夜曦月傻乎乎的跳进别人挖好的大坑里。
“方姐姐，可别这样说，你要是这样说。岂不是在挑唆我和姐姐之间的感情吗？妹妹舍命救姐姐，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方颜笑着眯眯眼儿，声音再次提高了八度左右，她化了跟个彩虹一样颜色眼妆的眼睛，左右瞟望，观察在场所有人的脸色，尤其是台上的王后许凤梧。
似乎有意默许她的举动。
“是吗？我怎么没瞧见，你这姐姐有多稀罕你这个妹妹呢？瞧瞧，人家自己坐在高位舒适着呢，看都不看你一眼儿。”
夜曦月浅笑，望着台上像个局外人的夜婉磬，“怎么会。在府上，姐姐很关照我的，是吧。姐姐。”
夜婉磬听见她那矫揉造作的声音，只是应付一声，“是啊，我可关照妹妹了。但凡妹妹，偶尔哭一下，我都会让王爷赶紧过去安慰。不管多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妹妹一委屈，我都会让王爷去安慰。”
言外之意，就是在挑明夜曦月是个心机女。
此话一出，方颜笑着更加欢乐了，饶有兴趣往前探了探身子，盯着夜曦月说，“说起来，王爷果然是偏爱曦月妹妹你的啊。这成婚两年多的，你这肚子半点动静都没有啊。是你没伺候好王爷?”
问到这事儿，夜曦月害羞一阵，“方姐姐，说笑了。王爷心里，眼里只有姐姐。我这个妹妹，哪有这种荣幸啊。”
“是吗？可安元王妃，方才说话里，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这……。”夜曦月语塞，六神无主左右张望。
方颜继续叨叨，“不过，想想也是。妹妹承恩率先有孕，这算是嫡出，还是庶出啊？到时候王爷的继承人，不可能是庶出，外人会说闲话的，名声不好。安元王妃，你怎么看呢？”
“那得要看妹妹的意思了。在府上，王爷在妹妹院子里待着的时间，比和我在一起吃饭的时间更长久。要是妹妹先有孕，我不介意事后过继在我的膝下，那也算是嫡出，也不会有闲话可言了。”
两人一唱一和的，来往交锋，话里话外都是真枪真刀。
不把对方说趴下，都不肯罢休。
夹在中间被当成谈资的夜曦月本想保留自己的一席之地，这两人说话倒是处处针对，一针见血。她无论怎么装无辜可怜，委屈，是个小白兔也无济于事。
夜曦月猛然起身，一边朝着夜婉磬位置走去，一边佯装在袖子里找东西说，“这事儿，不得看王爷的意思吗？我们在这里争论，也没多少意思啊。”
方颜一听，笑着点点头，喝杯茶润润嗓子。
夜婉磬警惕盯着来到身边的夜曦月，见她一脸诡秘的笑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子，当着许凤梧的面儿加重声音道，“来，姐姐，把药吃了。你总是忘记把药带上，一会儿犯病了，可就丢人了啊。”
药？
夜婉磬疑惑凝视她手里的药瓶子，心想自己身体没什么大病可言，为什么还会吃药？
许凤梧也是不解，征求的眼神注视夜婉磬，“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怎么还要按时吃药？是哪里生病了啊。”
夜曦月强硬把药丸塞进一脸懵的夜婉磬手中，小声解释起来，“王后有所不知，姐姐打小一旦受了刺激，就容易犯疯病。前几日的游湖落水一事，这不是正好受了刺激，大夫让按时吃药吗？”
“有此事？”许凤梧半信半疑，上下打量着一副正常人状态的夜婉磬，脸上露出都是心疼。
“都是家里的事儿。爹嫌弃丢人，就没声张过。这次，也是如此！王后娘娘，还请见谅啊。”夜曦月耸肩苦笑，恳求着不要声张。
许凤梧半张小嘴，看着夜婉磬。
夜婉磬望着手里的药丸，犹豫要不要演戏吃下去。
夜曦月见她犹豫，连忙端来茶水催促着，“姐姐，别忘了，用水服用啊。下次出门，记得让丫鬟带上你的药。万一在路上受了刺激，又犯病了，我和王爷怎么赶得及来救你啊。”
面对这突然袭来的一幕，实在是让夜婉磬毫无心理准备，更是无从破解。
只好咬咬牙，当着许凤梧那担忧神情下，将药丸一口吞下，还得感谢一番。
“还得是你啊！”
“妹妹照顾姐姐，天经地义啊。”
方颜吃着喝着，谈笑着，眼睛时不时总是落在台上拥挤在一起的三人。心里甚是不痛快，又张着小嘴叭叭的。
“夜家姐妹，果然情深啊。看来是我之前看得片面了啊。哪里有什么姐妹不合，姐姐欺负妹妹什么的，都是谣言啊。”
“可不是吗。谣言而已，也得是个人才能说出来的啊。不是个人，我想早就死在哪个臭水沟里了呢。”夜婉磬不冷不热还击，同时还紧紧握着显得心虚的夜曦月的小手，轻轻拍打两下。
夜曦月感受到来自夜婉磬的杀意警告，想抽回手，回到自己位置上坐着，却让夜婉磬紧紧拽着。
并且还摁倒在她身边的空位上。
“妹妹，别下去坐了。坐姐姐身边，给你暖暖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