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欲无情?岂不是要我变成采花淫贼般的人,而冰姐姐则变成淫娃荡妇?”想到这里,岳凌云使劲给了自己一把掌:怎么能这样说冰姐姐呢。
莫少冰则莫名其妙地看着岳凌云:这小子今天抽风了吧,自己给自己抽了一巴掌。
岳凌云呆呆地立在原地。“冰姐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会呢?傻弟弟,这也正表现了你善良的一面。”
岳凌云苦恼地叹了一口气。
“若你似其他人一般急色,我则会看不起你呢。”
岳凌云背靠着一棵大树,脚尖胡乱地在地上勾画着。
“你是不是在奇怪我为什么能如此看的开吗?”莫少冰轻移莲步,来到岳凌云左侧两步许,“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负担,而你,一方是因为无法在短时间上完成情感的转变,而另一方面又要承担我命陨的可怕后果。”
岳凌云猛然抬起头,感激地望向这一知己,心中充满了被理解的感动。
“而我,一则是因为人本身的求生欲望,二则是武道的追求,我要极尽我所能,窥探日月晴空心法的最圆满境界,去感受利满云宗主的极致心境,这亦是师父的愿望,只可惜利满云当初没有只言片语留下,否则无量天宗历代宗主亦不用费尽心思去揣想、琢磨,还要承担无法练成日月晴空心法最圆满境界的愧疚。”
扭头深情地看了岳凌云一眼,接道:“而我,是师父唯一的希望,那亦即是我的最终追求。想那宇宙中苍茫无极,驱动星辰之力何其浩瀚,若能亲身感受其中,那是多么令人心醉的一件事”。
莫少冰说到这里,满脸兴奋之色,她感到自己心中被堵的心脉似“复活”过来了,只可惜只维持了一小会,便又沉寂不动。
岳凌云发觉莫少冰脸色忽地变得红润起来,旋又恢复原色,惊叫道:“冰姐姐,你的脸色,怎么……”。
莫少冰道:“师父她老人家说的不错,日月晴空心法,确有治疗我内伤的效果,但是没了星转月移,依然不能彻底唤起我的生机。”
莫少冰看了四周的景色,疏密有间,古树临溪,更显得茂盛。一条小河流硬生生在林间“穿”出一小路来。
莫少冰指了指远处河的方向,那就像在无边的密林中的一个出口一样,道:“我们去那边走走吧。”
岳凌云不好意思拒绝,无精打睬道:“好吧,冰儿姐姐。”
莫少冰侧脸道:“最难缠的是心障,小云不如以后叫我冰儿,这样能拉近点感觉,反正我也大不了你几天。”
“这……冰儿……姐……冰儿……”岳凌云憋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道。
“难道小云觉得这样不好吗?”
岳凌云低着头自顾自地走着。
莫少冰微低着头,俏脸微红,道“只要这第一步不是迈出去了,后面就会少了不少障碍。你就权当是为了我,反正我迟早是要被你占便宜的。”说完便加快了脚步朝前走去。
莫少冰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富有挑逗性的话,但岳凌云既然无法迈出第一步,她只好放下女孩的矜持,主动一点。
岳凌云不能置信地望着莫少冰的背影。忽地他注意到莫少冰放在背后的左手,中指正在有节奏在弹着,表明她内心并没有一点紧张和慌乱,显然她说出的话是故意装出来的且带有引诱性的。
岳凌云如梦初醒。
“挑逗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欲大于情’?”
“难道我真的连个女人都不如吗?这种事还要女人牵头?”
当下脸皮一紧,把心一横,道:“我以后叫你冰儿,你以后也不能叫我云弟弟了,叫我云儿吧”
“真是的,这有什么区别呢”
“是啊”,岳凌云玩心大起,故做思索状,道:“那叫我什么好呢”
莫少冰忽地转过身来,笑道:“不如我以后叫你岳公子吧。”说完转身走开。
岳凌云嘴里反复念着“岳公子岳公子”这个词,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再看看莫少冰开心的样子,始知道自己被耍了,道:“冰儿姐姐真是厉害,举手投足间就把我给耍了。”
“是冰儿,不是冰儿姐姐。”莫少冰一指前面那个山头道:“快来,我们一起到前面那个山头去。”
岳凌云辨了辨了方向,再往前一直走,穿过那条大河,就能到达前天与宗二叔相见的那个山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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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头不高,山风顺着山峰两边,不徐不疾地吹拂着,岳凌云感觉仿佛又回到了落日谷。
莫少冰闭着双眼,畅快地感受着,任凭山风吹走自己心境的杂念。
岳凌云想起了昨晚的会议莫少冰并没有参加,大致将昨晚的猜测情况向莫少冰叙说一遍。莫少冰道:“诸葛圣鹏身后的纹身更加证实了他的内奸身份,但此时尚不是揭穿诸葛圣鹏身份的最佳时机。”
岳凌云知道莫少冰比自己更了解白道的事情,而自己亦没有心思去操这些闲心,随口问道:“那……你准备什么时间公开诸葛圣鹏这个身份。”岳凌云一时仍不习惯直接称呼莫少冰为“冰儿”,直接以“你”字代替,省却了些许尴尬。
莫少冰不假思索道:“此事事关重大,待到无剑山庄大会之时,我自会找个合适时机揭破。”
岳凌云心思耿直,以他的性子,实不愿与这等卑鄙之徒虚与委蛇。
岳凌云道:“昨晚,我和义父、凌大叔、宗二叔还有司老偷以及赤天帮派来助我们一臂之力的高手,一起交换了一下情报,发现了一些令人震惊的信息,凌大叔着我转告给你知道。”
莫少冰平静地道:“有些事情我已经猜出了大概,希望你能给我提供更详细的信息。”
岳凌云道:“拦截你们北上的那个戴虎首面具的公子和一路追杀我们的二公子,可以肯定是飞龙神侯赵苍野的两个公子,而他们的手中,可能有一支称为‘逆龙’的江湖组织。”
莫少冰讶道:“边疆大吏,飞龙神侯,赵苍野!这可真是让我意外,虽然我知道背后有一股江湖势力在操纵这一切,没想到居然是战功赫赫的边疆大吏,只怕这出戏愈来愈精彩了。”
“他要谋反。”岳凌云沉重地道。
莫少冰道:“插手江湖,暗结势力,连接域外,手握重兵,种种信息综合在一起,不难看出,这位神侯确实是有谋反之心。”
“还有一个更震惊的消息。”岳凌云道,“据义父说,你所中的掌力,是一种叫‘万剑截江’的掌法,是白道一剑至尊陆星空陆大侠的不传之秘!”
“而二公子也曾用一招‘剑如神出,缥缈无踪’避过了我的必杀一枪,这一招,同样也是陆大侠的成名绝招。”
莫少冰难掩心中的震骇,讶道:“陆大侠怎么会与这件事扯上关系?”
岳凌云道:“至陆大侠是否与此事有涉,还需进一步查证,目前只知道飞龙神侯的两位公子所使的武功,均与陆大侠有关,也许陆明月对此不知情也有可能。”
莫少冰神情严肃无比,一边感受着这醉人的环境,一边说:“形势如此严峻,可见凌大叔是多么有远知灼见,提前召你前来。”言罢笑吟吟地望着岳凌云,“下面就要看你能不能在无剑山庄大会之前将我的内伤治好了。”
岳凌云故做轻松地双手一摊,装做看着远方。
太阳渐渐西偏,再过个多时辰,这美好的一天又要结束了。
莫少冰扭头看着给人以暖暖享受的日光。
几乎同时,岳凌云亦感到不妥。自从无量天宗绝顶峰石刻悟道之后,他的心内对危险的感应便变得灵验无比。
在与莫少冰一路行来之时,自己隐隐感到有种被跟踪的感觉,只是那时正与莫少冰纠结,心乱如麻,思想并没有达到“澄明”境界,这种感情并不是特别强烈。
而莫少冰亦是因为内伤原因,感知危险的能力亦有所下降,直到这种危险及身,方才有所感应。
虽然尚未明确地看到危险,但岳凌云亦来不及思索,身形倏地横移,来到莫少冰身旁,肩头轻撞在莫少冰左肩,喝道:“何方鼠辈!”
莫少冰向一侧跌去。
同时一道身影,快如闪电,朝莫少冰立身之处电射而来。
司长寿的声音从侧后传来道:“云小子快闪开。” 同时从另一方向朝偷袭者迎去。
岳凌云心中大呼“来的真是时候”,偷袭者身影在眼前越来越大,来人右掌变爪倏地伸出。
若岳凌云未将莫少冰撞开,这一爪定能将莫少冰抓个结实。而现在却变成那一爪直向岳凌云抓来。
岳凌云在来爪及身之时,挫腰沉肩,同时身子一扭,不理对方击来的一爪,右拳呼地朝对方肩头轰去。
对方“咦”了一声,显然料不到岳凌云应变如此之速,右脚将侧后攻来的司长寿一脚撑开,偷袭者右爪在岳凌云肩部撕下一片衣衫,左肩硬挨岳凌云一拳,身形丝毫不受影响,双手抢出一个圈形,欲将岳凌云箍在中间,同时左脚弹起,飞踹岳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