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云得了双闪剑及斩将夺魂枪,心中兴奋无比。
外面却是圆月当空。
当晚,二人在秘室中饱睡一宿,过了一个窝囊又神彩飞扬的中秋。
司长寿一觉醒来,发现岳凌云不知何时已然起身,双目紧闭,双手在斩将夺魂枪上抚来抚去。
“小子,得了失心疯不是?”司长寿笑道。
岳凌云星目一抬,道:“你才得了失心疯!我这叫联络感情,只有和自己的武器培养了感情,才会在动用的时候得心应手。”
“你真的决定弃剑用枪了?”司长寿奇道。如此临阵换兵,实乃兵家大忌,何况即将面对七杀红颜这等级别的高手。
“我从来就没有决定要用一辈子的剑,何来弃剑之说。只是目前对这把枪的气势比较感兴趣而已,何况此物亦剑亦枪,称不得是弃剑。”岳凌云淡淡道。
司长寿道:“我这里用枪的武功秘笈就有十多本,尤其是百年前‘枪魔’夏侯炽的夺魂枪法更是江湖上人人争抢的宝贝……”
司长寿话未说完,岳凌云道:“我从来不需要什么剑法秘笈。”
“哦?”司长寿难以置信道。
岳凌云道:“就算有再好的枪法秘笈,亦只能变其形而不能得其神,论威力,终究是我随心所欲的枪法更是称手。”
司长寿道:“这又是你那大叔说的吧?”
岳凌云双眉一扬,自豪道:“前半句是大叔所说,后半句是我自创的,怎么样?”
司长寿道:“你小子有点门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安排?七杀红颜不一定在哪里等着我们呢?”
岳凌云道:“我们就在这邙山上呆上半天,让我熟悉一下手中这杆斩将夺魂枪威力,到时候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那好,就让我们现在动身,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小子你手舞长枪的身法了。”说完,司长寿启动机关,二人小心翼翼地离开秘窟,生怕留下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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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凌云背负斩将夺魂枪,从高处纵身而下。
司长寿盘膝坐在山巅石头上,欣赏着岳凌云的绝世身法。
“锵”的一声,岳凌云拔出斩将剑,周身舞起层层剑幕,脚尖轻点在树梢上,就像驾云腾飞的仙人一般,忽高忽低,左腾右跃,斩将剑爆出朵朵剑芒。
剑芒到处,枝叶纷纷化为碎末。
岳凌云忽然感觉到星转月移功法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如果说与李飞鹰及七杀红颜交手过程中,星转月移功法是被动运用并突破限制,这次的晋升,就是主动突破。
星转月移功法,不仅能将对手的气劲转化为自己的力量,更能使自身的潜在力量与已有力量形成一个不间断的循环,给自己提供一身用之不竭的循环内力,像大海一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在此时的形势下,岳凌云的精神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层次。在气势决定力量的泻染下,自然而然地完成了星转月移功法的一个突破,
枪乃兵中之王!果然名不虚传!
从独自踏足江湖,先是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情,后又处于被动的逃亡路上,岳凌云从没有像今次这般惬意,主动放松心情。
手中长剑或砍或劈,或挑或刺,从不需大脑思考,均随心所欲劈出,却又让体内的气劲得到随心所欲的绽放、畅通,与自己的力道、剑式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给了自己一次异样的升华。
想到这里,反手将斩将剑回插枪中,同时夺魂枪来到手中。
“啪”的一声,枪势暴涨,幻成千百道枪影,同时身形往下坠去,枝叶纷纷爆成粉末,岳凌云忽又从另一处升了起来。
数个起落,那四株参天大树,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根树干。
“嗖”的一声,岳凌云窜天而起。
枪尖一扫,四株参天的树干,梢头均被削落,切口处整齐平滑,高低一致。
枪尖在树干削口处一撑,身形复弹而起,待升至最高点,头下脚下,枪尖笔直朝下,俯冲而下。
“噗”的一声,一声金属木头相碰的声音,枪尖自树干削口正中心位置直插下去。
“嗤嗤……”
岳凌云手握枪杆,枪尖顺着树干中心迅速下滑,整根树干已被完美地分成四个根木条。
双足猛地一绞,身子借力旋起,枪尖舞起一团气旋,周身遍地枯叶,随着枪势形成的气旋,越旋越大,开成一个大大的枯叶球,弹向半空。
岳凌云兀自紧跟而上,那枯叶球转个不停,待升起至林海高处,在岳凌云气劲催动下,径自朝司长寿冲去。
司长寿正不知岳凌云在林海下面搞什么鬼,忽见一个黑黑的圆球自林间升了上来,竟突地向自己冲来,顿时吓了一跳,纵身一跃,那团圆球碰上司长寿坐下的大,“嘭”地炸了开来。
目瞪口呆中,岳凌云背负斩将夺魂枪,出现在司长寿眼前。
在司长寿难以置信的神情下,岳凌云郑重向司长寿一揖道:“多谢前辈赐枪!”心中感激之意,不言自明。
司长寿看着斩将夺魂枪在岳凌云手中显示的威力,实不亚于经历一场心灵地震,喃喃道:“幸好没有将那些破枪法秘笈传给你,我真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你口中的大叔了。”
尽情感受着吹拂,岳凌云神采飞扬,叹道:“我也有点想见到大叔了,自出道以来,我是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想见到大叔。”
司长寿仍没有从刚才的震憾中恢复过来。岳凌云仰天望着天空,那里浩瀚如烟云,无边无际,全然不知道下一朵云彩会从哪个地方积聚而成,下一片雨滴又会滴在哪里?
风云变幻,全无痕迹。
“你这算是什么枪法?全无章法可言,但却又如此可怕,有如黄龙摆尾,凤凰点头,威力无比。”
“正是因为没有招式,全靠心随意动,信手拈来,意在无迹可寻。” 岳凌云叹道:“刚才舞枪的时候,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枪要从哪里出来,对手又如何知道。”
司长寿再次目瞪口呆。
“现在,我已将刚才所拿枪法完完全全地忘掉了。”岳凌云轻轻一抬手,将司长寿张大的嘴巴轻轻合上。
枪回后背。
山风拂面,岳凌云心情无比轻松。
斩将夺魂枪在手,他雄心涌起万丈豪情,朝北大踏步而行。
“真是一个武学天才。”司长寿望着岳凌云北去的背影,一枪在身,岳凌云好像换了个人一样,起身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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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路施展轻功身法,到得一个集镇,买了两匹健马代步,匆匆往北行去。
司长寿更是神采飞扬,眉开眼笑。
岳凌云之有今天,实与自己是分不开的。先是莫名其妙地搅在一起,经过数天的生死逃亡、慷慨赠枪,这一对素不相识的一老一少,已建立起了生死与共的友谊和绝对的信任。
岳凌云望着旁边的一个酒楼,现在正是吃饭时间,道:“老偷儿,有没有兴趣请我进去尝尝鲜?你那狗窝睡着挺爽,吃的却不行。”
司长寿眼一瞪道:“你这是靠山吃山,随我吃我喽?”
“不要那么小气,我这不是没到赤天帮分舵嘛,要不然想支多少银两,都没有问题,哪用来靠你这棵大树。”岳凌云毫不客气道,“大不了等我有了银子,请你吃他几顿大的。”
“只怕你这什么侠,到时候记性不好给忘了。”
岳凌云悄声说:“可不可以打个商量?”
司长寿半信半疑道:“又有什么狗屁主意?”
“看我这么英明神武,怎么也得有个气派的称号吧?快用用你那聪明的脑瓜,给我想一个出来。”
“恕我小老儿脑瓜不灵活,一时想不出其他的称号,先将就着‘小屁侠’用上段时间吧。”司长寿奸笑一声:“说不定,用上一段时间,你就会喜欢上这个称号也说不定。”
“去你的吧。”岳凌云笑骂一声,当先进到酒楼,找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客官,要点什么?”小二十分勤快地边倒水边询问。
岳凌云一指对面坐着的司长寿,道:“这是你们的财神,好吃好喝的,大盆大盆地上,银子管够。”
“大盆大盆地上?喂猪啊你?”说完方想起来连自己也骂了进去。
店小二看着身瘦如猴、貌不惊人的司长寿,半信半疑。
他怎么会想到自己面前坐着的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神偷,七七四十九处秘窟,任何一处都是富得流油。
店小二道:“两位客官,我看您二位也不像是本地人,不知道本店的特色,我就给二位推荐两道,您们看怎么样?”
店小二终是见惯这种场面,不看相貌看银子,只要有钱,什么人都不能得罪,就算那猴瘦老头没钱付帐,还怕这年青的俊俏后生跑了不成。
岳凌云对吃的没什么讲究,随口道:“不用这么麻烦了,面两碗,你再看着弄两个招牌的糊弄一下吧。”
小二看了看司长寿,一点反对的意思就没有,微笑道:“好了,就依客官,一份‘老镇麻豆腐’,一份‘汤烧无骨鱼’,两份卤汤面。”
小二刚要离开,岳凌云一把拉着道:“什么是无骨鱼?难道没有骨头吗?”
小二笑道:“客官说笑了,没有骨头的鱼哪里得有,只是此鱼肉滑细嫩,口感极好,通身上下只有一根刺,跟无刺实在没有什么两样,因此就叫无骨鱼。”
司长寿看着岳凌云松开小二的衣襟,嗤笑一声道:“这些商人的话最好不要全信,正所谓,无奸不商,又滑又奸。”
岳凌云哑口无言,抬眼四处望去,将目光盯在东南角的一张大桌上,手指悄悄朝司长寿打个手势。
司长寿嘟囔一句,“见着鬼了?”扭头望去。
东南角那张大桌上面,赫然坐着八个汉子,一红一绿两个女子。
正是无剑山庄诸葛圣鹏一行十人。
司长寿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道:“果然是有缘。”
岳凌云狐疑道:“怎会这么巧?自己特地提前半天,又翻山越岭,在邙山秘窟呆了半天一宿。不应该呀?”
司长寿嘲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虽然翻山越岭,但邙山一带,官道崎岖陡峭,而且绕行甚远,通行奇慢,不似咱们这样高来高去,直行无阻。”
“不过接下来可就难说喽,从此地向北,穿过怀庆府到达山西的潞安府,只有碗子关一条路,如若他们和咱们同路,做个伴亦非没有可能。”
岳凌云装作不经意地向诸葛小蝶那桌瞧去,那个叫路成的汉子也正往这边望来,却没有认出来岳凌云二人来。
岳凌云一怔,旋又想到:在这之前遇到诸葛小蝶两次,均是易容过后,何况自己今天背负斩将夺魂枪,她们更是没有见过,如今是自己认得她们,她们却认不得自己。遂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想到接下来的大战,司岳二人索性放下心事,大吃一顿。从此到山西边界碗子关,夜间戌亥时分即可抵达,如若要拦截,必是碗子关无疑,飞鸟难渡,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