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中,战无伤一路行来,不时听到有人谈论“能解开华山弟子被杀真相的关键证人正和无量天宗弟子一起赶赴无剑山庄的路上”。
显然是有人故意放出消息,好让白道联盟有所行动,前来照拂。战无伤暗选此人心思缜密,如果定会激起白道明事之人赶来助拳,平添助力。
白道武当与华山派之间的恩怨,战无伤亦有耳闻,只是并不放在心上。
如今的他,享受着与黑月宫决裂后的惬意和痛快。
枝草崖下,
古木林旁。
红巾红袍,
烈焰帮!
“战门主行动可够快的呀。”
一声狂笑声起,四周涌出一批头戴红巾、身穿红袍的大汉,领头之人,正是烈焰帮主烈如意。
左侧立着对战无伤安然踏出醉花楼而心有不甘的黑月宫副宫主邪索马仲轩及青龙白虎二堂主。
战无伤冷冷地看着对方,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烈如意的所作所为,令同身为黑道的他,也感到不可饶恕。
淫人妻女,滥杀无辜,令人发指。
他曾经将一个对手的妻子,交给他八十七个弟子淫辱,在对方濒临死亡的边缘又“好心”喂食了紫金续命丹,又被淫虐八个时辰,方才心竭而死。
如此禽兽,实在不配存活于世。
战无伤冷笑道:“赤门主不在你云南穷乡僻壤里做缩头乌龟,却来中原搅这趟浑水,一个不好,反将你那颗丑陋的脑袋留在中原,岂不憾事?”
烈焰帮主烈如意自知面丑,头大如斗,面目完全是七拼八凑一般,却最忌人说他丑。
这次受黑月宫副宫主邪索马仲轩说动,前来截击战无伤,虽说烈如意对战无伤大为忌惮,但有青龙白虎二堂主加上黑月宫副宫主邪索马仲轩,均为一等一高手,尤其邪索马仲轩实力足可问鼎黑杀榜。
千思万想之下,终于答应一同前来,同时也想将此战做为同黑月宫结盟的贺礼。
青龙堂主邢如峰挺着大肚子笑道:“战门主,匆忙间如丧家之犬,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黑灵门上下已有归顺我黑月宫之心,独你冥顽不灵,你一个孤家寡人还妄想对抗我黑月宫圣威,岂不知螂臂挡车之结果?”
面对对方四大高手,战无伤夷然无惧。
将战损缩至最小,这是他一贯的原则。
对方如今声势正盛,何不先拿对方一人来祭刀,打击对方士气再做定夺。
他素来不齿莽夫行为,
想到这里,心中已有计较,决定先全力先扑杀青龙堂主邢如峰。
战无伤冲着刚才说话的大肚子邢如峰喝道:“你又是何方高人?”
“青龙堂主,邢如峰是也,江湖人称破天棍。”邢如峰道。
邢如峰手一根熟铜长棍,重达六十余斤,舞起来如若无物,呼呼生风。
战无伤打蛇棍随上,道:“早就听闻黑月宫有一堂主,臂力无敌,却又胆小如鼠蠢如牛,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当上黑月宫堂主的。”
邢如峰果然中计,暴跳如雷,虽然他心中明知自己不可能是战无伤的对手,但在此关于面子的问题上,何况身边还有副宫主和烈焰帮主,一股男人的血气直往上冲,顿时呼吸加速,手上筋暴现。
战无伤极目而视,发现邢如峰已然中计,狂笑道:“如果邢堂主能接战某一剑不败,就算战某所说有误,收回刚才那句话,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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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帮主烈如意、邪索马仲轩及白虎堂主张惊均感愕然。
要说邢如峰不是战无伤对手也不置可否,若说邢如峰连战无伤一招也接不了,却有些耸人听闻,此举明显是在激怒邢如峰。
邢如峰何时受过这种污辱,大吼声中,双手握棍,旋风般攻了过去。
烈如意、马仲轩、张惊待要劝止邢如峰息怒,却已不及。
只见邢如峰双手舞棍将周身护得密不透风,如狂风过境,飞沙走石,到得战无伤面前两丈处,腾身跃起,双手舞棍,居高临下朝战无伤攻去。一出手便是威力十足的“破天一棍”。
以战无伤的强横,亦无法在邢如峰棍风大盛时一招退敌,唯有向后急退。
不出则己,出则必有奇效。
邢如峰从空中跃下。
战无伤已退后六步。
棍端扫上百斤巨石,石迸地裂。
邢如峰喝道:“有种不要退!”再欲跃起。
“锵”
剑光一闪。
战无伤的邪灵剑趁着邢如峰换气时慢的那一丝间隙,破隙而入,划过邢如峰咽峰。
邢如峰落地的那一刹那,正是一口真气用尽,另一口真气新生之际。
战无伤早已算到这一刻,这是他唯一的一招毙敌的机会。
邢如峰此时身子仍保持着方才跃起之势。
战无伤一招得手,立即后退。
邢如峰的身子跃起半丈余,“咣”的一声,重达六十余斤的铜棍轰然坠地。
接着邢如峰的身躯砰然落地,痛苦地扭曲着。
“锵”
邪灵剑入鞘,战无伤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烈如意和马仲轩只觉剑光一闪,便知事情不妙,却已来不及出手,张惊却只听得两声剑响,根本看不清战无伤出手。
烈如意、马仲轩、张惊蜂跃而至,张惊抱着尚有余温的邢如峰,只见邢如峰嘴角抽搐几下,一股血水顺唇间淌下,眼睛望着张惊,手指着战无伤。猛地头部一沉,寂然不动。
“邢堂主,邢堂主……”张惊急呼几声,泪流不止。
黑月宫中,青龙堂主邢如峰与白虎堂主张惊最是合得来,每次有任务,两人均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如今邢如峰身死,张惊最是悲痛。
“呀!”张惊悲吼一声,就要冲上。
战无伤冷冷地看着张惊。
烈如意按着张惊肩头,叫道:“张堂主且慢。”
烈如意望了一眼战无伤,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张惊冷静下来,心想:刚才若无烈按着自己,只怕此刻自己也和邢如峰一般模样了。
烈如意此刻心里如逆水之舟,进也为难,退也不是。自己虽然在黑杀榜十大高手添陪末座,但好歹也是十大高手之列。如今被战无伤在自己面前杀掉了新联合的黑月宫堂主,传出去只怕对自己大大不利,弄的不好在黑月宫人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若要他一人独斗战无伤,他自己却又没有胆量。
左思右想下,朝马仲轩使了使眼色。
马仲轩会意地点了点头。
二人缓缓站起,冷眼瞧着战无伤。
战无伤借着刚才斩杀邢如峰一刀之威,将自己的气势提升至极限,牢牢压制着烈、马二人。
烈如意一改颓势,道:“那就让我们来瞧瞧邪灵剑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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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邪索马仲轩抖出仗以成名的邪索。
同一时间,也不见烈如意如何动作,铁尺来到手中。
仗以成名的夺魂尺已来到手上,烈如意心中大定,与那些反复无尽的人心相比,铁尺是自己最忠实的依靠。烈如意深知自己罪恶滔天,仇家遍地,因此躲在穷乡僻壤里苦练夺魂尺法,并凭此跻身黑杀榜。
“嗤”马仲轩手中邪索箭一般向战无伤标去。
烈如意牢牢盯着战无伤,只要战无伤露出一丝破绽,他手中的铁尺就将展开无情的攻击。
战无伤略一侧身,邪索贴着脖子向后标去。
马仲轩右手再一抖,战无伤后方标去的邪索,忽地索头向回一勾,直向战无伤后脑刺去。
战无伤突地矮身急退,左手急抬,一把捏住索头。
战无伤再退,邪索在两道大力突迸紧。
马仲轩只觉索身传来一股庞大无匹的拉力,将自己向战无伤拉去。右足使劲一蹬,身子借战无伤一拉之势,向战无伤跃去。
马仲轩刚跃至半空,左手袖内一条比先前邪索细上一半的银索,如蛇一般向战无伤窜去。
邪索居然有两条!
这一直是马仲轩的杀手锏!
烈焰帮主烈如意两眼犹地圆睁,双眉一扬,双足旋挫,突地前踏五步,在银索出袖的瞬间,向战无伤攻杀过去。
这本就是邪索马仲轩与他约定好的。
战无伤将左手中邪索反掷回去,邪灵剑“锵”地一声,剑尖迅疾无比地撞在银索尽头。
银索事发突然,战无伤必尽全力击中索头。
高手过招,讲究一击必中。
就像战无伤击杀邢如峰一样,一击必杀!
烈如意虽只踏五步,但已攻进战无伤一丈处,排排尺影,排山倒海般向战无伤压去。
银索受邪灵剑一击,方向一变,力度不减,轰然一声击中地面。
同时前一条邪索被战无伤一掷,反向马仲轩回击而去。
马仲轩当然不会被自己的邪索击中,没有人比自己更熟悉这条索了。
右手一圈一旋,邪索已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哗”再向战无伤攻去。
邪灵剑上扬,与烈如意的夺魂尺连撞十八下,发出十八声脆响先后暴起,犹如一声暴响,可见这十八下交手如何迅疾。
此时马仲轩的银索缩入袖筒不见,邪索又告攻到。
战无伤避过烈如意的夺魂尺,身子贴着马仲轩攻来的邪索,向马仲轩反攻过去。
烈如意的夺魂尺已告落空。
马仲轩根本想不到战无伤会顺着邪索倒杀而来。
心中一惊,向后退去。
战无伤却如影随形紧蹑而至,笑道:“马兄这就要退走了吗”。
其实马仲轩并非要退,这是战无伤的一个心计而已。
要知道激战中的各人,正合力拼杀,如若听得一人“退”走,势必影响二人的气势。
烈如意眼见战无伤避过自己的夺魂尺,心中已然惊叹,再看到马仲轩身势倒退,又经战无伤这么一说,以为马仲轩真要退走,留下自己一人可是大大不妙,手法不免受挫。
而同一时间,马仲轩左袖内银索却又悄无声息地向战无伤滑去。
而战无伤此时正沿着马仲轩的邪索向马仲轩那边攻去,在烈焰帮眼中却看到的是“战无伤背部空门大露”。
狂喜之下,使出自己最凌厉的杀着“追魂夺魄”全力向战无伤背部空门点去,显示出黑杀榜高手的果断与霸气。
两大高手心意相通般同时向战无伤发出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