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要真找不到了该怎么办啊!找不到了可就没法回去交差了呀!没法交差,师父又得教训我了!!”
“师父教训起我来总是絮絮叨叨的,而且翻来覆去总是一些重复的话,可太烦人了!”
“我就是不想听到师父的教训才跑出来做任务的呀,这下可好,任务没做完,还找不到了‘器’,太愁人了!!师叔啊,要不你帮我跟师父解释解释呗?还有师妹也是,你们一起帮我和师父解释,让他饶了我这次吧!”
“有你们帮我,师父一定会听的!只要师父听了你们的劝,我就没事啦!”
“师叔?师叔?师叔!!”
“......”
李冉手上翻找的动作不停,眼睛紧紧盯在江阳的尸体上,毫不松懈。可偏偏,就是这嘴里的话,也跟个连珠炮弹一般,噼里啪啦的说个没完。整个空地上,就只能听到李冉那啰啰嗦嗦的声音。
“......”
“闭嘴!”
“我也想闭嘴啊,师叔!”李冉摸了摸大光头,蹙着眉,继续道:“可我真的好担心找不到这‘器’啊,怎么办啊,怎么办??”
尸体上下翻过好几遍,依旧找不见那尊造型奇特的炉子。无奈之下,李冉只得放弃,转而将目光转向尸体周边,回忆着他赶来后江阳所有的行动路线。十多分钟过去了,依旧一无所获。
“怎么会呢!怎么还是找不到呢!难不成这个‘器’长了脚?会自己逃跑?不会吧,不会吧,天下还有这样的‘器’吗?”
说者无意,闻者有心。柳湘突然一个箭步出现在江阳尸体旁,蹲下来,仔细瞧了瞧后,愤愤道:“该死,不是,被骗!!”
“什么呀?什么?怎么的了??”一颗大光头凑了过来,瞅瞅地上,又看看柳湘:“应该没有吧,我刚刚又仔细检查过了,确实是死的透透的了!!”
柳湘沉默不语,愁眉不展的取出“飞云笺”,并在上头写下一行讯息,将它传递了出去。
“我觉得,柳老师的判断极有可能是对的......”水墨彤不知何时走到了李冉的身后,低着头,看着地上的尸体,眉头紧锁......
“诶?诶?什么跟什么呀!!师叔,师妹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都把我搞糊涂了呐!!!”
李冉小事糊涂的性子,在东南分部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柳湘从未指望过李冉能从中发现些什么。能在关键时刻给予援手就已经足够了,细节方面,并没有那么重要。
“师叔,柳师叔,你们不说话了......是不是嫌我笨,不愿意搭理我了......”
“师叔,你变了,你真的变了......你以前从来不嫌弃我笨的......”
“师叔,师叔......”
柳湘黑着脸,率先走出空地。李冉这啰嗦劲儿,与他师父水天寒简直是如出一辙。稍有区别的是,水天寒的啰嗦,只会对着水墨彤一人。而李冉,则是全范围,无差别,逮到一个算一个......
“师兄,咱们先去救人,路上我来解释给你听......”水墨彤一扯李冉袖子,指了指山上的方向,如是说道。
“救人啊,行啊,走着呗......啊?不是,要上山啊......师妹啊,咱们能不能不上山呐,上山可太累人了,我可爬不动呐......哎,哎。要我能是召唤系得器师就好了,随随便便召唤些小可爱出来,让它们带着我上山去......”
“......”
“师兄,咱们能不能先稍微安静会儿......我头有点疼......”
“头疼?怎么会头疼......师妹,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就头疼了呢?累了?生病了?啊?!我懂了,你一定是太过透支器师力量了!所以才头疼的!”
“师妹,你听我的,你现在应该去休息一下,吃顿饱的,睡顿好的,养足了精神,将透支的力量补回来!”
“诶,诶,师妹,你慢些走呀,你不是头疼的嘛!头疼的时候可不能走这么快啊!会容易摔倒的!诶,诶,师妹啊,你慢点呀,等等我啊......”
“师兄,李冉师兄,咱们就是说,能不能先不忙着絮叨?先把心思放在救人上面行不......你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等咱们把人救出来了,再好好说一说,可以吗?时间不等人,救人比什么都要紧!”
“诶?真的吗?真的可以好好陪我说说话??”李冉闻言,顿时眼前一亮,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上山的步伐,也不觉间加快了几分。
“救人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为了师妹你能好好陪我,我一定好好表现!!就瞧好了吧,嘿嘿嘿嘿......”
“那个谁!我来啦!!坚持住啊,李冉我来救你啦!!!”
这下,一溜烟的,李冉冲到了最前方,闷头撞入了密林之中,甚至将柳湘,也远远的甩在身后。
然后,眼睁睁的,走岔了道......
............
北山山顶,破烂道观。
观外院墙边,四名的张家护院分立四周,正小心戒备着。
进入院墙,正堂外的广场空地上,已经被布置成祭坛的模样,祭坛正中心的地上,画上了一道硕大的六芒星图案。六根四尺多高的多头立钎式烛台摆在六芒星图案的六个顶点上,蜡烛已经点燃,正随着山间的风,摇曳起舞。
六芒星图案的中央位置上,是三张有些破烂,但依旧坚挺的木板床。而此时,陷入昏迷的蒙天赐正躺在中间的位置上。在他的左右两侧,两张木板床上,躺着的,是齐天佑与周聪明的尸体。
六芒星外,正堂与院门的直线位置上,摆着的,是一张暗红色,看上去十分有古韵的桌案。奥萨姆斯,釜,铃铛,银杯,画着六芒星图案的符纸,以及三只手掌大小的粘土人有序的摆在案桌上。看上去竟有种别样的怪异感。
观内正堂的门,早已不见。一眼望去,便能将堂中一切纳入眼底。
黑袍人霍华德立在破损的老君像前,默默注视着老君像,无悲无喜,俨然如一尊雕像一般,纹丝不动。
在他身后,则是张怀阳与刘振东二人,他们俩就这么默默陪同着,谁也没有主动打破这份安静。
直到低着头,微微弯着腰,一副恭敬的模样的张靖,小心翼翼的走进堂中,才将这份安静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