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镇镇中位置,张家大宅东侧,两条街外的福兴酒楼。
这里,是蒙家的产业之一,原来也是栖霞镇上最大,最为热闹的酒楼之一。可如今,福兴酒楼早已歇业许久。
自半年前开始,也就是镇上开始流传出蒙天赐“死而复生”的消息起,福兴酒楼的生意便一日不如一日。坚持了两个多月,当罗之萍决定逐步迁出蒙家产业后,酒楼就正式停业,不再对外营业。
停业起的头几天,张家一度以为这事是蒙家玩的什么花样,为此还特地暗中派人监视着。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张家等来的,却是蒙家兜售酒楼的消息。于是,监视撤掉了,酒楼无人关注,渐渐的也就荒弃在这片喧嚣的镇中心。
当日,上午十点,在蒙家管事惜福的安排下,一批完全忠心于蒙家的汉子们分批潜入福兴酒楼里。他们做着准备,等候着三楼包厢里,传下来的行动安排。
酒楼三楼,正对着张家大宅方向的包厢。临街的两扇窗户各自被拉开一条小缝,蒙天赐与赵明义举着单筒望远镜,一左一右的站在窗户后头,视线投向张家大宅。
在这里,虽然看不清张家大宅内的景象,却能看见张家大门外的一切。至于望远镜看不见的张家偏门与后门,甚至更远处的齐家本家大宅外,也都安排了人手,躲在暗处,悄咪咪的监视着。
两人保持相同的动作已经半个小时了,半个小时里,从张家大门里,走出去了三波人。每出去一波人,蒙天赐都会让管事惜福安排人手,紧紧缀在后头。
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搞清楚张家所有外出人员的动向。尤其是那些向北而行的人!
北山,从来都是蒙家监视的重点!蒙天赐十分笃信,齐天佑与周聪明二人就被张家藏在北山上某处隐蔽的地方。
但,为以防万一,与众人商量过后,蒙天赐最终还是决定缀上张家外出的每一个人!哪怕徒劳无功,也要宁滥毋缺!
所以,楼下的那些从蒙家各个产业中抽调出来的汉子们,每两人被分成了一组,每一组都带上了蒙家专用来联络的信号烟火。
这用来联络的烟火,只要轻轻一拉,就能飞得很高。当然了,作为联络用的信号烟火,光是飞得高那还远远不够!好在这些信号烟火,不仅飞得高,而且辨识度十分明显,哪怕是烈日高照下,也是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从张家大宅里,陆陆续续的又出去了四五拨人。同样的,酒楼中,也派出去了四五组人。可从张家出去的这些人,竟没有一个,是向着镇外北山的方向去的。
长时间举着望远镜,手臂难免感到阵阵疲累。好在左右手轮换着,一时半刻倒也还能坚持住。只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蒙天赐的心,却开始有些焦急起来。
蒙天赐放下望远镜,交给身后的惜福,让惜福接替自己的位置,继续监视。他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此刻已经十一点多了。蒙天赐抿了抿嘴,担忧着说道:“都快大中午了,张家怎么还没有什么行动?会不会是咱们的安排出了纰漏?还有,周来才不是说齐兆福他们打算聚集人手,再闯蒙家吗?怎么都过去这么些时间了,还没一点消息?”
当着外人的面,蒙天赐逼迫着自己努力扮演成一个成熟,冷静,成竹在胸的睿智少年。可在这些亲近的人面前,卸下伪装的蒙天赐只是一个容易焦急,需要支持,不够稳重的十三四岁少年郎。
赵明义闻言,也放下了望远镜,转过身,笑着安慰道:“放心吧,张家大宅外有不少咱们的暗桩在,但凡张家想搞出些动作,都瞒不过这些暗桩的眼耳。张家现在还没开始行动,或许只是张怀阳他们还没安排好。我们再等等,相信他们会有动作的。”
“赵叔,我就是担心,会不会北山太大,让张家找到了其他可以出入的地方?昨晚安排的人仅仅只盯住了进入北山的入口处,要是万一他们没走北山的出入口,而是通过别的什么地方回到镇上?这样咱们的行动不就出了纰漏?”
“昨晚,我特地去问过镇上的猎户们了,从镇上通往北山的路只有一条,别的地方都是些峭壁,别说普通人了,就算是那些常年靠山吃饭的猎户们,也没法顺利通过。所以啊,天赐你就安下心吧。”
“唉,我现在就是担心,咱们昨天搜山的动静太大,万一惊动了他们。趁着下午咱们封山之前溜回镇子,那可就......唉......不知道怎么的,早上起来后,我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定,总感觉......唉......”
蒙天赐连叹两声,刚要继续第三下时,却被水墨彤一巴掌拍在背上。
“咳咳咳......”
施法,愣是被打断,顿时叹气变成了咳嗽......
“嗐!多大点事!年纪小小的,没事别老叹气!小心运气都被你叹跑了!”
“咳咳,好吧,彤姐!不过,你,就不能轻点嘛......”
“哈哈哈哈......下回,我一定注意,哈哈哈哈......”水墨彤笑着凑到蒙天赐耳旁,轻声道:“别担心,有我在呢!忘了我的‘犀角香’啦!找两个人能费多大功夫!”
听着水墨彤宽慰的话,没由来的,原本还有些焦虑的情绪,突然就缓和了许多。
蒙天赐点了点头,柔声道:“谢谢你,彤姐。”
水墨彤一挑眉,满意的“嗯”了一声。
“两小时,抓人,小彤,问!”
柳湘冷不防的冒出几个词,听得在场众人一愣一愣的。就在众人思索柳湘的话有什么含义的时候,水墨彤却拍手笑道:“好咧,老师!就听你的!”
见蒙天赐等人依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水墨彤便笑着解释道:“柳老师的意思是,再过两小时,如果还没消息的话,就抓个张家的人过来,让我来审问一下!”
蒙天赐顿时恍然,同时,一扫阴霾。他知道,只要有水墨彤的“犀角香”在,审问人,万无一失!
忽地,守在窗后的惜福突然喊道:“小少爷,赵队长!你们快来看,有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