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天宇背光,身后的光芒似是柔和剂一般,竟然云婉婉感觉到了从前对自己百般好的南宫天宇了!
不知为何,云婉婉说出的这句话,带着三分的庆幸,三分的失望,以及四分的淡然。
“这话什么意思!?你知道我会来!?”南宫天宇询问。
“在钟声响起的那一刻,我就想象着,之后率先来推开这扇门的,究竟会是父亲,还是皇上!?”
“可我始终没有答案,直到你的到来,我确定了一件事情……”
云婉婉说话有些费力,一句话,她会断断续续地说上好一会儿!
南宫天宇看着她如今的模样,心中有些感慨,但也继续问道:“什么事情!?”
“我父亲,他败了!”
南宫天宇点头:“显而易见!”
“可他败的并不彻底!”云婉婉紧接着道。
“何出此言!?”南宫天宇眉头微皱,似是被说中一般的表情,出现在了脸上!
“不然皇上,不会来找我!”云婉婉笑了笑:“皇上想必心中有什么疑惑未解,这才找到我这冷宫来了吧!?”
不得不说,云婉婉将自己的心思猜的很透!
南宫天宇皮笑肉不笑:“猜的很准!你要不再猜猜,我所疑惑的,究竟是何事!?”
南宫天宇来了兴趣,上前两步,手指轻捏云婉婉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云婉婉毫不畏惧,她回望着他!
曾经那双漂亮的眼睛,充满着流光十色的色彩,可如今,剩下的,却只有一望无际的灰败!
但意外的,他看出她眼里还存着一丝倔强,而那分倔强,似是对自己的!
“皇上所疑惑之事,嫔妾并不清楚,就像有关主上的一切事情,嫔妾并不清楚!”
闻言,南宫天宇的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手上用力,狠狠地甩了云婉婉的下巴:“很好!你的回答,令朕很满意!”
云婉婉的脸颊露出几根明显的指印,看着南宫天宇浑身充满了怒气,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十分的畅快,这种感觉,是自己此前从未有过的!
她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南宫天宇看着疯癫一般的女人,再也待不下去,负手离开!
看着南宫天宇离去的背影,云婉婉的笑意更加明显起来,她目送着男人的远去,光也似乎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云婉婉笑着笑着,就脱了力,身体猛地倒在床上,眼角流出晶莹的泪珠,笑声也渐渐小了起来。
不过半个时辰,云婉婉就接到了李公公带来的一封口谕,身边的小太监还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之上,赫然摆着的,是一根白绫,一杯毒酒和一把匕首!
李全德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贤妃,沦为如今这个模样,面上闪过一丝的不忍,后宫女人,又有几个能得以善终!?
虽是感慨,但皇上交代的任务却丝毫不能落下:“娘娘,您选择吧!”
见云婉婉沉默不语,李全德接着道:“娘娘,听奴才一句劝,人生来,不是自己能够选择的,但离开,却能掌握在自己手里!选择体面的离开,也不失为一种好方式!”
可云婉婉却完全没有听进去,看着面前的三样东西,冷笑道:“李公公,那烦请您告诉本宫,这三样,哪样可以体面!?”
李全德闻言,顿时哑然:“这……”
话都是这样说的,皇上的旨意,不办不行啊!
“贤妃娘娘!如今奴才还敬您一句贤妃娘娘,您可别为难奴才啊!奴才都是为上面办事儿的人!这错过了时辰,不太好!”
是了!
那个男人要自己午时就死!若是自己多活一刻,他不得气死!?
这样想着,云婉婉又笑了起来,但这笑意,含着诸多的苦涩。
“李公公,本宫求您一件事儿!”
李全德面露难色,这都要死的人了,怎么还处处为难自己呢!?
他没有回答,帮不帮忙的意思表露分明。
可云婉婉就像是看不见似的,看着李全德,缓缓道:“我要见年初柔!”
熹妃娘娘!?
“您见熹妃娘娘干什么!?这是皇上下的决定,熹妃娘娘,只怕也帮不上您!”
况且,你两前段时间,不还闹掰了吗!?
这话,李全德没有说出口。
云婉婉点头:“本宫知道,只是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我之前做了许多错事,如今只想弥补一些对妹妹造成的伤害,希望公公能够成全!”
说着,她费力地从床头的小匣子里面,拿出一翡翠镯子,递给了李全德:“还请公公通融通融!”
李全德看了看镯子的质地,心中有些动容,再次确认:“只是弥补您对熹妃娘娘造成的伤害!?”
云婉婉很是肯定地点点头:“公公,本宫相信,这点儿小事儿,根本难不倒您!况且,这离午时还有一段时间,本宫的遗愿能不能了解,就看公公的了!”
见云婉婉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李全德也再也没了拒绝的理由。
况且,熹妃娘娘对自己有恩,她只是想弥补熹妃娘娘,借此还上一点恩情,也是可以的!
想着,李全德就招呼了自己身后的一名小太监:“你去延禧宫,请熹妃娘娘!”
随后,李全德又转头看向云婉婉:“至于这熹妃娘娘来不来,可就不是奴才能够控制的了的!”
云婉婉点头,嘴角扬笑:“她会来的!”
李全德见状,也没多嘴,眼神看着外面的日头,计算着时间。
果然,不到一刻钟,年初柔就踏进了冷宫!
李全德急忙行礼,还没等自己说出口,就听见年初柔的声音响起:“李公公,你们先出去吧,本宫有话,要跟云嫔说!”
李全德有些犹豫,但自己面对的是熹妃娘娘,也只能无奈答应:“嗻!那烦请熹妃娘娘注意点时间,午时一到,云嫔娘娘可就要……”
“公公放心,本宫不会耽误你做事儿!”
闻言,李全德这才带着人,迅速离开。
云婉婉看着面前此人,容貌依旧,光彩照人,而自己却形容枯槁,顿时失笑,自己这些年来的暗自较劲儿,似乎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她缓了缓心绪,缓缓道:“我就知道,你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