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众新知青的期盼中,松杨公社的领导终于开始分配下乡地点了。
当念到小河阳大队时,只听领导依次念出了四个名字:“赵乾、贺文开、郭媛媛、林净柔。”
听到自己与贺文开分在了同一个大队,林净柔的内心瞬间崩溃。
她原本想着两人分到不同大队后,贺文开就没机会再威胁她了,哪曾想会是这种结果。
她心里那个气啊!
而贺文开听到这个分配结果,心里却是很满意。
他现在虽然不喜欢林净柔了,但对方有把柄在他手上,他可以随意磋磨、使唤对方,这样占便宜的好事他自然乐意。
有人欢喜有人愁,小河阳大队负责接新知青的金从文和苏文春,听完公社的分配后,直接气到无语。
如今他们公社已经有了十四个知青,现在还要再分四个,知青点的房子本来就小,这几个新人去了之后住哪啊!
苏文春挣扎再三,决定和公社领导协调一下此事,看能不能少给他们村分两个人。
他找到公社的刘主任,将小河阳大队的难处说了。
刘光明一听,板起脸道:“苏队长啊,我知道你们大队有难处,可咱们公社其他的几个大队,哪个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你们村克服一下,实在不行的话,就让新知青借住到社员家里头,这样更利于让知青和村里人打成一片嘛!”
人家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办,苏文春只得悻悻地将四人领走,坐上牛车返回大队。
——
下午时,四个新知青乘着爬犁抵达了知青点。
老知青们见两位队长又领回来四个人,脑瓜子嗡的一下,当即就有人站出来反对道:“队长,知青点的地方本来就小,如今又要塞进来四个人,真的是住不下了。”
“是啊,女知青的屋子比男知青的小一半呢,现在将将够住,再多一个人便住不下了。”
知青们七嘴八舌,纷纷表现出不满。
胡玉英借机幸灾乐祸的建议道:“要不让这两个女知青去桑知青那儿住吧,她们家地方大。”
听到桑知青这几个字时,林净柔的心忽悠了一下,桑姓并不常见,她一听到这个姓氏,第一反应是:那人会不会是桑悦那贱人。
可转念一想,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那贱人虽说离家出走了,但也不至于想不开,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下乡吧。
苏文春听到胡玉英的建议,神色复杂的瞥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金从文有些不耐烦,对着四个新知青道:“你们四个既然来到了咱们村,村里理应照顾好你们,但你们也看见了,现在村里属实有难处,这知青点的地方太小,眼下又没有多余的钱扩建。
要不,你们看村里谁愿意留你们借住,你们便住过去,每月给些钱票意思下就成,这个办法怎么样?”
四个新知青面面相觑,谁也不接话。
倒不是他们不愿意,只是他们人生地不熟的,村上若是不帮忙协调,他们担心村里人不会收留他们。
贺文开想发表意见,又怕两个队长觉得他事多,留下不好的印象。
于是,他推了推身旁的林净柔,小声吩咐:“你跟他们说说,让村里帮我们找借宿的人家。”
林净柔有些不情愿,她也怕给村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可她若是不说,又怕贺文开找她麻烦。
没办法,她只好扮作柔弱委屈的模样,眼巴巴的看着金从文,娇声道:“金队长,我们刚来村里,谁都不认识,能不能麻烦您帮着问问,看哪家愿意收留我们。”
金从文血气方刚的,哪经得住林净柔的撒娇卖弄,忙不迭的点头应道:“成,那我就走一趟,看看谁家愿意留你们。”
说罢,他急匆匆去办这事儿了。
小河阳村一共有七十二户人家,二百七十七口人,除去到外面工作的,也还有二百五十多口人。
村里的房子一般都是木垛草房,像是桑悦现在住的那种泥瓦房,是很少见的,原因无外乎其他,只因村子太穷,那赵老汉曾是地主,有钱建好房子很正常,其他人家哪舍得钱盖好房子。
说回这木垛草房,这种房子大多建的比较紧凑,说白了就是屋子小,而村里每户人家最少都有七八口人,多的十几口挤在一间房子里,真的没有多余的地方收留知青了。
金队长在村子里问了一圈,没有一个村民愿意收留新知青,倒不是他们冷血,是真的不方便啊。
最后没办法,金队长想到了村里的周寡妇,这家的男人早年出意外死了,唯一的儿子又在外面当兵,家里肯定是有地方住人。
只是……这周寡妇疯疯癫癫,脑子有些不好使,这些新知青住过去,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
虽说周寡妇家不算是个好去处,但眼下也没有其他合适的地方了,难不成真让那两个女知青去找桑知青住啊。
罢了,待会儿都提一下,看他们自己的选择吧。
金从文悻悻地回到知青点,把情况跟四人说了。
除了老实巴交,不爱说话的郭媛媛外,其他三人对这个安排都颇有微词。
其中最活跃的就是赵乾了,他在下乡前是街里有名的小霸王,若不是为了那人,他才不愿下乡吃这个苦呢。听说要去疯子家借住,他一万个不愿意。
再说,他还想留在知青点,日日见到那人呢。
林净柔想摆脱贺文开,也不愿意去周寡妇家借住,她打算住到桑知青家。
那房子虽说晦气了些,但她本就不忌惮鬼神,所以也无所谓。
贺文开猜出了林净柔的心思,凑到她耳边小声警告:“你别想甩开我,就算你住到那闹鬼的屋子里,也得听我的使唤,否则你的那些事可就瞒不住了。”
林净柔愤愤地瞪了贺文开一眼,反正她打定主意了,就去那间废屋住。
她压根没考虑过桑知青会不会接纳她的问题,因为在她看来,那屋子本来就是废弃的,谁都有权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