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一百二十三年,九月二十二日。
晴空万里,碧空如洗,阳光灿烂夺目,微风轻轻吹拂着人们的脸庞。
这一天,乃是钦天监精心为朝廷选定的领兵出征之良辰吉日。
在这个重要的时刻,祈陌身着一袭鲜艳耀眼的明黄色龙袍,巍然屹立于高台之上。
他的手中稳稳地端着一碗盛满了祝福与激励的壮行酒,目光坚定而庄重,注视着台下的十数位将军和英勇无畏的士兵们。
放眼望去,将军们个个身披重甲,身姿挺拔,威武雄壮。
士兵们整齐列队,士气昂扬,精神抖擞。
他们都是皇朝的精英,即将踏上征程,为国家的荣耀和百姓们的安宁而战。
祈陌深知此次出征的意义重大,他以一种沉稳而激昂的声音,说:“今日,我等在此集结,是为捉拿祈毓那个逆贼和攻打屹阳城。”
“他擅做主张拥兵自立为王,妄想动荡皇朝的安宁,此举实乃大逆不道!”
“我等亦是为保卫家国、扞卫和平而战!愿诸位将军带领手下壮士奋勇杀敌,凯旋而归!”
祈陌说完,将碗中的壮行酒一饮而尽,然后把碗摔碎,显示出无比的决心和勇气。
台下的将军和士兵们感受到了他的鼓舞,纷纷举起酒杯,同声高呼:“我等为国为民,誓死奋战!”
一时间,豪情壮志直冲云霄,激荡在每个人的心头。
随着出征的号角响起,将军们率领着士兵们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远方进发。
这一次攻打屹阳城,祈陌一共派出了整整五十万的军队,势要在人数上把屹阳城压得死死的。
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祈陌的眼角眉梢都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得意。
祈毓仗着疏影神医的名气,明面上是让他带着席柔姻亲自去屹阳城诊治,实际上又何尝不是让他主动上门受辱呢!
他作为天启皇朝的王,向来只有祈毓乖乖上门受死的自觉, 哪有让他千里迢迢跑去屹阳给祈毓折辱的道理。
祈毓不是要自立为王,独霸一方吗?
那么,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倒要看一看祈毓究竟有什么实力敢跟整个皇朝抗衡!
他要让其余的诸侯看一下,祈毓这只出头鸟,最后的下场会有多么的惨烈。
他要拿下祈毓那个狂妄的逆贼,让其跪在他面前磕头认错,好给别的诸侯们来一出杀鸡儆猴,以儆效尤的好戏!
祈陌目送着大军远去,直至看不见军队的身影后,才转身回了御书房。
他端坐在书案前,思虑一番后,对着暗处唤了一声:“来人!”
随着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一道黑色身影恭恭敬敬地跪在了下方:“属下在此,请皇上吩咐。”
祈陌唇角微勾,勾勒出一抹邪恶的笑容来,恰似一只准备捕猎的猛兽,看得暗卫不寒而栗:“朕现在有三个秘密任务要交给你们。”
“第一,此次出征屹阳城,朕命令你们务必要活捉祈毓,不论他是伤是残,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哪怕是用珍贵的药材吊着他的命,你们都得把他给朕带回京城。”
“第二,你们务必要想方设法地潜进屹阳城找到疏影神医,威逼利诱皆可,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一定要给朕把他带回来。”
“第三,你们需得想办法潜入屹阳王府,把蔺欢给掳走。”
“祈毓对那个女人不是宠爱得很嘛,必要的时候,你们可以用她的性命来逼祈毓就范。”
从前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不得不顾忌着自己的名声,耐着性子在祈重近面前表演兄友弟恭的仁善一面。
而今,祈重近自去年禅位一事后,直至今日仍是踪迹全无。
他也成了天启皇朝真正的王,再也无需压抑着自己的本性。
宫中的那些皇子公主们,若能一直安安分分的,他是愿意给他们一条生路的。
如若他们胆敢跟祈毓一样的胆大妄为,他不介意让他们落得个与祈毓同样的下场。
“是,属下谨遵皇上的命令,誓死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
暗卫领命离开,暗处又恢复了平静。
忽然间,一声‘啪嚓’的瓷器碎裂声在门外响起,落在祈陌的耳中,格外的清脆又刺耳。
他下意识地以为是哪方势力的探子不小心发出来的声响,口吻森寒地朝着外面喊:“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躲在门外偷听!”
一名内侍急忙往外走去,见到来人是席柔姻,连忙行礼:“奴才见过贵妃娘娘。”
祈陌一怔,立刻起身走过去,见席柔姻双眼红红的,他右手一挥,内侍自觉地退出了御书房。
他试探性地问:“阿姻,你到门外多久了?”
他心内懊恼,门外的那些侍卫是怎么当差的,阿姻来了,都没一个人进来跟他禀报一下。
席柔姻与他相识多年,又成婚一年多,只需一眼,就能猜出他的目的。
“阿陌,你不要怪他们不称职。我来到这里时,正巧听见你们在说话,是我不让他们通报的,我怕打扰了你们的谈话。”
“你吩咐人去做的事情,我全都听见了。阿陌,你执意要派兵去攻打屹阳城,我不拦着你。”
“可是……你为什么要让人去把疏影神医绑来?又为什么要用屹阳王妃的性命去威胁屹阳王?”
席柔姻不敢相信,自己在门外听到的那些命令全都出自祈陌之口。
她想不明白,以前的祈陌是那样的宽厚、仁德,为什么才登基仅仅一年多的时间,就变成了一个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冷血之人。
一想到祈陌派人攻打屹阳城这一事件中,有一小部分的原因是因她而起,她的心里便愧疚得不行。
祈陌面色如常地回答着她的问题:“阿姻,这并非朕的错,一切都是祈毓的错。”
“朕在决定派兵攻打屹阳城之前,已经先让人用诏令去把他召回京城,是他不识抬举,硬要违逆朕的意思。”
“他还狗胆包天的放出话来,要朕带着你亲自去屹阳城,这等奇耻大辱,你要朕如何去忍?”
“阿姻,朕受祈毓的羞辱不要紧,可你是朕的女人,也是朕的妻子,朕不能让你受到他的羞辱,朕做不到啊!”
祈陌说得情真意切,听得席柔姻满面动容:“阿陌,你别说了,臣妾就当自己今天没来过御书房。”
“臣妾还是那句话,不管最后的结果怎么样,臣妾都会与你生死相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