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傲作为丞相府嫡子,在茶楼不只被人教训还被毒成哑巴一事,在京都广为流传。
蔺绍下朝后急匆匆地往丞相府里赶,正好听到许氏质问蔺傲朋友的那些话。
想起五人家世不差,他急忙出声喝止许氏:“夫人,本相知道你很担心傲儿,倒也不必这么着急。”
他看向五人,解释着许氏会质问他们的原因:“你们不必把夫人这话放在心上,她一时心急。”
“你们当时全都在场对吧?能否跟本相仔细说说欺负傲儿之人的长相?”
他的儿子即便再不好,他自己会教训,轮不到外人来插手。
其中一人说:“相爷,不是我们不说,而是那人的上半张脸被面具遮住,我们无法看清楚他的真容。”
“对了,那人说他名唤天降正义,不仅出手狠辣,还会下毒。”
“我们很想帮忙的,可我们没有半点武功,那人与杀神无异,压根不是他的对手啊!”
说实在的,他们之所以会与蔺傲成为狐朋狗友,就是为了避免被蔺傲欺负。
一起喝酒吃肉可以,要让他们不顾性命安危去帮蔺傲对付一个武功高手,他们自问是做不到的。
只要对方找的不是他们,就算蔺傲被人打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蔺绍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被傲儿欺负的是何人?与救他之人有何关系?”
几人纷纷摇头:“被蔺兄欺负的那小子很面生,我们不认得。”
“至于后面救他的人,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们很肯定两人之间并不认识。”
蔺绍听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几个字时,不禁眉头一皱。
儿子在外面的行事作风,他虽然了解得不多,却是听闻过的。
想到这里,他暗中狠瞪了许氏几眼,想要获得一个好名声太不容易,败坏起名声来轻而易举,毫不费力。
问不出一点有用的信息,蔺绍不再多留五人:“你们暂且先回去吧,本相还有事要忙,让管家送你们出府。”
五人当即与他告别:“劳烦相爷了!”
五人的身影刚刚消失在视野里,蔺绍没有一丝犹豫,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蔺傲脸上:“没用的东西,知不知一个好名声有多难得?就这样被你损害了。”
“本相在回府的路上,百姓们对你被打、被毒哑这事,可谓是称手拍快,可见你平日里行事有多么嚣张、荒唐。”
许氏本来就很心疼蔺傲的伤势,见蔺绍非但不心疼儿子,还对儿子下手,让她更加心痛:“老爷,傲儿的伤势很重,你何故要让他伤上加伤?”
“他不是别人,他是你儿子,丞相府唯一的嫡子啊,你怎能如此狠心呢?”
蔺绍又不是不知道儿子性子如何,只不过是这一回的事情闹得有点大。
不担心儿子的伤势便罢了,还动手打在儿子脸上,让她伤心不已。
蔺绍一瞬不瞬地盯着许氏:“本相把儿子女儿放心实意地交给你,是相信你能把他们教育好。”
“你倒好,儿子作恶多端,在外面欺负人不是第一回,你不仅不归劝,还在继续纵容他,果真应了那一句慈母多败儿!”
“他会有今日这种惨烈的下场,你有大半的原因,再放任你这么纵容下去,本相唯一的嫡子迟早得被你毁了。”
“等他伤势痊愈,本相亲自带在身边教导,到底是丞相府未来的继承人,不能毁在你一个无知妇人的手里。”
许氏被蔺绍的话伤到,是,她没有教好儿女,这事她不否认。
可她多年来既要管着丞相府一大家子,又要管着一双儿女,在蔺绍眼里竟成了无知妇人?
她替自己不值:“老爷,我曾经好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嫁你为妻多年,不说功劳,苦劳是有的。”
“孩子没有教好,我们一起教,你怎能说出伤我的话来?”
蔺绍心中一震,忆起多年前温柔如水的许氏,她不是别人,是自己花费心思才娶回来的心上人。
“方才本相的话有些重了,可我不是在担心儿子嘛。”
“那人说会让傲儿乖乖把五万两银子奉上,想必是手中捏着他的解药,笃定我们找不到可以解毒的大夫。”
“本相不管他是谁,胆敢伤我们的儿子,不十倍百倍的还给他,本相泄不了心中这口恶气。”
蔺绍在心中想着大概的行动,对仆从吩咐:“去让府医前来为傲儿看伤。”
他得先让府医确认一下蔺傲身体里的毒药,如若不行的话,他再去请求皇上让太医前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府医与太医诊断的结果出奇的一致:“相爷,恕我们无能,无法探出蔺公子所中何毒。”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头,丞相府最近流年不利啊!
先是许氏母女身中奇毒,后是嫡子被人毒打不说,还被毒哑,不是一般的惨呐!
蔺绍挥退两人后,对管家曹富说:“去库房准备五万两银子,那人定会亲自现身的。”
“本相要让他知道,这五万两可不是他能拿的。”
蔺绍二话不说地命令管家去准备银子,许氏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现如今库房里有多少银子,她心知肚明,隐晦地与曹富对视一眼,眼中只有两人能领会的意思。
曹富在心里权衡利弊一番,硬着头皮说:“相爷,丞相府那些铺子近些年来年年亏损,早已入不敷出。”
“尤其是自昨年来,亏损得更厉害,几近面临关门的风险,所以……”
蔺绍的脸色瞬时一冷:“所以你的意思是库房里五万两银子都没有了?”
“库房里没有,那存在钱庄里的呢?本相这些年来兢兢业业,从不乱添花销,粗略算过府中财产不下十万两。”
他的话堵住了许氏与曹富,两人面面相觑,许氏心内无奈:“老爷,您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单是家里的人情往来就不少。”
“先不论别的,前几日蔺欢出嫁,光是嫁妆足足有五万两之多,还不算办酒席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