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毓当作没有看见许氏主仆之间的小心思,自顾自地起身牵着蔺欢的手慢慢往外走。
许氏急忙对向怡说:“二小姐自小记忆不好,你让丫鬟在前面给二小姐和王爷带路。”
一名粉衣丫鬟当即带着蔺欢三人往临时腾出来的院落走去。
大厅内。
许氏虚惊一场,右手夸张地拍了好几下心口:“还好嬷嬷想得周到,不然今日若是在那个病秧子面前露出一点马脚,等相爷回府断然没有本夫人的好果子吃。”
向怡毕恭毕敬地回道:“夫人这话言重了!”
“我们做奴婢的不就是要事事想在前头嘛,要不然夫人日日事无巨细都要操心,就算您是神,迟早也会累倒的。”
“像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交给奴婢来办就好,奴婢保证让王爷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许氏心中庆幸不已,向怡与她自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来两人不是姐妹胜似亲姐妹。
有向怡在她身边,是她的福气,很多她不方便做的事,让尚怡代劳最适合不过。
两人主仆情深,一旁的丞相府嫡子蔺傲嗤笑出声:“母亲怕他一个将死之人做何?他再有能耐又有多少日子好活?”
“至于蔺欢那个小贱人,她回到丞相府还不是任由我们捏圆搓扁吗?”
“倘若那小贱人要在府中住上几日,那就更合本少爷的意,等那病秧子一走,儿子自有千百种方法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蔺傲心中冷哼,要不是自家妹妹看不上祈毓那个病秧子,蔺欢那个傻子哪有机会成为毓王正妃?
以为攀上个王爷就拿她没办法了吗?
那她未免想得太美了!
蔺如兰紧跟着附和自家哥哥的话:“母亲,哥哥说得是,待会儿您便大度一些让那小贱人多住上几日。”
“才嫁去毓王府两三日便把我们这些亲人忘得一干二净,小贱人有点不厚道呢!”
如果蔺欢不是忠义侯府遗孤,早就被她们弄死在某个犄角旮旯里。
许氏听到儿女对蔺欢那不雅的称呼,细声地嘱咐道:“眼下毓王还在府中,你们收敛一些,在私底下叫就得了。”
“你们记住万万不能表露在人前,你们还没有定亲,要爱惜名声,以后议起婚事来也要容易些。”
蔺傲已经年满十八,蔺如兰快满十七岁,正是谈婚论的好时候,可不能因为名声毁掉好姻缘。
兄妹两人听着许氏的训诫,即使心中厌烦,面上却是一片乖巧。
纷纷无奈地应承着母亲的话:“母亲说得对,我们记住了,心中有分寸的。”
蔺欢扶着祈毓,蒋淮跟在两人身后,被丫鬟带到一处略显奢华的院子。
放眼望去,绿树成荫,嫣红姹紫,花香四溢,看得出来是下了功夫布置的。
蔺欢笑得十分讥讽:“夫君,母亲对我真的很好。”
“你看,我已经成婚,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陈列摆设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有变化呢。”
许氏竟然会让人临时给她腾出一处院落来,真是难为她了。
祈毓挥手让丫鬟退下,与蔺欢慢慢往主屋走:“嗯,小欢儿的住处清幽雅致,确实是不错。”
蔺欢光看布置便知道这院子的主人是府中庶女的闺阁,具体是哪位,她并不知晓。
屋内很多东西都是许氏临时让人从库房里搬出来的,有的价值不菲。
她知道是因为祈毓的缘故,让许氏不得不用些珍贵物品撑撑场面。
许氏自进丞相府至今十八年来,一直以贤惠端庄的面目示人,事事尽求完美,自然不想落人话柄。
祈毓没有错过蔺欢脸上一闪而逝的讥讽之色,心中顿时清楚了几分:“小欢儿,这处院落不是你原来的住处吧?”
虽说他的人这两日没有查到关于蔺欢过得不好的实质性消息,但他此刻很肯定蔺欢在丞相府中过得不好,兴许比他在皇宫中的生活还要惨!
他伸手轻拍着蔺欢的背以示安抚,凑近蔺欢耳边低声说:“小欢儿别怕,夫君会为你报仇的。”
蔺欢惊讶地看向他:“夫君何故这么说?”
她不明白祈毓为何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她的神色应该不会被祈毓看到才对。
原主的仇她会报,祈毓本就身中剧毒,不想让祈毓为她烦心。
祈毓轻柔一笑:“因为我知道小欢儿在丞相府过得不好。”
蔺欢没有忘记一早给许氏她们准备的大礼:“夫君,我想在丞相府住几天再回王府。”
就算她不提这事,待会儿许氏定会提及的,自她嫁去毓王府后,回府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少。
她们折磨了原主那么多年,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呢?
祈毓的语气里夹带着几分幽怨:“小欢儿要在丞相府住多久?你要是想夫君了怎么办?”
如果蔺欢是个正常人,祈毓不会为她的安危担心,大不了多派几个人在暗中保护。
可蔺欢的灵智与五岁孩童无异,他着实不放心啊。
蔺欢猛然间听到他这异于平常的话,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夫君,我就住几天而已,不会很久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不自觉地怀疑起来,身侧的男子当真是祈毓吗?
两人成亲这三日来,祈毓给她的印象一直是一本正经的,突然说出这样一句反常的话来,她的心脏有点接受不了。
蔺欢低声嘟囔着:“什么叫我想夫君了怎么办?难道不能是夫君想我吗?”
她懊恼地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祈毓没有听清楚她细微的嘟囔声,问道:“小欢儿在说什么?”
蔺欢心中一凛,装起了糊涂:“我有在说话吗?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啊,夫君你是不是听错了?”
这男人的耳力太好了吧?差点被他发现了。
祈毓很肯定蔺欢刚刚在说话,见她不承认,没再继续追问。
蔺欢执意要留在相府,他眼神微冷:“不行,没有小欢儿在身边,夫君会难以入眠的。”
“所以等我们在相府吃过晚膳后,就一道回王府去,夫君不让你留在相府,怕他们对你不好。”
蔺绍惯是会做戏的,丞相府虐待蔺欢一事突然被捅出去,想必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他得一点一点的把蔺绍那只老狐狸的尾巴揪出来。
蔺欢听着他愈发离谱的话,嘴角微抽,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没再坚持留下:“那好吧,等父亲回府后,我们再蹭一顿晚膳就走。”
话是这么说,来这一遭若是不带走些东西,那她岂不是白来一趟了?
不行,等下得想个办法把祈毓支开,正好她想了解系统的储物间能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