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送来的金鲤不过七八条,可这儿足有十几条,江蔓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清婉继续逼问:“小喜,你不是对大小姐的金鲤印象深刻么,那你挑出来啊。”
小喜更是没了主意,干巴巴地说道:“奴婢……奴婢只记得是金色鱼鳞,这么多同样颜色的鱼混在一起,奴婢真的分不出。”
“也就是说,你那日也只是看见蘅芜院有几条金色的鱼,便认定是我拿了大小姐的金鲤?”江清婉语调轻扬,“谁说全天下只有大小姐的鱼是金色的?”
“二妹妹,这是怎么回事?”
江蔓瑶嘴唇微颤,脸上喜忧参半,“你初来京城,可不要被别有用心的浪荡子骗了。”
说不准是背地里勾搭上了哪个二世祖,否则江清婉初到京城,怎么有办法得来这么多金鲤?
此言一出,其他人看江清婉的眼神果然又变了。
容氏是个耐不住的性子,一想到江清婉出门几次,可能就与外男私相授受,脑子都要炸了。
“你才来京城多久,行事便如此大胆!这些是谁送的?”容氏拧眉问道。
江清婉淡然一笑,“用不着你瞎操心了。这些鱼要多少有多少,因为它们根本不是金鲤,它的金色鳞片只是我用不溶于水的颜料绘制而成,看上去便宛如天生。”
“我在蘅芜院也无聊的很,还调和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没事儿在鱼缸里还能看看彩虹。所以,这些鱼跟江蔓瑶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有关系的,早就被她吃进肚子里了,嘿嘿。江清婉笑容扩大,充满了玩味和肆意。
容氏没想到是这么个回答,脸色更加难看。
江蔓瑶:……真是闲的。
“小喜,你既然分不出来,怎么能证明大小姐的鱼是我蘅芜院拿的?”
“是奴婢自以为是!自作聪明!”小喜连忙磕头认错。
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再掰扯已经没意义了,二小姐不承认还能怎么着?
再说了,这摆明了是有备而来,早在她们进蘅芜院的那天就设好了圈套等着,这个二小姐,根本不是省油的灯!
江清婉乘胜追击,又甩出一张牌。
身后的冬菱站出来,指认小喜说:“禀告老侯爷、老太太,奴婢亲眼看见景嬷嬷与小喜在假山一同出入,而且小喜回来以后都很晚了,还偷偷摸摸在被子里面还藏了银子!”
“奴婢所言是真是假,老夫人派人去蘅芜院一搜便知。”
娄大娘暗示冬菱,小喜和栖梧阁暗中陷害一事。她和小喜同是慈安堂出去的,又住在一块,有她揭发,不由得人不信。
自从被发配到蘅芜院,冬菱彻底体会到什么叫捧高踩低。小到喝的热水,大到季节衣裳,蘅芜院永远都是轮到最后一个发的。
只有在掌权者的手里多谈些好处,二小姐的势头强些,她们的日子才能好过。
闻言,景嬷嬷的气儿都喘不匀了。
本来是来举报二小姐的,怎么演变成栖梧阁有心设计了?
江清婉委屈地皱紧眉头,看向景嬷嬷:“栖梧阁为什么要贼喊捉贼?故意接近我的丫鬟,泼了脏水,侯府出了个小偷,就不怕坏了名声吗?”
“老奴不过是与小喜是旧相识,见面说了几句话而已。”景嬷嬷膝下一软,跪在地上,但仍是咬死不认。
江蔓瑶也不好受。
手下人有设计的嫌疑,江蔓瑶身为主子,自也是洗不清的,所以她当然不能让江清婉再说下去。
“二妹妹,既然都是误会一场,说开了便都好了。”江蔓瑶头偏向老太太,柔声说道:“我看都是这小丫头吃里扒外,景嬷嬷对小丫鬟们向来好心,能帮衬就帮衬一把,不想有了这些误会。”
小喜大吃一惊,手心凉的可以滴出水,明明是大小姐给了银子,让她在蘅芜院盯着二小姐,现在居然成了她吃里扒外。
江清婉嗤笑一声:“好轻巧的话。”
“刚刚还对我喊打喊杀,动不动就要送祠堂,饿上三天三夜的,怎么到了景嬷嬷这里,就是意外了?莫非在这府上,身为江家正经的血脉,竟还比不上一个老奴?江蔓瑶,你们栖梧阁的人就这么金贵?”
“休要乱讲!”江政一听这话就冒火了,他的女儿就算是再差,也不能纡尊降贵跟一个下人相比。
容氏也不满道:“不过一个老奴罢了,有什么资格跟你比?瑶儿是心善,不愿把人往坏处想,但是奴大欺主,犯了错自是要认罚。”
那便好。”江清婉看到江蔓瑶想要辩驳的眼神,轻轻开口,“栖梧阁给我使绊子,我很不高兴,景嬷嬷必须受罚。我还要提醒你,弄丢了金鲤,这可是连累全府的大错,不如我顺路去顺天府报个官,好好查查。”
江蔓瑶脸色惨白,报官不就让全京城都知道了?九皇子因着她频频出事,最近连消息都不往这传了,若是再弄出丢人的丑事,她在九皇子心里也就没什么分量了。
两权相重取其轻,她便不再为景嬷嬷求情。
老太太也不赞同,“家丑不可外扬,既然婉儿能将这鱼染得与金鲤一模一样,不如就将错就错吧。”
众人都以为这方法可行,然而息事宁人可不是江清婉想要的。
“我不乐意。这鱼我可以染色,也有法子褪色,想要我帮你们,也得拿出点诚意来吧。”江清婉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虚晃两下:“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好事,梦里才有。”
江政倒吸一口冷气,气结道:“你吃穿住行,哪样不是侯府给的,还有脸朝我们要好处?”
江清婉理所应当地点头:“那当然,我不要,你们会给吗?我的蘅芜院,字画花瓶都是我向祖母要来的,否则现在还是空无一物。”
江政自有文人气骨,不为五斗米折腰,听到亲生女儿满是铜臭味的发言,更是不屑。
他宽大的袖袍一甩,不再理睬她。
“罢了,婉儿想要什么说出来便是。”老太太露出慈爱的笑容,“从前疏忽你许多,不补偿回来,你父亲心里也是愧疚的,现在有这个机会,他高兴都来不及。”
江清婉从袖子里拿出一张信纸,慢悠悠地展开,上面列满了清单。
众人语塞,你是来进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