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给李家又添了一回堵,杨清婉心情愉悦的很。
杨清婉笑吟吟地说:“我点了福满楼的招牌菜,也算是给你们践行了。”
进了大狱以后,李氏几人就没有吃好过,送来的都是冷饭。
现在见着这么好的饭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用手就抓起来,往嘴里塞。
李秀娥在一旁看着,只觉得丢人现眼,恶声恶气的说:“假好心!用不着你来施舍我们。”
“这可是你的亲祖父和亲爹娘啊,表妹看见他们吃点好的难道不该开心么?”杨清婉一脸疑惑。
今日这饭,她算是为吴氏尽的最后一点情分,不然她才不会浪费粮食到他们肚子里,不如喂狗。
听李秀娥这意思,面子比填饱肚子还重要,她还真不明白,李家人的脑回路是怎么做的。
李秀娥骨子里浸透了李家的自私阴冷,若换做是她沦为阶下囚,还能说出这么掷地有声的话么?
恐怕比谁抢得都起劲。
“啪——”
李秀娥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母亲。
李氏吼道:“你若是有良心,就滚到一边去,别妨碍我吃饭。”
牢狱内阴冷潮湿,这三人再不复当初趾高气昂的派头,头发油得打绺,衣服也脏得一块一块的。
多看一眼,都是对眼睛的污染。
杨清婉转身离开,背后李氏母女的吵闹声不绝于耳,她也没有再理会。
很快就来到了行刑的这天。
隆安一向祥和,几十年都没出过这么严重的案子,所以这一天几乎全县城的人都去围观现场,菜市场人山人海,街道上人影寥寥。
押上断头台的那刻,李正海和杨大仁才感受到来自灵魂的忏悔,又哭又叫,扯着脖子喊道:“我错了、错了……大人饶我们一命吧!”
他们祈求着看向人群,众人皆冷眼旁观,现在才知道后悔,晚了。
“行刑!”
令牌丢下,刽子手手起刀落,台阶上溅起一道长长的血痕。
此时,天空突然降下大雪,鹅毛般纷纷落下。
“这才秋天,怎的就下起雪了?”
“莫不是,沉冤昭雪啊!”
“肯定是这样,包家显灵了,来感谢钱大人的!”
…
杨清婉则干脆关了铺子,在家里休息。
最近她正在学着练字,书法能够使人沉心静气,和符术修炼有异曲同工之处,受益匪浅。
墨香浮动,倩影摇曳。
许斐过来移交账本时,也被小丫头脸上的认真打动。
只是,当他走过去看到惨不忍睹的字体,还是忍不住错愕了。
“握笔姿势不太对。”许斐指点道。
杨清婉调整了几次,都达不到要求,气恼道:“不写了。”
说是这么说,笔还是没放下。
水汪汪的眼睛满是委屈,柔软的青丝落在许斐手背上,好似一只小猫的尾巴,挠的人心跳加速。
他抿了一口茶,喉咙才不那么渴。
“我来教你。”
他走到杨清婉背后,身子微微前倾,笼住少女娇小的身子。清雅的气味瞬间袭来,杨清婉感觉整个人都被包裹住了,莹白的脖子都泛起粉色来。
许斐恍若未闻,左手拿起毛笔,右手执起她的手指,耐心地教她下笔。
暧昧的气氛慢慢退去,杨清婉一笔一划地摹写,笔迹有了很大的改善。
杨清婉扬起笑脸:“你可真厉害。”
还没等许斐说什么,外面萍儿跑了进来,说包南昌来了。
杨清婉只好开始收拾笔墨纸砚,准备去前厅。
“他来干什么?”
难得听到许斐语气这么恶劣,杨清婉讶异道:“包大哥惹到你了?”
“没有。”许斐垂下眼睛。
男人心,海底针。
杨清婉摇头,语重心长道:“包大哥人不坏,他告官,专门选在李秀娥出嫁以后,就是为了不耽误女子的亲事。否则,就现在的情形,一个弱女子在这世道上,恐怕过的比现在惨多了。”
不料,她越夸,许斐脸色就越沉。
再这样下去还得了?
许斐正色道:“不知他今日来有何贵干,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吧。”
两人就一起到了前厅,包南昌正在客椅上坐着,手边放了两瓶桃花酿。
“多谢杨姑娘仗义相助。”包南昌起身道谢。
杨清婉摇头:“举手之劳。我本就是要告发李家,能跟你合作,也是成全了我的目的,包大哥不必多礼。”
杨清婉没有挟恩以报,这让他更是感激。
包南昌沉吟道:“没有你的帮忙,这事不会这么顺利,多亏有了人证,才定死了罪名,偿清了我们包家的怨恨,所以我愿意将赌坊分你一半。”
这倒是完全没有预料到。
赌坊的一半,足够杨清婉吃几辈子也吃不完。
“多谢包大哥,不过我不需要。”杨清婉断言拒绝。
旁观的某人心里都开花了。
杨清婉直言:“现在我和我的家人过的很知足,衣食无忧,生活充实。银子我自己会赚,无需别人拱手相让。”
只有自己赚来的才踏实。
何况,赌坊终究不是正经生意,杨清婉不想沾染太多是非。
包南昌只好作罢,承诺道:“日后若有难处,只管来找我,我必定倾尽全力相助。”
杨清婉莞尔一笑,道:“那就多谢了。”
送走包南昌后,两人回到房里。
杨清婉还未饮过酒,悄悄的倒了一杯桃花酿,结果一喝就停不下来了。
微甜的口感,夹杂着淡淡的桃花芬芳,让人齿颊生香,回味无穷。
结果喝着喝着,她就醉酒了。
她嘟嘟囔囔地展开宣纸,拿起画笔,勾勒出一副清尘脱俗的面容。
“讨厌,为什么老是在我面前晃?”杨清婉嘟起嘴巴,感觉面前有无数个许斐,温柔的、沉默的、专注的……
哐当——
一声巨响,发生在杨清婉的房间。
许斐耳聪目明,飞快地奔向那里。
他心急如焚地赶到现场,结果一推开门却愣住了。
无数张画像散落一地,杨清婉从桌上摔倒在地上,懵懵的张大眼睛,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许斐嗅到一股酒气,顿时明白是小家伙偷喝桃花酿了。
这是江南一带特有的果酒,虽说甜香可口,但是后劲十足,不知情的人喝多了,少说要睡个一两天。
地上凉气重,他打横抱起杨清婉,往床上走去,奈何怀里的人一点都不听话,还在乱动,嚷着要再喝一口。
许斐加重力道,这小人儿才老实了些。
只是嘴里还在嘟囔些话。
“你是真的还是假的?怎么有这么多个分身?”
许斐头疼不已,好笑道:“喝多了反倒话唠了。”
就在这时。
软软的唇瓣贴了上来,许斐的眼睛都红了,只听她说:“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