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加点了点头,他现在表现出的,更多是悲伤和一丝隐隐的恐惧。
只是查看了他的记忆的邓布利多知道维加到底在害怕什么,可其他魔法部的人却不知道这一点。
他们似乎是以为,维加在害怕和依芙对质一般,脸上带上了仿佛稳操胜券的笑容。
他们想抓伯顿·桑德多少年了?终于抓住了一个他的学生,看起来还是他很在意的学生,不然解释不通他为什么要从玛丽那个必死的咒语之下救下维加。
校长室的大门打开,一道身影缓缓地走了进来。
她依旧戴着宽大的帽子,将脸遮去了一半。
依芙上下打量着维加,稍微长大了一点的男孩和当初的形象重叠。
她对着魔法部的人说:“是的,就是这个孩子,我记得很清楚!”
“当初玛丽向我透露过,她是这个孩子,使用过巴克利家族的契约魔法——他不可能还活着!”
她的语气越说越激烈,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尖叫着说出。
她能接受自己的好友是被自己的女儿杀死,毕竟这也是她所期待的,也只有这样的结局,才能算是将一切都完美结束。
但如果杀死自己好友的另有其人……这也是她今天愿意遵从魔法部的安排,来到霍格沃茨,和一个孩子当面对质的原因。
维加开始控制着自己的大脑,呈现出一些真假参半的记忆。
有当初在宠物店之中,看起来温馨无比、但实际上只是粉饰太平的日常生活,也有他最开始发现自己被契约魔法限制的无奈。
还有……
玛丽将巴克利这个姓氏传承给他,真的让他叫了一声母亲,并且解开了那个魔法。
这些画面其实早就在维加的幻想之中存在过,在杀死玛丽和阿黛尔之前,他是多么的希望这些能够变成现实。
但是现在,这些早就准备好的话,和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上所书写的姓氏,却成了他最坚强的护盾。
回想起当初的情形,维加眼中的水光聚越多。
依芙还在那里信誓旦旦的讲述着,玛丽是如何期盼着阿黛尔杀了她、结束一些罪恶,维加却突然大声的说: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他的声音之中夹带着哭腔,眼神之中却闪烁着愤怒的情绪。
就像是一直蓄水的大坝终于决堤,也像是压抑到了极致的火山终于喷发——
维加一直以来表现出的情绪都像是隔着一层纱、在被压抑着、被束缚着,但是现在,却完全爆发了出来。
“妈妈对我很好,她才不会想杀了我!”
“你说的这一切都是妄想!怎么可能会有一个母亲想杀了自己的孩子?这太残忍了!”
维加的话音落下,校长室中一片寂静,只有他低声的啜泣。
邓布利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维加身边,半蹲下身,轻拍着他的后背。
“我知道……我知道……”
“玛丽虽然居住在翻倒巷,但是她却是一个很好的人,她参与了抵抗食死徒的战争,她是一个勇敢又温柔的人!”
维加心中只觉得搞笑,但是他表面上依旧是一副情绪化的样子。
邓布利多转向了魔法部众人:
“好啦,你们都已经看到了吧,你们所怀疑的,维加其实和伯顿·桑德有暗中联系,其实是伯顿·桑德让维加免于死在那个魔法之下,根本就是无端的臆想!”
“至于伯顿·桑德为什么要杀死玛丽和阿黛尔,你们觉得,一个当时还只有10岁的孩子会知道那么多吗?”
“等等,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一名魔法部的官员说。
“有人告诉过我,当初维加·巴克利在逃离翻倒巷的时候,曾经对一名巫师使用过钻心咒,这件事怎么解释?”
“还有阿尔贝托向蒂奇斯问询了当初事情,刚对维加·海诺依斯产生怀疑就离奇失踪,这又怎么解释?”
邓布利多继续轻拍着维加的后背:“这很简单,维加当初逃离翻倒巷是什么样的情形,你们真的设想过吗?”
“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还不满11岁的孩子,只有念出一个足够有震慑力的咒语,才能够让自己快速脱身。”
“别忘了,这个咒语并没有击中任何一个人!”
维加委屈的低着头,没有说话,但是肩膀却在隐隐颤抖着,看上去格外的令人心疼。
“至于阿尔贝托对维加产生怀疑,这一点你们又是怎么确定的?或许他只是正巧找到了关于伯顿·桑德的行踪呢?”
“好了,维加,或许你愿意到门口稍微等待片刻,我和这几位先生,有一些话需要单独聊聊!”
邓布利多不由分说的在维加手中塞了一把甘草魔杖,接着把他推出门口:“稍微等待一下,很快就好!”
说完,他关上门,又回到了办公室之中。
面对着一群面色不善的魔法部官员,邓布利多叹了口气:
“你们是愿意相信维加是无辜的,还是说愿意相信他刚满十二岁,就是一名大脑封闭式大师?”
这句话一出,就连魔法部的人看邓布利多的眼神都充满了震惊。
他们只是想仔细盘问,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也没想过直接用摄神取念啊!
邓布利多口口声声保护学生,结果,他们只是怀疑一下,邓布利多直接查看别人的记忆?
到底是谁不相信霍格沃茨的学生啊!
邓布利多轻敲桌面,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这件事说起来其实相当的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