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一直在和鱼鱼开视频,等鱼鱼睡着了她才打算挂断,她刚有这个想法,手机画面一转,蔺云骁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
“稍等。”蔺云骁去了阳台,他语气熟稔,“你感冒还没好?”
她声音还有点哑,江然点头,“差不多了,就是嗓子还没好。”
蔺云骁看着她的眼睛,问道:“赫里情况不好吗?”
江然微顿,虽然不理解他为什么会问到赫里,但她还是道:“中了两枪,还在养。”
蔺云骁看清了她眼中的愧疚,他下意识地想摸出一根烟来,但还是忍住了,“汤汤水水不养枪伤。”
但赫里身上还中毒了,枪伤失血会催发他身上的毒,他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这些是赫里的隐私,江然不会透露,她只是道:“嗯,他有一枪是替我挡的。”
蔺云骁沉默片刻,“嗯,那的确是要感谢他。”
“······先挂了,我还有事。”江然道,似是觉得这样不太好,她补充道:“你也早点休息。”
蔺云骁温润点头,“好。”
视频结束后,蔺云骁眼里笑意褪去,他沉着脸去了书房。
等他看到赫里的照片后,脸色更是阴沉。
那边,江然匆匆吃了午饭后就开始忙活了,赫里提供的资料里面,有一部分是商业上的,照威尔的话来说以前都是格伦斯曼家族阻挡他们的路,现在也到他们黑蜘蛛阻挡别人的路了,而赫里提供的资料就是他们进行阻挡的工具。
黑暗中潮流涌动,不少地下势力都收到了格伦斯曼家族部分产业的数据资料,不到一个月,格伦斯曼家族的部分产业遭到了严重入侵,遍及欧洲的几个核心国家。
格伦斯曼家族的城堡
城堡会客室里坐满了人,气氛很是凝重。
“我不确定赫里手上有多少我们的信息,但这个月来,我们的部分资产和资源都受到了威胁。”查理斯眼里满是狠辣。
坐在他下位的男人质问道:“赫里为什么会叛变我们?”
有人嗤笑,“还能为什么?”在座的不少都是知道一些事的,闻言有些沉默。
质问的男人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查理斯,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弥补漏洞,赫里的事后面说。”
等众人散去,查理斯扭头去看安德斯,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就是因为一个女人。”
黛伊刚好过来,见状冲过去挡在了安德斯面前,大声道:“父亲,这不是哥哥的问题,都是赫里的错。”
查里斯动了手,怒气也下来了,“这样的事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等他离开后,黛伊心疼地看着安德斯脸上的手印,“哥哥,疼吗?”
安德斯顶腮,父亲那一巴掌很用劲,他的唇角都破了,他拂开了黛伊的手,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
黑蜘蛛的庄园里
“你怎么来了?”江然正在无聊地泡着茶,见到赫里出现在门口疑惑道。楚远四人去黑蜘蛛的训练场训练了,现在这里就她一个人。
赫里让里恩守在门口自己走进去,他的头发本来是褐色的,现在已经开始变白,他的身体器官在衰竭,说话时力气也不足,“这是什么?”他看向茶几上的东西。
“茶具。”江然道:“刚好我给你露两手,坐吧。”
赫里在她对面坐下,江然重新洗了茶具,边泡茶边和他解说,她的动作行如流水,语速轻缓,赫里的目光逐渐定在了她的脸上。
“请。”江然给他倒了杯茶。
赫里收回目光,学着江然拂茶轻啜,他的味觉也在退化,尝不出来多少滋味,江然也知道,所以没有问他味道如何。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赫里轻轻道。
江然放下手中的杯子,“你说。”
赫里笑了,“答应这么快,没做到怎么办?”
江然微顿,不待她开口,赫里道:“放心,很简单。”
“城堡的那片山林埋着一块怀表,我想让你帮我拿来,就埋在最高的那棵树旁,树上划了三道痕·····我死后,你帮我找个墓园火化了吧,那块怀表和我一起,火化后,扬到海里吧。”赫里语气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身后事,“······算了,就葬在墓园吧。”
江然鼻头有些泛酸,赫里继续道:“我的银行卡和个人资产都被冻结了,但还有一部分里恩在管,等我离开后他会把那些东西转到你名下·····你如果不想要,就捐了吧。”
江然有些失态了,她低头迅速抹了一把眼角。
赫里道:“R,谢谢你。”对他没有恶意,重视他的生命,没有抛下他。
江然抬头看向他,认真道:“我叫江然。”
赫里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很好听。”
*
一个星期后,赫里器官衰竭而亡,依照他的意愿,江然并没有把他离开的消息公开,她选了一个很好的墓园,亲自去挖出那块怀表,将它和赫里的尸体一起火化了,至于他给她的那些财产,她让江白成立了一个慈善机构,资产变现后放到了机构的账户里面。
“你后面有什么安排吗?”江然看向身边的里恩。
里恩道:“我会在墓园工作。”
江然知道里恩是赫里的心腹,对他也忠心,她不太能理解里恩的选择,但她会尊重,“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告诉我。”
江然离开了墓园,“老板,回庄园吗?”楚远问,
“嗯。”
F国多雨,一切的发生都会随着雨气蒸腾消散。
江然:陈木,替我去趟墓园吧,买两束花。
江然发完信息就放下了手机,静静看着窗外的景。
车开进庄园时,外出任务的纪桐也刚回来,两辆车就停在雨中。
江然降下车窗,“你回来了?”
纪桐看着她,“嗯,刚刚出去?”
江然点头,“我们先进去吧,堵在门口了。”
车在黑蜘蛛办公楼前停下,江然撑着伞下了车,纪桐没撑伞,江然朝她走过去,将她的身子罩在雨伞下。
纪桐看到她时就大概猜到她为什么出去了,“人都会离开。”
江然微顿,她收拾了一下情绪,上到台阶后将伞关掉才道:“纪桐,你真不会安慰人。”
纪桐看着她,江然勾唇,“但还是有作用的。”
纪桐挪开目光,“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