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模样凄惨,就随便找个地方葬了吧,别吓到大家,也别忘了和父皇讲一下,我突然觉得身体不适,只能劳烦府尹大人。”苏文鸢斜靠在椅子上,有些厌倦。
早就当他死了,不是很想听他的消息,也不想做什么决定,偏偏他们还要找苏文鸢拿主意。
那人带着结果回去,府尹也是没敢耽误,直接入宫。
求见皇上还费了好一阵功夫,皇上忙着炼丹,不想见他。
是府尹一再请求,皇上才抽空见他一面。
一听是苏原的事,皇上第一反应是茫然,随后才想起来是谁。
他不耐烦的瞪着府尹说:“这种小事也要来和朕说,随便葬了!”
府尹迟疑道:“是宸王妃让臣过来的,她身体不适,就想着让臣过来汇报。”
之前是皇上下旨要求彻查,虽然没查明白,但人出现了,总要汇报。
皇上更加不耐烦,语气急躁,拍着桌子说:“她让你来你就来?朕现在让你走,你不走?”
府尹一脸懵的看着皇上,他也不是不想走,只是觉得,皇上就算要撵他,也不该是这个态度。
随便寻个借口,和苏文鸢一样,他不就走了吗?
皇上见他还没动作,崩溃的问说:“你还有什么事?”
“没事了,臣告退。”府尹也不废话。
他就是觉得皇上反应奇怪,一时间有些呆愣,等想明白也就没有留的必要,也不是非得要个合理的理由,走就是了。
他还没动步子,皇上已经小跑着回去了。
胡公公都没跟上,挥手示意小太监们跟上伺候,他则是笑盈盈的看向府尹。
府尹正愁没人解惑,赶紧上前,悄悄递上一张银票,有事想问。
胡公公一改常态,微微摇头拒绝了他的银票。
“这就不必了,大人有什么想不通的?”
府尹疑惑问说:“皇上做什么呢?怎么如此着急?”
“谁知道呢?”
府尹又问:“最近,皇上的身体还好吗?”
“好着呢,您没瞧见刚刚跑得多快吗?”
近日皇上格外亢奋,脾气也跟着暴躁起来,偶尔又异常欣喜,弄得身边人都不知道该怎么伺候好了。
刚刚府尹也发现了,皇上不只是脾气差,还没耐心,就连性子都跟着改了。
这……明显不对啊。
府尹欲言又止,一脸为难的看着胡公公。
胡公公还没等他开口,先回答说:“叫了太医来看,皇上的身体没问题。”
“是皇上自己叫的太医吗?”府尹问到了重点。
要是皇上主动提的,说明他意识到了自己身体不对。
胡公公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果断摇头。
“是后宫的两位娘娘,求着皇上换太医把脉,皇上被她们扰的心烦,就答应了。”
府尹陷入了沉思,看样子皇上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
这种情况下,没人能救他。
本来还想借着这次的机会,提醒皇上京城中多有异动,现在看来,也是没这个必要了。
胡公公最后还提醒说:“同样的话,奴才不止和大人一人说过。”
其他人都没多事,全当不知道,他要是聪明的话,也会这样做的。
“多谢公公提醒。”府尹躬身施礼,离开了皇宫。
出宫后,他直奔宸王府,对外只说是为了苏原的事。
苏文鸢在前厅见他,头一句话就是:“王爷不在府里,你要是找他,去兵部吧。”
府尹恭维道:“王爷事忙,下官就不去兵部打扰了,只是王爷回来时,烦请王妃帮忙带句话。”
“什么话?”苏文鸢毫不意外。
最近这样的事多了,找不到盛景玉的,都来找她。
府尹压低声音说:“京城中有一股神秘势力,不知身份来历,他们自称是生意人,又格外招摇,不知道需不需要查一下,若是需要,此事可以交由下官。”
本该汇报到皇上那里的事,直接汇报到宸王府来了。
苏文鸢收起懒洋洋的态度,颇为无奈的看着他。
年怀终等人都进京城多久了,才想起来查。
“你说得那些人我知道,王爷也知道,他们的生意有问题吗?”苏文鸢问。
府尹犹豫片刻后说:“有,他们不像是正常商人,并且他们似乎是想要离开京城,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免惹人怀疑?”
离开京城?这倒是苏文鸢没想到的。
真想离开的话,她还是得帮上一把。
“等王爷回来,我会同他说的,没消息之前,先别查了,免得惹出麻烦。”
府尹一口答应,完全没提皇上的事。
当晚盛景玉表示,他并不知道年怀终等人的动作,他手底下的人,全都派出去了,没空盯着年怀终等人。
无奈苏文鸢只能想办法去见年怀终,问问他们的打算。
要是想离开京城,趁早。
府尹那边,盛景玉给安排了别的差事,暂时无暇关注其他。
两日后,宫里再次传信,想要请苏文鸢入宫,有事相商。
苏文鸢再次称病,还对外说病得厉害,整日卧床。
后宫妃嫔找她,就是想让她想办法劝劝皇上,别沉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别再相信那两个弄虚作假的太医。
这事谁能劝得动?也不知道那俩人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
现在就算苏文鸢和盛景玉一起站在他面前,说这俩人用心不良,皇上都不会信。
帮不上忙,就别跟着掺和了,免得落下埋怨。
她这一病,还把躲着她的年怀终给勾了出来。
余家祠堂已经修好,他是借着祠堂完工的理由来的。
进府后瞧见苏文鸢生龙活虎,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被骗了。
“呦,我让月秀去铺子里找人,怎么找都找不到,月秀快跑遍京城了,家家都说不知道掌柜在哪,今日你怎么还主动来了呢?”苏文鸢阴阳怪气的询问。
年怀终不客气的坐下说:“这不是听说你病了,我以为宸王这么快就容不下你了,要害你性命,就赶紧过来看看。”
苏文鸢翻了个白眼说:“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你自己都不盼着自己好,说我干什么?”年怀终反问。
苏文鸢觉得冤枉,“那是你们,不是我,我还没活够,只有你们才会上赶着寻死。”
年怀终也挺冤枉的,不服气的说:“谁寻死了?本来想在尘埃落定后,再告诉你的,我爹给你留了一些人,没别的能耐,就是会赚钱。”
“封侯拜相是别指望了,但他们能让你有花不完的钱,多多少少有些用处,别告诉宸王,免得他嫉妒你。”
苏文鸢觉得这话奇怪,“你认真的吗?”
盛景玉有什么好嫉妒的?他又不缺银子。
见她如此天真,年怀终愈发的不放心。
“我很认真,日后他坐上那个位置,处处都要银子,你别不信,从余家入朝堂开始,哪朝哪代不曾填补国库?手中银子本就不多,朝中还多贪官,国库亏空是常态。”
苏文鸢眨巴眨巴眼睛,觉得年怀终比先前严肃许多。
之前愤世嫉俗,恨不得毁天灭地,现在开始为以后做打算了。
不过苏文鸢还有一个疑问。
“就算我不告诉他,他也会知道的,你们这些人,他都知道。”
年怀终笑说:“那不是有不知道的吗?以前余家做生意时,就做了两手准备,有明面上的铺子,也有暗地里的。”
苏文鸢不解:“既然你们已经决定要好好做生意了,宫里那两位太医,不打算撤出来吗?他们快把皇上折腾疯了。”
提起这件事,年怀终也很无奈。
“他们两个要是走了,皇上容易把自己给毒死,正因为有他们盯着,皇上才没乱吃药,他是不是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