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他们哭得实在悲惨,这话也不好意思说。
盛景玉双眉蹙起,把嫌弃摆在脸上,问道:“受到这种苛待,你们就没反击?”
那袁后和金口河,在安川国的时候,都快要被捧到天上去了,动不动就要告状,谁都不敢招惹,要不是被苏文鸢骂了一顿,他们都敢要星星要月亮。
同样是使臣,他们怎么就窝囊成这样?
也不知道盛景玉的这句话,怎么就戳中他们的心窝子了。
突如其来的一声哀嚎,把大家吓得一激灵。
“王爷啊……你是不知道啊!他们欺人太甚,一开始我们特别生气……可去找了几次,每次都无果而终。”
“王爷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他们不止欺负使臣,还污蔑王妃的名声,那袁后回去养好伤,就开始胡说八道。”
“金世子也跟着奚落嘲讽,当初您就该杀了他们,怎么能放他们回去啊!回去后他们依旧不知悔改,启空国的皇上还出尔反尔,开始包庇他们……”
盛景玉冷哼一声说:“我没杀人,你们都对我不依不饶,我要是真杀了他们,你们不得把我绑过去赔罪?”
金口河被盛景玉刺伤时,这些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现在自己吃了亏,才知道有些人就不该活着。
面对盛景玉的奚落,几人没什么特殊反应,依旧在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想到什么说什么,还要当场立誓,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盛景玉当即阻拦说:“行了行了,你们说点有用的吧。”
看得出来,他们句句发自肺腑,用不着发誓。
要是没受委屈,不至于哭这么惨。
旁边大臣心酸落泪,别管几位使臣在离开前,是什么立场,反正出去后,代表的就是安川国的脸面。
自家使臣,被人如此欺辱,实在是不像话。
关键这还没完,皇上拿出那封信说:“这是启空国皇帝,写给朕的书信,还有一封长公主的家书。”
长公主是皇上的姐姐,和怡公主是十三年前去的启空国,长公主是三十年前。
三十年前富川被灭,启空国成功复国,当时说要两国交好,所以两国互派公主前来联姻。
启空国派来的那位公主,五年后在安川国病逝。
长公主安然无恙,就是几个月前,驸马出游,马匹受惊,他从马上摔下来直接丧命。
驸马已死,长公主请求回到安川,启空国皇帝已经答应,接下来要看安川国这边的意思。
“皇上,启空国苛待使臣,实乃挑衅之举,长公主在启空国,也必然会遭受委屈,既然驸马已死,臣提议派人前去,接公主回来。”
大家的意见难得一致,人肯定是要接回来的。
就是派谁过去,成了难题,眼前这几个刚回来的,眼泪还没擦干呢。
新派去的,总要硬气点,要能替安川挽回颜面。
在这件事上,几人争执不休。
盛景玉提醒说:“驸马是数月前坠马,当时修书,长公主完全可以跟着使臣一同回来,而且,你们到启空国时,没有见到长公主吗?”
几名使臣面面相觑,最后统一摇头。
“长公主称病,并未召见我们。”
他们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了,也没心情主动找长公主,甚至……都已经忘了这个人。
路上被金世子等人折磨,也没想起来。
盛景玉没再说话,由着他们继续争论,当然最后也没个结果。
这事不是他该烦心的,他要做的,是往盛子溪那边递证据。
翻案是真难啊。
这是几人心里共同的想法,盛子溪难在,他已经看到了所谓的通敌信,还有当年的卷宗。
可卷宗上的记载,十分简洁,证据就这么一沓伪造书信。
不管是放在当年,还是放在现在,都不足以被定罪。
这还翻什么案,书信往出一拿,都不用盛子溪说什么,大家就都能看得出,是皇上敷衍断案。
但这显然不行啊!皇上能开心吗?
没办法,盛子溪只能仔细调查信件来源,试图让这个谋划,看起来缜密些,好让大家觉得,是皇上一时失察。
当年谋划此事的人,怎么也想不到,过去了十三年,竟还会有人帮他们梳理计划,想让其看起来毫无破绽。
盛子溪这个用心程度,谁看了不佩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幕后真凶。
好在有前线那些人的招认,他们承认当年拦截的通敌信,是假的,还是一眼假。
并且他们还说,这事本身就不合理,几个主谋还私下商议过,问要不要上报?
数次战败,全是他们的原因,并非是朝堂上有人叛国。
按理来说,确认为假的信件,是不用急着上报的。
顶多是后面汇报军情时,提上一嘴。
可几人的最终商议结果,是要找人回京复命,并且还要重演一遍信件被拦截的过程。
那信写得太假,几人怕东窗事发,到时候有人怀疑是他们伪造。
当着大家的面,搜出密信,即便是假的,也和他们无关。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通敌信被二次搜出来。
通敌信经过两次搜查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但知道的这几位,口供一致,不知道的,也明确见到了第二次。
有细节,有口供,这一环盛子溪已经解决,现在让他想不通的是,京城安乐侯府书房里的信,是谁送进去的?
盛景玉让他去问万国公,问了,不认。
这个消息传回宸王府,苏文鸢也头疼,说是万国公,其实也只是她的猜测而已。
安乐侯府的人都死了,他要是买通下人放进去的,死无对证,无从查起。
“就这么几张纸,往大家面前一放,传阅一番后,就什么都不用说了,查什么查!”苏文鸢烦躁的甩出那几封信。
这是盛子溪送来的,并非原版。
苏文鸢看了后,真是想骂街。
怪不得皇上从来都不让他们看这几封信,原版苏文鸢也看到了,字迹不对,书写习惯不对,纸张和墨全都不对。
真是讽刺,想栽赃陷害,但伪造证据都不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