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对臣不满,灭口后就可以污蔑臣,给臣扣上许多罪名,桩桩件件都是死罪。”万国公颠倒黑白。
皇上厉声质问:“你后面说得这些,可有证据?”
盛子溪只在吏部任命的事情上,有证据,其他事情才刚问出来,没有去证实,哪来的证据。
被皇上追问,他只能艰难的摇头说:“没有。”
这声否认,让万国公哭得更加悲惨,如同开闸泄洪,一发不可收拾。
盛景玉低声提醒:“也别太贪心,不是有证据确凿的吗?”
那名护卫交代的其他问题,盛景玉不是不知道,可他也知道证据被清理干净了,根本就查不出来。
就算是给够盛子溪时间,也没用。
盛子溪唯一能查出来的,就是一开始交代的小事。
这些有证据的他不说,非得盯着那些没证据的,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盛子溪怒声喊道:“那之前这些呢,我有证据,也抓了一些人,要不要他们过来和你对峙啊?”
万国公早就意识到这事不好糊弄,所以才各种哭喊,想扰乱皇上的判断。
眼看着糊弄不过去,又否认不得,只能认了。
皇上把涉及其中的另外几位官员,也叫了过来。
几人都没否认,就是相互甩锅,想把自己的罪过降到最小。
万国公认错态度诚恳,又着重解释自己是如何被逼无奈,最后还说,自己的插手没影响到什么。
可吏部不认,说他的干涉,影响很大。
这件事是很多年前发生的,涉及的官员,一个个都在朝中摸爬滚打了很多年,知道要怎么脱罪,怎么求情,怎么察言观色。
对此几人都是轻车熟路,门儿清,就看谁道行深了。
外加上万国公先前哭闹的那一阵子,让皇上的怒意消减不少,不然都不会给他们争辩的机会。
皇上就是很不耐烦,但这也是好事,这样影响思考,事情能快点结束。
他们吵架的时候,盛子溪觉得有点不对劲。
明明是万国公有错,犯了死罪,怎么说着说着,罪名越来越轻。
已经要变成是他的无意之举了!
盛子溪想插嘴说几句,但他哪能斗得过这帮人。
最后的结果就是,吏部部分官员降职贬官,也有被发配出京,做外省官的,外加罚俸。
万国公品行不佳,无视律法,褫夺爵位,从一等公爵变成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三品。
本来他还是太子太师,太子被废后,才领了督查院御史一职,这下也降了。
盛子溪万分不解,事情的发展不太对。
来之前,他就知道即便是铁证如山,皇上也不会让万国公死,毕竟还有爵位在身,顶多就是降职罚俸。
换别人可能就必死无疑了。
后来万国公一个劲的狡辩,盛子溪觉得,也就只是罚俸禄而已,不会再有其他,毕竟他都快把自己说成一个受害者了。
可最后的结果,世袭的爵位都没了?
诶……
这么一看,皇上罚得是不是太重了。
难道是他一开始的预判有误?这罪名本来就很大?
盛子溪百思不得其解,万国公震惊过后,赶紧谢恩离开。
本来就是他有罪在先,总不能厚着脸皮求皇上轻罚。
皇上处置完他们,又把盛子溪给说了一顿,一个人证都保护不好。
若是能保护好,查出更多,他是不是能罚得再重点。
盛子溪有苦说不出,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
“景玉明天是不是可以上早朝了?”皇上声音冷漠,语气中没有一点对他身体的关心。
盛景玉同样不夹杂任何感情的回答说:“是!”
“那就好,不然总有人关心你的身体,明日上朝你让他们看看,他们也就安心了。”皇上似乎有几分阴阳怪气的意味。
就连盛子溪都听出来了。
盛景玉全当听不懂,点头应答。
二人出来后,盛子溪有话想问,又抹不开面子。
盛景玉先开口问说:“有什么没看懂的?”
他都问了,盛子溪就没再客气,疑惑说:“干涉官员任命,也没干涉重要官员,都是一些小官小吏,就能把世袭的爵位收回?”
盛景玉指了指前面的一个亭子说:“换个地方说。”
二人坐下后,盛景玉毫不吝啬的提点:“近百名死士,你觉得是不是万国公安排的?”
“……是。”盛子溪只是稍有一瞬的迟疑,就点头确认了这个答案。
接着又说:“可是没有证据,不是我不想查。”
他没想着偏向万国公,是真查不出。
盛景玉笑说:“那你说,万国公养死士干什么,只是用来杀我吗?”
盛子溪不屑说道:“当然不是,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后来有什么矛盾,但刚开始养死士,肯定不是为了杀你。”
“那还能是为了什么?”盛景玉没有明说,觉得提点到这,也该明白了。
盛子溪自己嘀咕:“那些人从来都没出现过,万国公也没有用,肯定是要留在一个重要的时候,再用……”
盛元合?那些人是用来帮盛元合的!
盛元合不是太子,就帮盛元合造反逼宫,盛元合是太子,就帮盛元合弑君,好早些登基。
皇上登基的时间就晚,要不是先皇属意于盛景玉,在皇上等待登基的那些年,太子之位都守不住。
防止夜长梦多,如果皇上长寿,盛元合又是太子的情况下,这百名死士的作用,就是刺杀皇上。
“父皇猜到了,他生气,这才重罚。”盛子溪都想明白了,转头怒道:“那你为什么要把唯一一个活口给毒死?不然我是不是可以查出更多。”
盛景玉看他的眼神和看智障一样,反问说:“要是能查得出来,轮得到你?他关在宸王府半个月,你当我只是单纯的养着他啊?”
盛子溪弱弱的低下头,不再反驳,话是难听了点,但道理没错。
“那你也不能坑我啊,人在我手里死了。”盛子溪气势微弱。
盛景玉叹气,其实他还是适合在别人后面躲着,不适合站在前面与人争斗,手段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