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衫问,这些年万国公还做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那护卫明显一愣,先前的问话,都是围绕着刺杀来的,并没有其他事,他还在庆幸。
此时才发现,庆幸的太早了。
这些话,早晚都是要问的。
护卫没有全说,只是挑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说给二人听。
朝中官员,一个个位高权重,谁还没做过几件不该做的事呢?
盛子溪也明白,但亲耳听到,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冲击。
他虽然是皇子,可自小就不受重视,这种见不得光的事,他也只是听说过一小部分而已。
此时亲耳听到护卫说,万国公多次干扰吏部的官员任命,他很震惊。
叶衫却是见怪不怪,护卫这么快就坦白出来的问题,不算大问题。
盛子溪惊讶过后,还有一个新发现,叶衫好像是头一次问护卫这种问题。
这名护卫都已经在他们手里两天了,他们却没有询问任何,不利于万国公的事。
“殿下你也看到了,这人深受万国公的信任,替万国公做了不少事,我们要是想靠这些消息责难万国公,早就这么做了。”
“可我们并没有,因为我们只惦记王爷被刺杀一事,这事最严重,我们想查的,也只有这件事,至于其他,就看殿下愿不愿意追究了。”
盛子溪内心开始矛盾纠结,原本对万国公印象挺好,此时不得不重新思考。
送走了盛子溪,叶衫回去复命。
“靠他查,想查出来得下辈子了。”苏文鸢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盛景玉挣扎着坐起来说:“本来也没打算靠他,只是现在,要怎么从万国公嘴里,问出当年的事呢?”
苏文鸢赶紧扶住他说:“不知道。”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很多人都知道线索,可就苏文鸢不知道,她还问不出来。
“你怎么变得一点都不急了?苏原那边你不着急,万国公这边,你还是不着急。”
这些线索要是放在以前的苏文鸢面前,她一刻都等不了,早就冲过去了。
苏文鸢笑说:“急有什么用?重点是我们查对了方向,照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会露出更多马脚,万国公都已经慌不择路了,我还有什么好急的?”
盛景玉说:“行吧,本来这些事,也急不得,就让盛子溪查一段时间。”
他们不着急,有的是人着急。
盛子溪调查期间,万国公愁得整晚整晚睡不着。
刺杀的事情,他暂时糊弄了一阵子,可迟早有一天,是要露馅的,他还没想好对策。
除此之外,还有安乐侯一事。
盛景玉已经查到当年的守边将领,和锦山城官员内外勾结。
等证据确凿,他就会状告弹劾,到时候和这件事有关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万国公很想问一句,他就不能不查吗?
实在要查也可以,能不能绕过那些对自己不利的事?
万国公想尽了办法,甚至想过,要再和苏文鸢聊聊。
可现在的情况,他主动找苏文鸢,是不是不合适啊?
就在这时,有人送来了一封信,是宫里万嫔好不容易才送进来的信。
万国公府虽然已经被包围,但因为迟迟没有最终结果,侍卫略有松懈,只要银子给得够多,信件还是可以送进来的。
万嫔在除夕夜解了禁足,后来也如愿见到了皇上。
她还不能帮盛元合说情,先得宠才是最重要的。
还没等她开始大展身手,万国公就出事了,万嫔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办。
万家倒了,盛元合仅剩的那些支持者,也会跟着跑的。
何况万家还是盛元合身后,最靠谱的助力。
万嫔没有给万国公求情,只和皇上说,相信万国公是清白的,等八皇子查到结果,自然会还万家一个清白。
皇上并未迁怒于她,这几日,她除了心情不好以外,其他生活还是挺好的,起码宫人不会再苛待她。
信纸展开,里面大部分的内容,都是在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人指认他刺杀?
还着重询问,他和宸王妃,是不是有什么冲突矛盾,到底哪件事疏忽,得罪了宸王和宸王妃。
万嫔在写信时,字斟句酌,她怕这封信中途被人截下,同时还怕万国公不明白她表达的意思。
在盛元合被废之前,万国公的关注重点就发生了偏移,他重视盛景玉的同时,还特别关注苏文鸢。
后来安乐侯府的事,他明显是在针对苏文鸢,那时候万嫔就一头雾水,十分不解。
她被禁足,盛元合太子之位被废,万国公和夫人一起刁难苏文鸢的事,她也听说了一些,当时还以为,是因为苏文鸢针对她和盛元合,他们才和苏文鸢过不去的。
现在看来,另有隐情。
万嫔想帮万国公,可总要知道点什么,不然没法帮。
看着这封写满疑问的信,万国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其实安乐侯去世后,他就已经后悔了,同时他觉得,后悔的不止是他一个人,皇上也肯定心有悔意。
可人都已经死了,他们后悔有什么用。
皇上不让人查,甚至都不让人提,这也算是给了万国公一个逃避的机会。
他一直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为了让自己更安心,他没有和任何人提起。
就连万嫔,也不知道他当初诬陷安乐侯的事。
他想得很好,只要这件事一直没人提,就不会再有人调查。
任谁也没想到,会突然冒出来一个苏文鸢。
苏文鸢彻查的那叫一个干净,用不了多久,事情就都会真相大白……
他阻拦不了苏文鸢,不如让万嫔试试吧。
这封回信,万国公足足写了一整晚,他也怕有人看到,所以回信上没有任何,对他不利的事。
但同时,他也没否认刺杀。
重点表示自己和苏文鸢之间,可能有误会,他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苏文鸢,想让万嫔帮忙问问。
还说,他年纪大,活得也久些,苏文鸢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其实可以尽情问他。
一封含糊不清,又模糊重点的信,万国公相信万嫔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