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鸢一个不熟悉他们的人,都能感觉的到。
更别说是天天和他们打交道的盛景玉了,这点小心思,能瞒得过谁?
盛景玉佯装生气,执意要杀人,这群人看似是在求情,实际拱火。
要是真杀了曲明志,岂不是随了他们的心意。
此时的曲明志,就和新婚夜的苏文鸢一样,都是炮灰。
盛景玉明知道他们不怀好意,却依旧配合,是要干什么?
苏文鸢思考的同时,重新打量起娄茴等人,一想到他们都是盛元合的人,当即明白过来。
盛景玉是要把事情闹大,揪出真正想要试探他的人。
那她岂能不配合?
苏文鸢抬手叫来了叶衫,在她耳边吩咐几句,让叶衫去找那几个,和曲明志一同喝酒的人。
叶衫却小声回答说,人已经找到了,也问过了,他们是故意激怒曲明志,让他来万国公府的。
既然已经问清楚了,接下来只需要找出利用他的人,就行了。
可眼前这些围观的大臣,都不打算继续问下去,而是想借着盛景玉的怒火,杀了曲明志。
真杀了他,皇上那关就过不去。
皇上正愁找不到机会处置盛景玉呢。
苏文鸢正在为难之际,户部侍郎来了,他是曲明志的父亲。
除此之外还有御史中丞娄江台等人,他们是听说这里出事,过来救人的。
还有一些大臣,单纯想过来看看这里发生了什么。
原本借口说有事不能来参加的大臣,现在差不多都到了,还带着家眷。
苏文鸢压低声音问说:“你是在等他们吗?”
盛景玉趁乱回答说:“当然,要是没有这些人,就算查到了有人对我不利,也不能怎么样,先前这里的大臣,可都是和万国公关系好的。”
全是那边的人,盛景玉会吃亏。
苏文鸢说:“行,动静闹得这么大,就不能匆匆收场了。”
这群人进来,又问了一遍事情经过。
娄茴讲得磕磕绊绊,隐隐有些不安,有些虚构的事情,讲着讲着,就开始不自信了。
说到酒壶的时候,苏文鸢突然打断说:“还没开席,酒壶哪来的?桌子上不是只有茶杯吗?”
还没到时候,大家都是三五坐在一起聊天,要是有闲情逸致,也可以出去走走。
娄茴心虚的说:“是曲公子要喝酒……”
“我没有!”曲明志猛地清醒,“我没要酒,酒壶就莫名其妙的摆在那里。”
万高义说:“或许是下人无意间放的,这个应该不重要吧?重要的是曲明志羞辱六皇子,又对宸王不敬,险些伤了宸王。”
曲明志低下头,不再辩驳。
话是他说的,酒壶也是他扔的,这两件事没办法解释。
盛景玉不耐烦的说:“这么一件事,要不是王妃拦着,早就见血了,有什么好说的,还说了一遍又一遍。”
曲大人顿时就慌了,脑子转得飞快,噗通一声跪下说道:“王爷,此事绝对是另有隐情!”
他了解自己儿子,是傻了点,又冲动,但胆子还没有大到,可以直接过来辱骂盛元合。
并且曲明志今日的计划,也不是来万国公府,突然过来,肯定有问题。
他说完以后,盛景玉还没说话呢,苏文鸢先开口说:“那你说说,有什么隐情?”
在整件事中,盛景玉只需要扮演一个,想杀人的冲动王爷就行。
其他事情都得由旁人来做,不然的话,他们这些人,得联手给盛景玉泼脏水,说是他计划了这么一出。
苏文鸢抢在他前面说话,盛景玉也没恼怒,只是看起来有些无奈。
曲大人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看到盛景玉没生气,任由苏文鸢胡闹,立刻抓住机会说:“能让我问一问我儿子吗?”
“可以。”苏文鸢直接答应,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去旁边聊。
“王爷脾气大,受不了委屈,但我不愿意滥杀无辜,事情总要问清楚。”苏文鸢笑盈盈的看着他们,又把盛景玉的手炉,重新换了一个。
等待曲大人询问的功夫,苏文鸢观察着大家的反应。
发现一些老狐狸,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
没多久曲大人激动的回来,说是娄茴等人先开口挑衅。
以前他们之间发生了矛盾,那时候他们几个有太子撑腰,对曲明志恶语相向。
今日特意把曲明志带到他们一群人面前,还故意提起旧事,曲明志气不过,才说盛元合的。
至于那个酒壶,曲明志只记得自己拿了个东西甩出去,经过曲大人的提醒,发现方向不对,根本碰不到盛景玉。
也就是说,往盛景玉身上扔酒壶的人,不是他。
苏文鸢一听,直接把盛景玉的披风脱下来,递给孟奇,让他站到盛景玉站的位置上去。
曲明志此时清醒的不得了,顺势站在了他当时所在的位置,连自己冲哪边站的,手怎么挥的,都演示了一遍。
他越来越激动,终于意识到有人陷害。
看完全程的苏文鸢,鼓着掌说:“幸好你还记得,正好,我还帮你问了一下你的几个朋友,你要见见他们吗?”
曲明志不知所措的看向他爹,曲大人赶紧回答说:“要见,辛苦王妃。”
“我不辛苦,不过是看热闹而已,让他们进来吧,解释解释自己是怎么受人指使的!”苏文鸢示意叶衫把人带上来。
那几个人已经被逼问过一次了,此时都不用多问,就全都说了。
故意灌酒,激怒曲明志,让他来万国公府。
进府门就有人接应,把他带到娄茴面前,娄茴再把他带去自己的那群朋友面前。
冷嘲热讽的说他,使他愤怒,再想起盛元合已经被废,冲动之下骂人,动手。
有人注意到他拿起了酒壶,马上用另一个备用的,砸向盛景玉。
旁边还有人密切关注着盛景玉的反应,看他会不会和那日早朝一样,露出破绽。
没发现破绽,又想着让盛景玉杀了曲明志。
当然这个想法也没实现,娄茴看证人一个个站出来,证据又一点点出现,脸色惨白,整个人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