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得盛元合面红耳赤,就连皇上都有些挂不住脸。
一直想弄死陆婉莹的,是皇上,只不过他不好意思明说,遮遮掩掩,现在苏文鸢说得够明白了。
盛景玉心中一惊,想拉她也来不及,只能提醒她闭嘴,别再说了。
苏文鸢就和没听到一样,继续说:“这件事不管是我还是王爷,完全对得起太子,他自己做得事,别怪这个又怪那个的,先把自己的错认了!”
“你要是没做这件事,陆婉莹没怀孕,贵妃还能理直气壮的说上几句,如今怎么好意思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的,有这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对外人解释!”
说完这些,苏文鸢长出一口气,真是憋死她了。
盛元合脑袋一片空白,被骂懵了。
万贵妃几次张嘴,愣是没办法打断她。
皇上尴尬的左右乱看,感觉自己好像是被骂了。
大家都不说话了,即便现在给万贵妃开口的机会,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要怪苏文鸢吗?
苏文鸢也没把这件事强加到太子头上,人是太子自己认的。
说苏文鸢不该闹?她也没闹啊,是陆家人在闹。
那还能说什么?再说下去,他们娘俩都得给苏文鸢磕一个。
苏文鸢喘了口气,见没人说话,主动问说:“现在怎么办?人要还是不要?不要我现在就出宫,只要陆婉莹一死,没人会相信这个孩子有皇家血脉。”
陆婉莹怀孕了,只要她死,大家就都不会信。
因为他们会觉得,皇家不能这么缺德,皇上也不能这么差劲,太子更不能做这么不是人的事。
事实却是能,都能!
甚至比他们想得还要缺德。
苏文鸢也是气疯了,不就是想解决吗?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想做完缺德事,还心安理得的睡觉?那这可就是做梦了。
苏文鸢把话说得这么清楚,就是要让他们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在算计什么,心里在想什么。
任何东西遮掩都是没用的。
“父皇,留下婉莹吧,是我的错。”盛元合终于做了决定。
他进门时让皇上放了陆婉莹,是冲动。
甚至皇上骂他的时候,他出现了动摇。
现在算是彻底做了决定,皇上也没法说什么,给了一道圣旨,让陆婉莹搬入太子府,赦免了她的流放。
至于名分,皇上都要气死了,还给什么名分。
还有两日和怡公主入宫,这时候不能罚太子,算是让太子躲过一劫。
事情说完,皇上迫不及待的把人撵走,看着实在心烦。
出来后盛元合依旧板着一张脸,开心不起来。
明明那日他找万贵妃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想让陆婉莹陪着她。
但是现在,他觉得陆婉莹也没那么重要。
“宸王妃的胆子可真大,当着皇上的面辱骂贵妃!”万贵妃眼里的恨意都要溢出来了。
苏文鸢本来扶着盛景玉往外走,听到这话直接松开手,来到万贵妃面前,抓起她的胳膊说:“走,有意见回父皇面前继续吵,别在这说。”
反正她今天还没吵顺心,谁来触她霉头谁倒霉。
“你干什么?”万贵妃拼命挣扎,但苏文鸢的手死死钳住她胳膊,就是挣脱不开。
她都把万贵妃给抓疼了,那也不松手,拖着往回走。
最后还是万贵妃身边的宫女太监上来帮忙,才拦住苏文鸢。
苏文鸢讥笑道:“既然说我辱骂你,怎么不敢去找皇上啊?”
“本宫不和你一般计较,粗鲁!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万贵妃气得脸红脖子粗的,都要蹦起来了。
她不过是没忍住说了句话,苏文鸢就冲上来,要拉她去理论。
没见过这样的!哪有王妃的样子?
盛元合拿着圣旨,不甘心的问说:“苏文鸢,你在父皇面前说了那么多,这件事当真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吗?”
听她在里面说得冠冕堂皇,好像一点错都没有,盛元合不相信。
苏文鸢笑说:“有啊。”
至于具体有什么关系,去猜啊,去找证据啊。
“我造得孽比不过你们,我和她早有冲突,但没想着要杀她,也没想过害那个孩子,更没有装作情深义重的去杀人。”
“我做得孽我担,但太子要是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可就太无耻了,看你拿着圣旨都没那么高兴,想必是后悔了,记住,你今天想过要杀了她,不止一次的想过。”
杀人诛心,苏文鸢把他的无耻又一次摆在了台面上。
盛景玉上前两步,拉住了苏文鸢的衣袖。
有苏文鸢在,盛景玉连话都不用说,保证苏文鸢不会挨打就行。
“圣旨已下,太子还是早点去宣旨吧,把人接回太子府。”苏文鸢笑着离开,火气降得差不多了。
他们走了以后,万贵妃咬牙切齿的说:“你要认就早些认,不认就果断些,现在人要接回去,还没讨到好处,让苏文鸢在皇上面前把你训了一顿,值得吗?”
盛元合后悔的原因就在这,他亏大了,被苏文鸢训过以后,不认也不行了,皇上会觉得他没担当。
现在认了,皇上对他的态度也好不到哪去。
“行了,别杵着了,赶紧把人接回府里,好好照顾,不许再生事!孩子总要留下。”万贵妃深吸一口气,平息着怒火。
马车上,苏文鸢认真回忆先前的每一个细节。
皇上就是偏向太子的。
可世人为什么都说,皇上偏爱盛景玉呢?
难不成是从盛景玉眼盲以后,发生的变化?
盛景玉见她不说话,阴沉着脸坐在那,不禁开口问说:“今天这事的结果不好吗?”
“好,但比我想象的要复杂许多,明明是太子的错,为什么我们险些挨骂?”苏文鸢不解询问。
若不是她突然站出来,万贵妃就会开口推卸责任,皇上很有可能各打五十大板。
说不定还要让盛景玉帮忙收尾,极其不公平。
盛景玉浅笑道:“他是太子,起码要保住他的颜面。”
“可笑,好像除了太子,大家都挺在意他的这张脸,太子要是真的要脸,也不会做出这种事。”苏文鸢心生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