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屿:“光逃是不行的,就比如上次的敲门鬼,根本让人逃无可逃,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活下来?”
流氓兔无奈地捶了捶脑袋,说道:“蠢货,如果你再耐心一点,就会发现,那个敲门恶魔的活动是有时限的,她最终会回到自己家里,因为她的孩子在家里!”
啊这……林南屿想起了那冰箱里被揉成一团的小孩……鬼也需要回家带小孩?!
“在那时,她的结界就会消失,你便可以离开了。可是你自作聪明,救下了那一家人,这就意味着这个机制不存在了。恶魔也提前到来了。
但就算如此,那天晚上,你也有活下来的方法,那就是一直待在屋子里,等刑天会的人来处理掉那只恶魔。”
“啊,就这么简单?果然苟住才是真的赢?不过,刑天会是啥,不是新天盟吗?”
“就是新天盟以前……”流氓兔自觉说多了,赶忙岔开话题,“咳咳……但是,这是万不得已的办法,因为结界里的时间比现实长。
把命运寄托在别人手里,一般都没有好下场。”
林南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所以,先学会活下来,在不断的生死考验中激发自己的潜力,就能解锁你的异能。”
“啊,技能还要解锁啊……”
“那当然!”
林南屿陷入了沉默,他的心中翻涌起了很多情绪,那个晚上,屠戮成血的画面冲击着他的脑海。
他其实一直在压抑着这些可怕的画面,不让自己去回想,因为他害怕被巨大的愧疚感淹没。
流氓兔又在催促着他进入下一个轮回,这时,他抬起了头,目光坚定地说道:
“如果我一个人活下来,却有那么多无辜人的被杀死,这样的苟活有什么意思?”
说到这时,他的目光看向了陆云,他既是无辜的人,更是自己的朋友,他想用自己的能力去保护他。
林南屿再次看向流氓兔,掷地有声地说道:“我不要这样的苟活!”
看着目光坚定的林南屿,流氓兔的心里也产生了一丝异动:延续,是生命存在的动力,但对于人类来说,生命归根结底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
但人类却会为了与自己无关的个体,牺牲自己,甚至献出生命,太不可思议了。
这就是……他们之所以能打败自己的原因吗?……
流氓兔正在思索着,却听林南屿一握拳,元气满满地喊道:
“所以,我们开始吧!”
“啊?开始什么?”
“开始激发我的潜能!”
流氓兔一开始没明白林南屿的意思,但接下来,他看见进入轮回的林南屿,一次次像莽夫一样直接冲向那只断手。
死了又爬起来,爬起来又冲上去,流氓兔看呆了,以至于后面,他连吸血都忘了。
自杀式潜力刺激法?还能这么操作?
流氓兔:“你这个疯子,你不怕疼吗?”
说真的,林南屿的眼睛被这断手戳穿了好几次,每次都叫的惨绝人寰,死的惨不忍睹,但他还是爬起来往上冲。
“疼啊,但这点疼算得了什么!”
流氓兔摇了摇头:“你这样是没用的,无论试多少次都没用。”
林南屿停了下来,抱怨道:“对呀,那你把我放出去,让我面对真正的死亡,说不定我一下就开窍了!”
“不,我的意思是,你并不是拥有特殊体魄的身体系能力者,靠蛮力是不行的!”
这是在给我上课了!
林南屿顿时眼睛一亮:“我明白了!那我是应该用眼神杀死对方,还是让大脑插上想象的翅膀?”
流氓兔又在空中翻了一圈,一背手,摆出一副高人孑然独立的样子:“小南瓜,本尊不是已经给你演示过了吗?”
难道说!
林南屿顿时茅塞顿开。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晚的画面,从地面升出的黑影,一下子就把女鬼给吃掉了!
我要是能学会这个,那真是酷毙了!
“我明白了!”
林南屿立刻卯足精神,深吸一口气,把气全憋在了头顶,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锁定那只断手,仿佛下一秒就能喷出火焰来。
这么嚣张,那就不怪断手多戳瞎他几次了。在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尝试之后,在一遍一遍又被戳瞎后,终于,量变引起了质变。
他突然感到自己能将意识延伸出去,一种能量从他的心海激荡而出,像一杆听话的枪,指哪打哪。
一道黑影,从地面升起,如同一根乌黑的钢针,穿透了断手的掌心。断手像一只受伤的蜘蛛,五个手指疯狂乱蹬着。
“成功了,成功了,成功了!”
林南屿激动地欢呼,拉起流氓兔就转圈。
“哎哎哎,不要这样!”
结果,转了一圈,他像个铅球一样被流氓兔甩了出去。
林南屿一脸委屈地揉着屁股:“至于吗,我就想庆祝一下。”
流氓兔一脸不耐烦:“我都要被你烦死了。你已经在我这里很久了,我不可能无限地给你轮回下去,恶魔要出现了,你快点!”
听他这么一说,林南屿收起了嘻嘻哈哈的表情,他看向那只还在挣扎的断手,眼里寒光一闪。
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吞噬!像那天晚上,流氓兔所控制的影子一样,潇洒、干脆地将鬼物一口吞掉!
他想象着苍狼捕猎,想象着猛虎扑食,甚至想象……自己吃饭时嗷呜一口的样子。
在精神力的释放之下,越来越多的影子从地面钻了出来,似乎想要按着他的想象,合拢成凶猛的形象!
但,想象是豪放的,实物是惨淡的,这些影子啥都没变出来,最后,只能像一条条可怜的麻绳,一道一道往上缠,把断手裹成了一个粽子,然后,拉进了地面。
也罢,这也算是吃了……
流氓兔:“你刚掌握了能力,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林南屿:“嘿嘿,谢谢流氓兔尊上夸奖,现在,请您把我送回去吧。”
不知为何,流氓兔微微迟疑了一下,但它很快说道:“很好,如你所愿。”
林南屿没有看到,在施术之时,流氓兔的嘴角,扬起了一丝阴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