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冉寂见张辎率着虎豹营冲将出去了,急忙喊他回来。这种冲法,妥妥的送人头。
许是张辎离冉寂远,并未听到他的喊话,又或许是张辎已有死去,故意不应答,怕自己一应答,那下了的决心,便执行不下去了。
总得有人去碰那黑甲阵刷经验值,没有谁比虎豹营,更擅长做这种事。
他心下与昔日的同袍弟兄们暗道一声“别了”,便挥舞着手中的一柄长钺,向前直冲过去。
“哧啦哧啦哧啦啦--”
一阵金属相碰的,刺耳得牙齿泛酸的声音响起,张辎的长钺,刺向黑甲。
那黑甲没伤半分,反而弹出长钺,长钺划过黑甲,溅出几粒火星子,发出道刺耳得牙根泛酸的声音。
这,都在张辎的意料中,他面色沉静,挺钺再刺,似乎不把黑甲阵撕开道口子不罢休。
可这一次,然并卵,除了冒出了几粒更大的火花,黑甲阵没有半分的憾动,他反而被黑甲阵,慢慢的抵着后退。
他/娘的,欺人太甚,老资跟你们拼了。
张辎的倔脾气上来了,又扎,又砍,又刺。其余虎豹营的勇士,也都不惧生死的用手中的长枪攻击黑甲阵。
“乒乓乒乒乓乓……”
金属撞击的声音,此起彼伏。
突然,那黑甲阵长盾与长盾之间的空隙里,刺出许多柄闪着寒光的长枪,这些长枪,像是长了眼睛般,直往攻击它的义安军胸口刺去。
作为将领的张辎,特别受“优待”,几柄长枪,从不同的缝隙刺出,目标却出奇的一致,都是直奔张辎的胸膛刺去。
“老张!”
刘刈,牛超等人,大喝一声,便想策马过去,把张辎救回来。
方才先攻上的先遣队员,就是这般,被黑甲阵绞杀了。
死状老惨了,且倒下的尸首,被马匹践踏,几无全尸。
可他俩刚动,却被冉寂长枪一挺,给拦住了,“都给本王站住,你们上去,也是个送死。”
他声音清冷威严,很有些帝王的威压,刘刈与牛超,似乎被那威压滞住,半分上前不得。
“可,可,可是王爷,他,他是老张啊,是袍泽弟兄……”
俩人的声音,竟带上了几丝哭腔。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是因为未到伤心处。
他们几个,是一起在死人堆里爬出来,是在刀山火海,一起肩并肩,背靠背的杀将出来的,那是过命的交情,他们不忍,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张辎和其它袍泽,死在眼前。
“住口,本王知道,可你们这样,那是去送死。听我命令,谁也不许妄动,准备接应。若违令者,斩!!”
冉寂说到最后半句时,一提缰绳,双腿重重的夹了一下马肚子。
那马儿与冉寂征战多年,极有灵性。它已经知道它的主人,想要干什么。它奋起扬蹄,长嘶一声,下一秒,便撒开蹄子,向那黑甲阵疾风驰去。
“王爷!”
“将军!!”
这一变故太快,刘刈,牛超,虎子和谢小樱等齐声惊呼。
冉寂的马,可是万里挑一的良驹,才几息之间,便驰得只剩一道残影,和身后飞扬的灰尘。
张辎瞧见那几支长枪袭来,却是异常的镇静。他不慌不慌,瞅准时机,抓住一个空档,把他的长钺斜刺过去。
他出手极快,角度又极其刁钻,那几支长枪非但没有刺中他,反而有两支,还被别了回去。
“嘿嘿,还以为多厉害,也不过如此吗!”
张辎急速回抽,还不忘给那些黑甲骑士损一句,顺带着丢过去一个蔑视的眼神,让他们自己体会。
尽管面上装得很牛/逼的样子,可张辎心下,却是慌得一批:我去,他/娘滴,果然厉害,长钺都被绞得快脱手,唉哟哟,手还麻着。
虎豹营的其它人,可就没这么幸运了,这一轮下来,虎豹营的人,竟直接拆损了近一成半。
张辎的心,都在滴血。这么多人呐……
不过,剩下的人,在付出极大代价后,总算是有了一丢丢的收获,至少他们不那么怵那黑甲阵了。
“再攻。”
张辎再一次下令……
残酷的绞杀,又继续上演,可虎豹营似乎已经杀疯了,不惧生死的,又与黑甲阵战在一处。
正杀得昏天黑地,难解难分。
“叮--叮--”
一声声清脆的枪鸣之声,如一道道涟漪,散在这一片战场上,从义安军到北狄军,每个人的耳朵里,都听得清清楚楚,且心脏,也随那枪鸣之声颤了一下。
哪儿来的枪鸣声?
坐在大帐内的拓则宏,也被这枪鸣声一凛,心上,一股莫名的惧意爬将上来。
“闪。”
冉寂一声大喝,下一秒,伴出手去,把那管战神长枪,往前一递一挑,一股无形的,巨大的力量倾泄而出,并以洪荒之势,席卷而出。
砍麻了的张辎,只觉一股大力,强行把他推离了与黑甲阵的接触,甩到一边。
等他感觉那股力量卸了之后,冉寂已催马上前,与黑甲阵,接上火了。
“尔等肖小,竟然敢伤及本王同袍,看枪。”
他声似龙吟,带着磅礴的气势,奋力挥出那柄长枪,只见那柄长枪的枪尖,浅紫的寒芒突盛,他的手微微一抖,那浅紫寒光,如劈开的海浪,向两旁排山倒海般的倾泄。
己方的一边,虎豹营的兵士们,不管是死是活,都推离了那黑甲阵几米远。
而黑甲阵一边,只听“滋啦啦”的声音响成一片。
但凡与他枪尖接触的黑甲盾牌,都有了大大小小,或深或浅的裂纹,离他最近的那两块,居然在强大的冲击波下,裂成了碎块,把原来持盾的黑甲骑兵,震惊得一愣一愣的。
这,这是肿么了,就碎,碎了!!
冉寂趁黑甲兵愣神这几秒钟,又使出浑身的洪荒之力,把长枪对着黑甲阵,虚劈出去。
立时,澎湃的,强大的无形力量,往那黑甲阵压过去,那黑甲阵,在威压下,迫得往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