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嘿哟!”
“一二三,嘿哟!!”
“一二三,嘿哟!!!”
“……”
牛超率着他的攻城队,“一二三”的喊着整齐的口号,撞得正嗨。
看着一次比一次松动的城门,牛超在体验攻城的乐趣之时,却也有一丢丢的失落感。
他行伍这么多年,攻城撞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还从来没有遇到这种,一丁点抵抗都没有的。
按常规,得投石队与云梯队行动,以此来吸引敌人的火力,那也是拿人是扛哒。
即便这样,撞门车即便每前进一步,都得沐着飞来的箭雨,流石,甚至是带火的箭簇,不知要折多少弟兄,才到得城门下。
即便已经在撞门,那流石箭雨,也是没命的招呼。可以这么说,每攻开一道城门,旁边的袍泽尸身,都得堆成一座小山。
可今天,攻城车却如入无人之境,别说箭雨流石了,城门上,都没几个人影,有限的几个人,也没一个搭弓引箭的,都只是手持一杆长枪,象征性的走来走去。
“吱--吱嘎嘎--嘎--”
突然,一声声,刺激得能酸掉人牙齿的响声,从城门那边传来。那门被撞了无数次,连接处可能都有些损坏,打开时的杂声,是格外的刺耳,甚至是刺心。
这一突变,牛超也纳闷了。
纳尼,这一波攻击,还没开始动呢,那门,怎么就开了?
嗯,会不会有诈,得多长个心眼。随后大喝一声。
“弓箭手,准备!”
待弓箭手准备就绪,他这才挺直了骑在大马上的身子,手搭凉棚,往那洞开了一半的城门处,往里瞧去。
没有埋伏的刀斧手,也没有躲在隐蔽处的箭手,却见一群卸了甲的兵士,列队在城门两侧,只是这些兵士,一眼望去,老弱病残幼居多。
在中间领头的,是一位40多岁的中年人,他的服饰,与普通兵士不同,似乎是这里的长官。
他身上的战甲,并未卸下,但他的头盔,却已摘下,抱在一只手上,另外一只手,则托着一个半旧的,暗红色的精致锦盒。
那锦盒虽已半旧,却做工考究,盒内所盛之物,必不一般。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
牛超赶紧把手一抬,制止下了攻城车队的再一波进攻。
“你,还有你,你们两个,过去看看咋回事?”
他点了两名小兵,过城门去瞧瞧什么情况。
“是。我们这就去。”
两小兵接了令,屁颠屁颠的就进去了。
牛超眼看着那两小兵,还知道先见个礼,哈哈,这叫先礼后兵。
他们站在那中年男人旁边,询问了几句,那中年男人,显得颇为客气。
没一会儿,那两小兵,又屁颠屁颠的跑回来了,两人脸上,均带着喜色。
“报告,队长。”那两小兵中的一人,面带兴奋,他回头指着城门内居中的那中年男人道:“那人,就是这新门关的守将鲁连仲,他已经率众,准备向咱们投诚来着。”
牛超:啥?投诚?
小兵甲:对,不过他说了,他有个条件,希望跟咱们王爷谈一谈。
这话一下牛超给噎住了。
麻蛋,这投个诚还得找王爷,你咋不上天呢!
还有,既要投诚,早下份投降书得了。这会子老资都攻半天了,才想起来投诚,早干嘛去了。
但当他瞅见城门内,那列队整齐的老弱病残幼,老的老少的少,有的还手脚不便,但无一例外,都把一双双清澈真城的目光投向他。
那目光里,只有四个字:我们想活。
牛超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他一咬牙,一甩手。
“所有人,盯紧了他们,别有什么异动。我去跟将军说。”
牛超说罢,便打马回去了。
“唉,我说你小子怎么停住了?老资在看着呢,那门好像开了,什么情况。”
张辎一直拿着望远镜,在观察着攻城的进展,那边的变化,他瞧见了,只是望远镜没有监听的功能,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见牛超打马回来,便把望远镜挂在胸前,坐等牛超的解释。
少顷,牛超就到了张辎跟前,在马上与上司张辎行了个抱拳礼。
“张将军,那新门关的守将鲁连仲,愿率队,在城门等着投诚,但是,他,他说了有些事情,他希望跟咱们王爷谈一谈,这个,我做不得主,便回来请示。”
“啊!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谈啥谈的,要投诚的话呢,早把那降书递出来了,咋这时候……会不会有诈。”
张辎老成持重,在战场上,他习惯把敌人想得坏一些。
他,是吃过这方面的亏哒。
“唉,将军,一开始属下也是这般想的,但一看到他们都卸了甲,且里面的守兵,都是些老弱病残幼,那老的老少的少,还有胳膊腿不方便的,不像有诈。
属下心中有些不忍,便回来上报,要不,还是让王爷来定夺吧,我瞅着他们,挺诚心的。”
“你呀!还是年轻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战场仁慈,早晚要吃大亏的。”
张辎说归说,那些老弱病残,他还是看见了。
他半闭着眼睛,沉吟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行,你现在去盯着他们,别出什么意外。我去跟王爷说,如何来做,由王爷安排。”
“得嘞,将军,末将走了。”
其实,张辎也觉得,这次攻城异常的顺利,如若不是对方早已丧失斗志,存了降念,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把攻城车,推到城门口。
或许人家是真心投诚,也未可知。
来到义安王的帐下,张辎下了马,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让守在门口的虎子,去向冉寂通报,他有事要面见。
“张将军,王爷让你进去。”
虎子去去就回,传达了冉寂的指示。
张辎进的营帐,只见冉寂正端坐在一张大案前,手里捧着一本蓝色封面的线装书,从露出半拉的书名,他只看到了孙子两字。
冉寂正看得津津有味,不时的,还端起桌上的清茶,轻轻抿一口,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卑职张辎,见过王爷!”
张辎单膝跪地,与冉寂见礼。
“不是说,给你三天时间,把新门关拿下吗?怎么,现在就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