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真的没有喝醉,臣妾清醒的很。”
赫连芙柔说着话,忽然转眸冲苏弼黎嫣然一笑。
“今日难得气氛如此的好。花好月圆之夜,不如臣妾给皇上跳一支助兴,可好?”
赫连芙柔起身,来到殿内,翩翩起舞。
赫连芙柔的舞姿,亦如苏弼黎与她初次相见时一样,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翾风回雪,翥凤翔鸾。
苏弼黎不知不觉间,竟然看呆了。目不转睛的盯到了台上,聚精会神的观赏起来赫连芙柔那身姿曼妙的舞蹈。
苏弼黎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在赫连芙柔动人的舞蹈中,慢慢的放下。
因为苏弼黎突然间,联想到了眼前的佳人,很有可能会因为后宫之中“立子杀母”的宫规,白白葬送了性命。
苏弼黎不忍心看着赫连芙柔香消玉殒。更下不了手,亲手杀了赫连芙柔。
苏弼黎正在因为这件事而纠结,矛盾,难过,挣扎之时,却突然间看见,赫连芙柔晃动了一个虚招,竟然从她腰间,抽出了苏弼黎曾经赠送给她的雌雄软剑中的雌剑,直接抵住了赫连芙柔自己的脖子。
苏弼黎骇讶,急忙从椅子上,震惊的站了起来。
“爱妃这是要做什么?还不快点儿住手!”
赫连芙柔手中的宝剑,死死的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臣妾已经听说了,北冥后宫素来都有立子杀母的宫规。臣妾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几日,皇上整天都是忧心忡忡的样子,想必,皇上一定是在为如何处置臣妾的事而纠结!臣妾知道,皇上宠爱臣妾,不忍心,看着臣妾受死。可是皇上更有自己的职责和使命,不能随意破坏了宫中的规矩。只要皇上迟迟不肯动手,皇上就没有办法给太后和天下人交代。臣妾不想让皇上为难。所以,臣妾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决定,还是臣妾自己了断的好!”
“爱妃!这是要做什么傻事?!还不快快把手中的剑放下!”
赫连芙柔冲着苏弼黎,凄然一笑。
“皇上可还认得,臣妾现在手里面拿的这把宝剑?这是皇上当年在舞台上赠送给臣妾的。臣妾一直好好的保留在身边。在臣妾的心里面,这一对儿雌雄宝剑,就像是臣妾与皇上之间的定情信物一样,有了它,在臣妾的身边,就像是有了皇上在臣妾的身边一样!原谅臣妾没有办法一直陪在皇上身边,侍奉皇上了!等臣妾走后,希望皇上能够很快地将臣妾忘记,臣妾不喜欢皇上,因为臣妾的死,而伤心,难过!臣妾只希望,臣妾临走的时候,还能最后看一眼皇上的笑容……”
赫连芙柔自己的心里清楚,明白。她这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赌苏弼黎是否会真的狠下心来,真的想要置她于死地。或者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在他的面前,用他赠送给赫连芙柔的定情信物自刎,而完全的无动于衷。
赫连芙柔无路可退,除了这一招苦肉计,没有其他的选择。
赫连芙柔如今只能够孤注一掷,破釜沉舟,将自己所有的身家性命,都赌定在苏弼黎对她的情谊和不忍之上。
稍微有差池,赫连芙柔就会因此而丢了性命。可是,如果一旦赫连芙柔这一次赌赢了,赫连芙柔总会有机会逆风翻盘,甚至可以撼动姑布吉儿皇后的位置,自己成为后宫未来的正主。
苏弼黎现在自然是不知道,这是赫连芙柔的一场赌注。
在现在此时此刻,苏弼黎的心里,赫连芙柔的生命高于一切,那些往昔,苏弼黎与赫连芙柔之间,从相识,相知到相爱,相守的一点一滴的过往,全都一瞬间,飞快的闪现在苏弼黎的脑海之中。
苏弼黎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不能让赫连芙柔死。无论用尽其他各种的方法,他都希望赫连芙柔能够好好的活着,好好的继续留在自己的身边。
赫连芙柔从苏弼黎的眼神中读出了,苏弼黎对她的恋恋不舍和不忍之心。
赫连芙柔觉得时机已到,所以,在苏弼黎的面前,佯装想要抹脖子。
却被身手矫健而敏捷的苏弼黎抢先一步,徒手将赫连芙柔手中的宝剑,夺了过去。
赫连芙柔虚弱的倒在了苏弼黎的怀里。
“朕是真龙天子。想留下朕喜欢的女人活着,很容易。一切都会有办法的。爱妃又为什么会这样想不开?刚才多亏是朕发现的及时,及时阻止了你做傻事,要不然的……后果不堪设想……”
苏弼黎一想到,他刚才差一点儿就会失去赫连芙柔,心中就一直心有余悸。
“臣妾不想皇上,因为臣妾的关系,而违抗北冥列祖列宗留下来的规矩。臣妾也更加不希望看到皇上为难的样子。臣妾想着,如果臣妾自我了断的话,皇上肩上背负的胆子,就会轻一些。”
此时此刻,赫连芙柔知道,自己这一次的赌注,赌赢了。她赌赢了苏弼黎的心。
一切都开始变得有了转机。
“傻瓜,你要是真的死了,朕可是会懊悔一辈子的!”
苏弼黎紧紧的抱住了赫连芙柔,迟迟不肯松手。
“朕一定会想办法帮你周全!绝对不会让‘立子杀母’的悲剧,发生在你与朕的身上!”
苏弼黎在赫连芙柔面前,表明了决心。
“皇上本不应该救臣妾。还不如让臣妾,就这样了无牵挂的去了的好!臣妾像从前那样,继续的留在皇上的身边,只会让皇上为难,给皇上添更多的麻烦。皇上将臣妾救下,日后,要如何的面对的太后,如何面对北冥列祖列宗留下来的宫规?皇上若是因为臣妾的事儿,而受到了指责和非议,那臣妾岂不是成了罪人!臣妾还有什么颜面,继续留在皇上的身边?!”
赫连芙柔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来的正是时候。
赫连芙柔觉得梨花带雨,言语哽咽,双眸红肿的模样,看得苏弼黎更加的心疼。
果真,能让铁血男儿这百炼钢,化成绕指柔的,只有娇柔女子的无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