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是奴婢可以肯定的是,皇后娘娘在服用了扁神医所开的药之后,整个人的身体越发不好,出现了很多不良的反应,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皇后娘娘的隐疾突然恶化,不能不说与扁神医开的药方毫无关系。”宫女小慧一再坚持自己的观点。
太后贺兰嫣启声解释道:“你说扁妙春药方有误,这个说法是站不住脚的。因为哀家已经询问过宫中的几位御医,他们已经证实了,扁妙春所开的方子,确实是安胎保胎的良方,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这药方到了御膳房,到了负责为皇后熬药的宫女玉儿的手中,却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味可以让孕妇滑胎的麝香!”
贺兰嫣转眸冲宫女玉儿道:“玉儿,这药渣中,凭空多出来的麝香,你又如何解释?”
玉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并不知道那药里会含有什么麝香。奴婢也未曾做过任何对皇后娘娘不利的事。还请皇上和太后明察!”
赫连瀛彻突然对太后贺兰嫣口中所说的那位皇后贺兰蝶梦熬药的药渣产生了怀疑。
赫连瀛彻先开口澄清道:“母后既然说宫中的御医已经看过了扁神医为皇后所开的安胎的药方,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那也就说明扁神医的医术并没有什么问题。儿臣也可以在这里,当着母后和众人的面,证明扁神医的身份并不没有造假,扁妙春确实就是民间被人誉为的‘妙手神医’。之前,御戎卫营营中发生天花之时,就是这位扁神医医治好了余灵均的天花,解了公良缀儿所中的赛天花之毒。医术十分高明。并且,这次请扁神医到宫中为皇后诊脉,调养,也是朕的主意,与其他人无关。”
赫连瀛彻当着太后贺兰嫣和妃嫔宫娥的面,直接澄清了有人怀疑扁妙春神医身份造假一事,还了扁神医的清白。
可是太后贺兰嫣还不依不饶,道:“就算扁妙春的身份没有造假,可是他没有在第一时间诊断出皇后的病情,甚至没有及时发现安胎药中被人多加了一味足以让皇后滑胎的麝香,失职之过,难辞其咎!”
赫连瀛彻慵懒一笑,回应道:“母后所说,就是儿臣接下来想要说明的事。方才御膳房的梁嬷嬷拿来的药渣,如何就能证明,一定是玉儿之前为皇后熬药所剩的药渣?又如何能证明其中没有人对那药渣做了手脚呢?母后若是因一个不知来路真假的药渣,就断定宫女玉儿暗中谋害皇后,未免太过草率武断了些吧?!至于,丹妃和婉嫔所认为的,宫女玉儿曾是旎馨苑的人,自然会向着自己的旧主公良缀儿做事。这个理由,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实则细细品来,却也是漏洞百出。丹妃和婉嫔,朕且问你二人,现在整个后宫几乎都已经知晓,缀儿就是朕曾经的滢妃,那么玉儿在明知会给自己一直效忠的旧主会带来危险的情况下,玉儿又为何在公良缀儿被后宫千夫所指的危机之时,设计暗中毒害皇后?而玉儿毒害皇后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仅仅是想让丹妃和婉嫔这样唯恐天下不乱之人抓住把柄,好为公良缀儿制造麻烦?”
赫连瀛彻绝顶聪明,早已经将丹妃和婉嫔二人企图诬蔑陷害公良缀儿的歹心看破。
婉嫔慌忙解释:“皇上真真是误会臣妾二人了!臣妾也只是听宫女流莺无意间转述了扁神医为皇后娘娘保胎后的不适。毕竟扁神医是外面来的,不是宫中的御医,臣妾也是担心扁神医的身份不实,医术欠佳,延误了皇后娘娘的调养。这才禁不住同丹妃娘娘说话之时,闲聊了几句。不想却误会了一场。”
“是嘛?!朕倒是觉得你与丹妃对公良缀儿有关的事,倒是挺费尽心机的。你们明明知道朕最宠爱缀儿,却常常明里暗里地针对缀儿,你二人该不会是想尽早清除你们上位的最大障碍吧?!”
一向怜香惜玉的赫连瀛彻,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却从来不含糊,直接挑明丹妃和婉嫔苦心经营,陷害公良缀儿的用意和野心。说得丹妃和婉嫔二人哑口无言。
眼看着胜券在握的事态发生了逆转,成了后宫尔虞我诈的笑料,太后贺兰嫣禁不住厉声问道:“皇上毕竟是皇上,分析得头头是道,也说得丹妃和婉嫔二人哑口无言。可见她二人想要上位争宠的心,还是有的。不过,跟她二人的行为失格相比,皇上一直维护的公良缀儿,更是一身是非。自从她接近皇上的那天起,后宫之中就几乎没有消停过。如今,哀家又听说,皇后临终之前已经将太子弘绩托付给了公良缀儿照料,而皇上也竟然同意了。哀家实在想不出,这公良缀儿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不是为了日后登上皇后的宝座,又是为了什么?!”
赫连瀛彻说的直白,而太后贺兰嫣更是毫不客气。直接挑明了不喜欢的公良缀儿虚情做作,更不齿于公良缀儿机关算尽的世故媚俗。
而从始至终,贺兰嫣真正针对的人,只有公良缀儿一个,至于什么妙手神医扁妙春,什么宫女玉儿,都不过是搬倒公良缀儿的棋子罢了。
本来是公开审问,调查皇后贺兰蝶梦病故的真相,却演着演着,成了太后贺兰嫣与皇帝赫连瀛彻母子二人斗法的爆发点。
在外人看来的母慈子孝,总会在公良缀儿的问题上,意见不合,分崩离析,斗得不可开交。
此时的公良缀儿就站在殿下,听着皇帝赫连瀛彻又因为自己的缘故,与太后闹翻,心中隐隐自责,却又不好插言。站在原地,甚为尴尬。
赫连瀛彻看出了站在殿下的公良缀儿表情中透露的为难。赫连瀛彻本要在公良缀儿的问题上与太后贺兰嫣据理力争,但是瞥见公良缀儿为难的神色,赫连瀛彻心底不由得心疼不忍。
赫连瀛彻改了之前叛逆的态度,笑着说道:“儿臣之前已经昭告了天下,儿臣今生今世的皇后,只有蝶梦一人。皇后的位子,儿臣会永远为蝶梦一人保留。后宫之中,不会再有其他的嫔妃可以取代皇后的位子。而母后所担心的,公良缀儿想要代替蝶梦,登上皇后的宝座一事,也永远都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