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当时留了玉儿煎药时留下的药渣?!那现在这药渣可还在你的手上?”贺兰嫣似乎从御膳房的梁嬷嬷那里,听出了一丝契机。
梁嬷嬷急忙点头,答道:“说来也巧,皇后娘娘殡天多日了,奴婢想着这些药渣也未必能派的上什么用场。奴婢今天本是想要将那药渣倒掉的,可遇见太后召见玉儿问话,奴婢就多留了个心眼,暂且将那药渣收好,一同带了过来。”
梁嬷嬷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不大不小的药包来。
邢嬷嬷将那药包接到手里,呈在太后贺兰嫣面前。
太后贺兰嫣命邢嬷嬷打开一看,里面确实是药渣无疑。
贺兰嫣忙命宫中御医前来验明药渣中的成分。
而就在邢嬷嬷将那药包从梁嬷嬷手中接过之时,嗅觉灵敏的妙手神医扁妙春却闻到了一丝麝香的味道。
然而,麝香滑胎,扁妙春根本不会将麝香这种不利孕妇以及胎儿的药材配在药里。可这麝香之气,却实实在在地从那所谓的药渣中传来。
扁妙春预感到,御膳房的梁嬷嬷呈上去的药渣,极有可能早已被人掉了包,或者,是那梁嬷嬷早已同其他人串通好,要借御膳房宫女玉儿之手,污蔑陷害公良缀儿。
太医的分析结果,果真不出扁妙春所料,那份药渣中的的确确被人掺加了可令孕妇滑胎的麝香。
太后贺兰嫣当场勃然大怒,嗔声直指跪在殿下的宫女玉儿:“大胆玉儿!你竟敢在皇后的安胎药中添加麝香,谋害皇后!”
玉儿根本不知道,自己为皇后娘娘熬的汤药中,怎么会有一味麝香。被太后突然这么一问,立马慌了神。
“奴婢什么都没有做!更不可能会陷害皇后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那药中,怎么会有麝香的!”玉儿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声音也有些哽咽和沙哑。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太后贺兰嫣凤目圆睁,一副要吃人剔骨的架势。
“奴婢冤枉啊!奴婢真的不知道,那药中为何多了一味麝香!奴婢只是奉命熬药,其他的……奴婢真的不知情。”玉儿眼含热泪,百口莫辩。像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婉嫔从旁提醒道:“太后息怒!臣妾想也许这麝香不一定是宫女玉儿放的,太后倒是可以查查看,当初扁神医开的方子、抓的药里面,可有什么?”
贺兰嫣怒火正盛,掉转头来,命人将当日扁妙春开给御药房的药方呈上来过目。
又过了一会儿,御药房的宫人将扁妙春的开给皇后贺兰蝶梦安胎的两个方子呈了上来。
太后贺兰嫣看过之后,又交由宫中几位御医瞧看。
御医们辨认了一下扁妙春开给皇后娘娘的安胎药方,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于是如实向太后贺兰嫣禀明实情。
太后贺兰嫣瞧了一眼御医手上的方子,又看了一眼殿下不卑不亢,神态自若的扁妙春,心中渐渐放下了一点对扁妙春的怀疑。不过,对扁妙春是否真的就是民间盛赞的妙手神医,以及扁妙春进宫是否被公良缀儿收买,为其做事,贺兰嫣还就是持怀疑的态度。
贺兰嫣拍桌,断然喝道:“宫女玉儿!御医已经认定了扁妙春所开的药方无误,但是经过你手熬制的汤药中却出现麝香这味禁药,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玉儿满脸委屈,启声辩解:“太后明鉴,此事真的不是奴婢所为。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之前为皇后娘娘熬的汤药里,怎么会多了一味麝香。奴婢……奴婢真的是被冤枉的!”
“还敢狡辩!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来人呐!将她拖出去,杖责三十大板,直到她开口认罪为止!”
贺兰嫣一声令下,殿外的侍卫将宫女玉儿从地上架起,拖出了殿外。
任凭玉儿如何央求解释,太后贺兰嫣也不为所动。依旧下令动刑。
扁妙春知道此时为玉儿求情,不仅救不了玉儿,反而会激怒正在气头上的太后,适得其反。扁妙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玉儿拖出去,无计可施。
而丹妃、婉嫔二人看到曾经在旎馨苑服侍公良缀儿的宫女玉儿被太后下令杖责,心中大快。即使这杖刑没有打在公良缀儿身上,但至少杀鸡儆猴,也能杀杀公良缀儿的威风,给恃宠而骄的公良缀儿一个下马威。
玉儿被打得几次昏厥,又几次被冷水泼醒,皮开肉绽,却一直咬死没有承认自己在皇后娘娘的汤药中动手脚。
三十大板下去,玉儿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样,昏死过去。
太后贺兰嫣下令将玉儿以毒害皇后的罪名,收押关进了大牢,等候进一步的审问。
而扁妙春也被怀疑神医的身份造假,而被收监,同样锒铛入狱。
与公良缀儿有关联的玉儿和扁妙春都被太后关押进了地牢。
然而,还在紫宸宫中养伤的公良缀儿对此还毫不知情。
倒是赫连芙灵因为赫连芙柔的缘故,听说了此事,急急忙忙地传话给公良缀儿。
公良缀儿闻听,如五雷轰顶。公良缀儿最最不愿意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公良缀儿因为皇帝赫连瀛彻的保护,太后贺兰嫣暂时动不了她,如今就以莫须有的罪名,拿与公良缀儿有关联的扁妙春和玉儿二人开刀。
对于扁妙春和玉儿因为自己而遭受的无妄之灾,公良缀儿深感自责。眼下,公良缀儿只好亲自去找皇上,希望皇上为其出面,将扁妙春和玉儿从大牢里解救出来。
公良缀儿不顾纤云和弄月的劝阻,拖着伤口还未愈合的身体,直奔大殿而去。
然而,此时的赫连瀛彻还没有下朝。公良缀儿被侍卫们拦在门外,无法进去,及时禀明。只好暂且等待在殿外,等皇上赫连瀛彻下朝后,再面见禀明此事。
公良缀儿顶着日头,忍着身上鞭伤的疼痛,焦急地等待在殿外。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赫连瀛彻才下了早朝。
公良缀儿见文武百官一一散去,这才起身进了殿内,面见赫连瀛彻。
“缀儿,你伤口还未痊愈,怎么就这样跑出来了?”赫连瀛彻下了早朝,本是移驾到御书房的,却见公良缀儿匆匆忙忙地进来。赫连瀛彻深知若非没有要事,公良缀儿是不会轻易到大殿中打扰的。
“缀儿有急事要想皇上禀明!还望皇上出面搭救!”公良缀儿紧张焦急的表情,让赫连瀛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