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有所不知,我的贴身宫女流莺与皇后娘娘宫里的宫女小慧原本是老乡,平日里关系也很好。我也是听宫女流莺转述的。她说鸾凤宫的宫女小慧曾经跟她提起过,皇后娘娘之前因为有孕在身,身体也比较虚弱,所以需要养胎保胎才可。那公良缀儿平日里就与皇后娘娘走得近,不知何时听说了此事,竟然向皇后娘娘推荐了一位山野大夫,来为皇后娘娘养胎。”婉嫔描绘地有声有色,如同亲闻亲历一般。
“妹妹说的那个山野大夫,可是住进宫里来的妙手神医扁妙春扁神医?”丹妃故意装作不知,细细询问婉嫔。
“正是他!”婉嫔讲得眉飞色舞,“可奇怪的事,自从那扁神医给皇后娘娘诊脉,开了安胎的方子之后,皇后娘娘的身体竟一日不如一日的越发虚弱严重起来。小慧本要去找公良缀儿和那山野大夫扁妙春理论,可是姐姐不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是个面慈心软之人,向来是慈悲为怀的。皇后娘娘信任公良缀儿,也没把扁妙春开的药方有误的事,放在心上。可是久而久之,皇后娘娘却隐疾发作,咳嗽不止,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可那扁妙春看了,仍旧说皇后娘娘的身体无碍,继续开了方子,加了点剂量,让御膳房的烧火丫头,也就是原来在旎馨苑侍奉滢妃的玉儿给熬药吃着。没想到,皇后娘娘的身体没有调养成,反而伤了元气。听说皇后娘娘难产时,公良缀儿还百般提议,让那个山野大夫扁妙春前来为皇后娘娘接生呢。”
“这么说来,皇后娘娘是碰上了庸医了?!”丹妃讶然问道,还故意提高了声音,让在不远处驻足偷听的邢嬷嬷听得更加清楚些。
“这个我倒是不敢说,只是这其中有太多的巧合,没有办法解释。要说皇后娘娘的病重与公良缀儿介绍进来的那个山野大夫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反正我是不信的。只是,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太过信任公良缀儿了,所以才一直没有人怀疑揭发过此事。我也是听流莺从鸾凤宫里的宫女小慧那儿听说的,要不然也像大家一样,会被公良缀儿一直蒙在鼓里。”
太后贺兰嫣的心腹邢嬷嬷将丹妃和婉嫔的对话,一一记在心里,转身急忙回了骄阳宫,踏入宫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太后贺兰嫣说明此事。
“哦?!还有这等事?!那个扁神医不是说是皇上派人请进宫中来的吗?怎么成了公良缀儿引荐进来的了?”太后骇讶,一肚子疑惑。
邢嬷嬷恭声回答:“这个具体的情况,奴婢也不十分清楚。奴婢也只是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听丹妃娘娘和婉嫔娘娘的谈话中得来的。奴婢觉得要想查清楚这件事,为皇后娘娘讨还一个公道,就不得不从丹妃和婉嫔两位娘娘入手,询问抽查此事。或是直接叫来鸾凤宫的宫女小慧和婉嫔的贴身宫女流莺,一问便知。”
太后贺兰嫣厉眸一转,启声吩咐道:“传哀家的旨意,召丹妃、婉嫔、宫女流莺和鸾凤宫的宫女小慧觐见。”
“是!奴婢这就去办!”邢嬷嬷应声答应着,退出了殿外。
不过多时,邢嬷嬷就将丹妃、婉嫔、宫女流莺和鸾凤宫的宫女小慧一一带到。
为了保险起见,太后贺兰嫣还特意将几人穿插询问,以证实她们所说是否属实。
太后贺兰嫣先是询问了丹妃和婉嫔二人。
“丹妃、婉嫔,哀家听说你二人在御花园中,暗地里谈论皇后病故之由,可有此事?”
太后贺兰嫣的召见,正合了丹妃和婉嫔的心意。二人早已商议好了应对之策,自有一套说辞,应付太后的问话。
“回太后的话,臣妾并不敢议论皇后娘娘殡天之事。”丹妃一脸无辜地回道。
“可是哀家听邢嬷嬷说,邢嬷嬷亲耳听见你二人在御花园中议论皇后病重的原因。你二人既不肯认,难不成是邢嬷嬷对哀家说了谎,故意捏造?!”太后贺兰嫣面有厉色,不怒自威。
丹妃和婉嫔二人佯装惶恐。
婉嫔恭声改口道:“臣妾确实不是有意要提起皇后娘娘之事的。还请太后恕罪。”
太后贺兰嫣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大胆!竟然敢背后议论皇后娘娘殡天这般宫中忌讳之事!丹妃、婉嫔,你二人该当何罪!”
丹妃和婉嫔双双跪倒在地。
婉嫔连忙开口辩解:“太后恕罪!皇后娘娘心慈仁厚,后宫之人,无人不敬重。皇后娘娘殡天,臣妾二人也为之难过不已,痛断心肠。只因臣妾的宫女流莺无意中从鸾凤宫宫女小慧的口中,听到了些有关之前皇后娘娘病重的缘由,告知给了臣妾,臣妾觉得皇后娘娘病重殡天之事,似有蹊跷,这才禁不住跟丹妃聊了几句,不想却被邢嬷嬷听到。还请太后恕臣妾二人无心之罪!”
“你说,皇后病重殡天,事有蹊跷?”太后贺兰嫣顺着婉嫔的话,问道。
婉嫔故意停顿犹豫了一下,“臣妾也是听宫女流莺说起的。听鸾凤宫的宫女小慧透露,皇后娘娘在宫中安心养胎之时,公良缀儿时常去鸾凤宫看望皇后娘娘。后来,还从宫外找了以为山野大夫入宫为皇后娘娘安胎调养身体。可是不知怎的,那山野大夫开了几副方子,皇后娘娘服用过后,身体不仅没有恢复,反而更加虚弱了。臣妾还听说,当时在御膳房中曾为皇后娘娘煎滋补汤药的,正是旎馨苑曾经的宫女玉儿。而皇后娘娘生产当天,也是公良缀儿主动向皇上提及要那山野大夫为皇后娘娘助产的。皇后娘娘突然病逝,这其中的缘由,很难不让人将以上的疑点联系起来。”
太后贺兰嫣细细地听着,凝眉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绝无半点谎言!”婉嫔当场立誓。
“好!”太后启声吩咐身侧的邢嬷嬷,“传哀家的话,命宫女流莺和小慧进来问话!”
邢嬷嬷答应着,将宫女流莺和小慧二人带了进来。
流莺和小慧胆战心惊地跪倒在地,并不知道太后召见她二人问话,是因何事。
“你二人可知道,哀家传你们前来问话,是为何事?”太后冷颜启声问跪倒在地的宫女流莺和小慧。
流莺和小慧二人纷纷摇头,异口同声回道:“奴婢们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