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蝶梦解释道:“那你为什么不往好的方面想,皇上得到了真爱,与公良缀儿两情相悦,不是一件很值得人羡慕,很值得人们祝福的事吗?况且,据我所知,公良缀儿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却并没做出什么过格的,或是伤害别人,或者干扰朝政之事。你又何以因为皇上对她的宠爱,就认定她是祸国的妖女呢?”
“那公良缀儿怎么没有没有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来?!她一出现,就霸占了皇上全部的宠爱,就已经伤害到了皇后娘娘了呀!皇后娘娘还是这般心善,反倒为她这个心机叵测的狐狸精说起话来!奴婢真的看不下去!”小慧真心替贺兰蝶梦不平。
贺兰蝶梦盈盈浅笑,缓缓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看,缀儿是如何伤害我的?就因为她独占了皇上的爱吗?可是,这世上感情有许多种,有爱情,也有亲情和友情,也更可以是心灵相通的知己之情。何必染了世俗,偏偏抓住爱情不放呢?”
贺兰蝶梦说的有些深奥的话,小慧似乎没有听懂。
“皇后娘娘所说,小慧是越来越听不明白了。皇后娘娘与皇上结发为夫妻,皇后娘娘如今又怀上了皇嗣,那皇后娘娘与皇上之间不是爱情,不是夫妻情分,又是什么?”
单纯的小慧显然还不能理解贺兰蝶梦的说法。
贺兰蝶梦轻轻抚了抚小慧一脸疑惑的脑袋,笑言:“你年龄还小,有些事,日后你便知道了。现在我只告诉你,无论皇上爱的人是谁,我对自己在皇上心里的位置,还是有自信的。”
小慧越来越听不懂贺兰蝶梦所说的话。
小慧自然不知道,贺兰蝶梦与赫连瀛彻之间的政治联姻,从始至终都无关于爱情。更为准确的说,两个人只能算是志同道合,心灵相契的知己而已。作为赫连瀛彻的青梅竹马,赫连瀛彻的心思,仅仅通过一个眼神,贺兰蝶梦就能感觉得到,就能读懂它的意思。而赫连瀛彻对贺兰蝶梦也是格外怜惜。
也正是因为这份相知相惜,使得贺兰蝶梦在赫连瀛彻心中红颜知己的地位,从来未曾有过动摇。应该说,贺兰蝶梦和赫连瀛彻的挚爱公良缀儿,在赫连瀛彻心目中的地位不相上下,只是一个是纯粹的爱情,而一个是知己间的心灵相惜。所以,贺兰蝶梦才会对赫连瀛彻和公良缀儿之间的感情,没有嫉妒,没有怨恨,只有忠心地祝福。在贺兰蝶梦看来,两个内心深处同样美好的人,值得彼此深爱。
至于贺兰蝶梦腹中的骨肉。贺兰蝶梦有时在想,如果不是因为赫连瀛彻误以为滢妃云缀儿已死,若不是迫于太后贺兰嫣和帝王必须传宗接代的压力,也许贺兰蝶梦和赫连瀛彻之间就没有了这层夫妻之实的牵绊。
所幸,赫连瀛彻对贺兰蝶梦是无条件信任的,所幸,赫连瀛彻心心念念的那个她,终于失而复得,重新回到了他的生命中。
这一切圆满的归属,在贺兰蝶梦看来,就是最好的安排。
宫女小慧茫然地看着脸上洋溢着和煦笑容的皇后贺兰蝶梦,理解不出,为何相守的人不一定相爱,相爱的人,却又不一定相守。不过,贺兰蝶梦的大度开明与骨子里的高贵自信,确实是寻常女子比之不及的。
贺兰蝶梦与小慧说话的功夫,守在门外的宫女突然来报,说是皇上和公良小姐来了。
贺兰蝶梦忙整理了身上的衣服,出来迎驾。
贺兰蝶梦刚来到前厅,就见刚踏入鸾凤宫的赫连瀛彻疾步上前,扶住行动不便的贺兰蝶梦。
“臣妾拜见皇上!”贺兰蝶梦躬身行礼。
“你有孕在身,行动多有不便,这外厅又冷,何必亲自起来迎驾呢!万一着凉了,怎么办?”赫连瀛彻体贴说着,遂命了宫女给贺兰蝶梦加了一件棉衣披上。
贺兰蝶梦看见公良缀儿也随了赫连瀛彻进来,于是热情招呼道:“缀儿妹妹也来了!”
公良缀儿迎上前,拜见施礼道:“草民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吧。”贺兰蝶梦柔声道。
“缀儿听说朕要来看你,便也央求随朕过来。”赫连瀛彻握着贺兰蝶梦略有些微凉的手,“这外厅太冷了,朕还是扶你进内室说话吧。”
贺兰蝶梦微笑着点了点头。
赫连瀛彻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贺兰蝶梦进了内室。公良缀儿也跟在他二人身后进来。
贺兰蝶梦见内室有小慧和几个宫女在,怕说话多有不便,于是用话,先将宫女们支开了。
贺兰蝶梦见公良缀儿有些矜持拘谨,便起身拉了公良缀儿一起坐在榻上。赫连瀛彻则独坐在凤塌旁的朱椅上。
“很想早些来看皇后娘娘的。只是这几日北冥太子和使臣来访,草民献艺陪行,所以此时才得了空过来亲自看望。还请皇后娘娘莫怪!”公良缀儿启先开口,聊表歉意。
“你我姐妹二人之间不必见外,你能来鸾凤宫看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贺兰蝶梦握着公良缀儿的手,柔声说道。
坐在一旁朱椅上的赫连瀛彻看着贺兰蝶梦的脸色又稍显憔悴了些,于是关切地询问:“两日不见,朕怎么看皇后又憔悴了些。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贺兰蝶梦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略显消瘦和苍白的面颊,盈盈笑答:“臣妾无碍,只是近来饮食都比较清淡些,可能臣妾一时间还没有习惯过来。皇上不必牵挂担忧。”
“真的吗?!你若是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如实告诉朕,朕好请御医来看看。”赫连瀛彻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一再嘱咐。
贺兰蝶梦颔首笑道:“臣妾的身体臣妾心中有数,没什么大碍的。最多是可能有些营养不良了而已。”
公良缀儿也看出来皇后的气色不太好,于是也关心说道:“草民也觉得皇后娘娘的气色不佳,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还是让御医来瞧瞧的好。若是真的没有什么,皇上和草民也才能安心呀!”
贺兰蝶梦只是轻轻摇头,微微一笑:“无妨的。只是孕期的寻常反应而已。”
赫连瀛彻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朕记得,前几天,朕让宫中的何太医来给皇后瞧过,朕这两天繁忙,还没有来得及询问何太医问诊的结果如何。”
贺兰蝶梦答道:“何太医只是说臣妾有些营养不良,气血虚亏而已,没有什么大碍。何太医已经开了几副安胎的方子,方才臣妾还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