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瀛彻想接春鹃出荒园后安置厢房更衣梳洗,云缀儿更是贴心地邀请春鹃暂到旎馨苑小住,却被春鹃婉拒。
赫连瀛彻无奈,只得安排宫女拿来换洗的衣裳和梳子,帮春鹃更衣打扮。
春鹃换好衣裳,绾其头发,整个人看起来青清爽了许多。春鹃假意理妆,让赫连瀛彻两个派来侍奉的宫女们先出去,随后独自一人在房中自言轻叹:“贵妃娘娘!七皇子如今登基为帝,十七年的冤案也真相大白!娘娘也该含笑九泉了!春鹃也尘愿已了,这就追随娘娘而去!”
春鹃自喃说着,脸上浮现出安详和乐的笑容,她敛裾起步,直撞墙柱而去,额头顿时鲜红泉涌,整个身子无力地倒在血泊之中。
等在门外的赫连瀛彻和云缀儿闻声进来时,春鹃已经停止了呼吸。
地上残红的血迹和春鹃脸上安详的笑容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云缀儿惊恐惋惜而又哀痛地用手帕掩住自己错愕圆启的唇,努力不让自己叫出声音来。
赫连瀛彻将云缀儿护在怀里,用身体挡住云缀儿的视线,不忍让云缀儿再看。
春晖尽染九州同,杜鹃啼血报精忠。
赫连瀛彻亲自题刻碑文,命宫人于乡郊厚葬了春鹃。
十七年前的后宫冤案被赫连瀛彻平息了下来,赫连瀛彻的生母郑贵太妃被追封为元德太后,当年涉嫌陷害郑贵太妃、火烧冷宫的宫女和太监被依照宫规律法处死。从此赫连瀛彻下令禁止后宫到妃嫔骄阳殿问安,而他自己也不曾再踏入骄阳宫半步。
云缀儿心系赫连瀛彻,担心他会因此事郁郁寡欢,情绪不振。然而她终究没有看错人,赫连瀛彻内心的强大远远超乎云缀儿的想象。赫连瀛彻亦如往常一样,一样地慵懒邪魅、潇洒不羁,一样地治国理政、风流多情。
赫连瀛彻伪装得如此逼真,几乎骗过了身边所有的人,独有云缀儿读懂了他心头的痛楚在刻意冰封,他眸中偶尔闪过的落寞,是在祭奠逝去的亡灵和那些不能重拾的曾经。
“只愿时间能吹散他心中阴霾,只愿岁月能对他温柔以待,只愿自己能读懂他所有的伤痛,在他最需要陪伴的时候,给他最温暖的关怀。”云缀儿在心中默默祈祷。
赫连芙灵闲暇无事,跑到御书房缠着赫连瀛彻要去皇家围场狩猎,赫连瀛彻本也由此心意,又见赫连芙灵兴致颇高,便顺水推舟送了个人情,安排七日后到皇家围场狩猎。赫连芙灵兴奋不已,连连道谢。
于此同时,赫连云玦也收到了赫连瀛彻即将到围场狩猎的消息。
赫连云玦急忙召集谋士商议,大家都认为此次是绝地反杀的绝好机会。
有人提议赫连云玦趁赫连瀛彻离宫之时,佣兵攻占帝城,打他个出其不意,措手不及,不给赫连瀛彻任何喘息的机会。
有人则认为此事太过冒险,赫连瀛彻敢去围场狩猎,定是做好了守城的准备,此次冒然强攻帝城,恐损失无法量计。
正在众人商讨之时,乌穷奇姗姗来迟,躬身抱歉道:“老朽近日体倦力亏,起得稍晚,还请王爷恕罪!”
赫连云玦听说过乌穷奇傲慢的品性,但用人之际,只得先将火气压下,等日后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