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阴柔一笑,吐语如珠,“多的话也就不说了,麻雀落田要吃谷,你们也都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
她甚至连一点冠冕堂皇的借口和理由都不去找了,阴恻恻的笑着,“我就是想要你们这里。”
“叁万元!”
小月瞅着对面的白小姐。
但白小姐却不为所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能给一万元已是看得起你们了,好和我讨价还价?资本在哪里呢?”
是啊。
他们哪里有商讨的资本。
至于白小姐身旁的那港商,他从来不说话,几乎是个彻头彻尾的哑巴,但他却用自己的微表情和微动作来支持白小姐。
其实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真正掌舵者是港商,至于白小姐,不过是机关算尽的一个女人罢了,但众人更好奇,好端端的,白小姐为何要将他们斩尽杀绝呢?
最主要的,并没有一个人认识这个好事者是谁?
“夏然,送客。”小月不准备浪费唾沫星子了,恨不得将这不速之客扫地出门,夏然看看小月,从某种程度看,如今的小月和当年的夏然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她冷静、睿智、克制,见微知着。
也是如此当机立断。
那白小姐不着急离开,依然故我的样子。
她将一张小卡片放在了小月面前,这卡片却无疑是在掠夺小月的人权,紧跟着白小姐嘴角出现了习惯性的阴柔的笑容。
那笑因遮挡在了面纱之下而模糊着。
“我的名片。”
她很有优越感的说:“想必将来你横竖还会需要我的,到时候随时联系。”小月看都不看名片,抱着手臂,面无表情。
夏然指了指门口,“白小姐,你可以走了。”
白小姐率先起身。
那港商跟在了背后,两人从跨院走了出来,恰巧遇到了从别院走出来的张阿姨,这两日,黎母状态越来越不好了。
一开始仅仅是发烧感冒,但紧跟着愈演愈烈。
外加焦虑等等负面情绪,让她难受,才刚刚躺下,黎母似乎就能听到脚步声与喧嚷的催债声。
“没事的,”张阿姨和黎母年纪相仿,两人也都是寡妇出生,很是惺惺相惜,“我照顾你,这事情啊,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是吗?你也不要这样了,自己个儿身体垮台了,岂不是大大的吃亏吗?”
实际上,黎母也想站起来,但她精神头大打折扣。
“外面怎么样了?”
张阿姨自然是报喜不报忧了,“不时地会来一群人,都是来看咱们养殖场的,接洽业务的,咱们百里挑一总能找到一个好的。”
“好,那就好啊。”
这自然是自欺欺人了。
“你也出去看看,我还不至于自己照顾不了自己,哎,老妹,给你添乱了,当初要你来这里本身是准备一道儿赚钱的,哪里知道害了你了。”
张阿姨听到这里,皱皱眉,嗔怪起来,“你看看你,你这都是什么糊涂混账话啊,咱们好好儿休息,等身体养好了,怎么着都好。”
“我知道,我都知道啊。”
张阿姨续道:“我做了小米粥,养胃的很,我去给你弄。”
张阿姨急急忙忙出门,这就和白小姐打了个一个照面,顿时白小姐犹如被钉子定在了地面上一样,老半天都动弹不得。
而后者也似乎获得了什么不可言说的心电感应一样,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白小姐。
那双眼……是熟悉的。
最近一段时间,白小姐已经很少到出租屋去看望母亲了,甚至于她以为妈已经到乡下去了。
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张阿姨,自然了,在张阿姨抬头的一瞬间就认出了“白小姐”。
“阿香?”她目瞪口呆看着对方,上前去伸手一把将遮挡在白小姐面上的面纱摘了下来。
就这一瞬间,面纱萎落了下来,白小姐的庐山真面暴露了出来。
实际上,最近的阿加一门心思都在养殖场上,倒鲜少转移注意力来看别的,以至于只是发觉这白小姐似曾相识,但却不知究竟是谁。
这片刻,白小姐面上的面纱,毋宁说遮羞布被张阿姨一把毫不客气的扯了下来,众人这么定睛一看,都骇异的瞪圆了眼睛。
小月抽一口凉气。
夏然咋舌,“你是阿香?”
张乖香再也不能雄辩什么了,无奈的低垂了头,没有肯定大家的猜疑,但显然也没有否定,小月靠近她。
“那时候你被人欺负了,阿香,是小梦姐出钱出力在为你处理事情,为你善后,现在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什么白小姐啊,”夏然嘟囔,“原来你是阿香。”
众人七嘴八舌,几乎在训斥阿香了。
是的,她忘恩负义。
当初是黎梦提供了工作给她,将她看做团队一份子,而阿香被唐永龙襁褓以后也是黎梦提出用法律的武器来扞卫尊严。
不敢说黎梦付出了多少,但的确也曾结结实实帮助过阿香,甚至于后来还特意联系了阿香的母亲给她做了手术。
“这一年多来,”小月愤愤不平的低咒,“是我们,是小梦姐不断地去看望你母亲,她从来没有忘记你和张阿姨,真想不到啊……”
小月的手指因愤怒和激动而在颤抖。
“真想不到,在我们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居然开始楼井下石了。”
自打唐永龙的事情发生以后,白小姐一整个人都变了。
她本身就敏感,那以后更是敏感了一百倍,旁人在远处窃窃私议,在白小姐看来那都是在聊自己,那都是指指点点的白眼与揶揄,挖苦和嘲笑。
但她哪里知道,舆论就是一阵风。
她形端表正,谁也不能将她怎么样。
至于张阿姨,此刻才从愣怔之中恢复过来,她想不到自己一手培养的乖女儿居然做出了这么离经叛道的事情,在他们最为需要一臂之力的时候她居然带了一个不认识的臭男人来雪上加霜了。
“我不是。”
终于张乖香否决了自己的身份,她愤怒的摇摇头,弯腰将自己的面纱慢吞吞的捡起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慢条斯理的将面纱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