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听在小孩儿耳朵里,自然是不明所以的。
其实凌北北也知道,只有吃饱喝足才能和坏人斗智斗勇。
他吃了起来,虽然很慢,但却没有停止。
“你也吃。”凌北北将掰开的罐头送到了王建军面前。
王建军一愣,“你小子,还知道礼让。”
“孔融让梨啊。”凌北北笑了,这么一笑,显得他眼睛亮晶晶的,王建军看着那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心情也不怎么好了。
以至于嘴巴里巨好吃的东西都没滋没味了,“你啊,能吃就多吃一点,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哎。”
不知道为什么,王建军看看他就要唉声叹息。
似乎心上有疙瘩解不开。
吃了东西,凌北北的瞌睡来了,闭上眼睛开始打盹,王建军打开了驳壳枪,看着里头的最后一发子弹。
真是没用啊,这玩意儿自己使用许久了,居然还没锻炼出神枪手的能耐,唯一一打中了人,居然还是误打误撞。
歪打正着。
他摸一摸那冰冷的子弹,心里头翻来覆去在想什么,终于还是重重的将子弹压在了里头,他看着远处,朝那水泥柱子瞄了一下,想象着子弹迅猛的发射出去,将对面的水泥柱子扫了无数透明窟窿。
但他知道这是自己绝无仅有的一颗子弹。
是自己的秘密,也是自己的运气。
他将驳壳枪收拾好,这才呼唤一下昏昏欲睡的小家伙,“凌北北,现在你要配合我了,看到这个了吗?这是定时炸弹,这是我前段时间找了人做的,现在你可不要乱动啊,一旦出问题就要轰隆一声,你可就要见上帝老爷子去了。”
“上帝?”
凌北北吃惊的看着对方手中那一排巨大的玩意儿。
那玩意儿后面缠绕了不计其数思复杂的线。
有红色的,有蓝色的,看上去就是个复杂的装置。
“你这是……定时炸弹,真的吗?”
“如假包换啊。”
说完,王建军将小家伙就这么捆绑在了凳子上,将定时炸弹粘贴在了后面,小家伙的足踝是被镣铐缠绕起来捆绑在柱子上的。
他一旦轻举妄动,很可能会粉身碎骨。
这一刻的恐惧,爬上了他的脸蛋,进入了他那年轻的眼睛,死亡是多可怕多遥远的字眼儿啊,小家伙不敢琢磨也不敢继续推测下去了。
他的眼睛瞬间出现了空洞,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央求起来:“叔叔叔叔,我不想死啊。”
“要怪就怪黎梦,怪你父母亲吧,这事情我也知道和你没关系,但有什么办法?设计他们得罪了我,总要有人买单啊,不是你还能是谁呢?”说完,王建军老实不客气的将定时炸弹就这么粘在了背后。
现在还没用遥控器操控。
而一旦点开遥控器的按钮,那炸弹当即进入倒计时状态。
须臾,小家伙以及来救他的人,还有这不起眼的厂区破房子都会夷为平地,他这个装备内的火药很霸道。
看着这一切,王建军嘴角荡漾着满足且变态的冷笑。
不一时,外面出现了摩托车的声音,但好的是到此为止王建军的的确确没听到警笛声。
这说明什么,黎梦遵守了约定和诺言,并没有报警,王建军手中握着驳壳枪走了出来,他很警备,从里头出来就东张西望。
发现黎梦和凌朔野刚将摩托车停了下来,凌朔野才不在意他手中的驳壳枪呢,他一手将摩托车的钥匙拔掉就朝王建军丢了过来,“你要的车子,我孩子呢?”
王建军一把将摩托车钥匙抓住了,“你着急什么啊?”
他眼神狰狞,“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吗?我不需要先检查一下摩托车啊?”他走到了摩托车旁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检查过了。
确定没问题以后这才嘘口气。
“我孩子呢?”黎梦着急的问。
凌朔野朝废弃的厂房里头扫视了一眼,这里都是断壁颓垣,随时好像都会坍圮一样,外围的墙面上国家部门写了巨大的的拆字儿。
在那拆字儿上面还用红色油漆画出了一道儿红圈,这是已经确定了的一切,凌朔野准备到里头去,手中还用力握着皮箱子的把手。
但此刻,王建军却瞄准了他,且还朝他轻佻的吹口哨。
“孩子就在里头呢,我一根汗毛都没动他,还是全须全尾,你叫也没用,现在他可不能回答你了,往前走,就可以看到了,走你的。”王建军提高了声音。
他喜欢这种操控其余人的感觉。
他也喜欢看被操控的人呈现出一种胆战心惊恐惧的状态,每当看到这里,王建军都很知足,他在笑,嘴角的笑容欢快极了。
“看到了?”
移步换景。
很快的,凌朔野和黎梦就看到了在里头被控制在了凳子上的小家伙。
凌北北绝望的看着他们,黎梦就要冲到里头去,但脑袋却被驳壳枪瞄住了,黎梦回头,狠狠地说:“现在我们钱一毛不少都带给你了,你还不要我们去看孩子吗?”
“至少证明了孩子是没问题的,不是吗?”
是。
凌北北的确没问题,但却被捆绑在了凳子上,他蠕动身体,明显想站起来,但却不能,凌北北困苦的看向黎梦,在看到父母亲的一瞬间有眼泪扑簌簌的滚了下来。
其实在生活中的凌北北从来都是小大人的模样,父母亲几乎都没看到过凌北北哭。
凌朔野提高了声音,宣誓一般,“爸爸曾经告诉过北北什么?男子汉怎么了?男子汉流血流汗不流泪,记住了吗?男人可不能哭,给我憋回去。”
凌北北得到号召一样,居然果真就不哭了,这表现是让凌朔野满意的。
他回头,恶狠狠的看向握着驳壳枪瞄准了自己的王建军,“钱带来了,十万元一毛钱不少你的,你自己看吧。”
示意黎梦将箱子打开,黎梦准备靠近,但凌朔野却用脚点了点地面,两人将皮箱子就这么放在了地面上,敞开的皮箱子里头果真就放了不少钱,整整齐齐。
那崭新的粉红色染红了王建军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