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准备逃。
但才回头就看到几个警察站在对面,黎楚楚没地方可去,只能看向李明,这一刻,她的眼泪扑簌簌滚落了下来。
这要是在之前,眼泪自然可以换回黎明的怜悯,但今天黎明是那么绝情,那么铁石心肠,他凝神看向对方,“你为了得到点儿钱和房产,你居然准备弄死我,真有你的啊。”
“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李明,”黎楚楚吓坏了,颤抖着说:“你原谅我吧,咱们是两口子,有什么事情关上门咱们解决,就不要在这里闹了。”
“代价!”
李明怒吼,同时一把用力抓住了黎楚楚的手腕,“我要你付出代价,你这机关算尽的臭娘们。”
警察呵斥一声,“上法庭,在这里闹什么呢?”
“是,”担心黎明会对黎楚楚下手,旁边的凌朔野提醒,“好了,到法庭去。”
很快的,一群人浩浩荡荡到了法庭,黎楚楚路都走不稳了,她知道故意杀人罪是什么概念,一旦审判落实,自己要被判处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天呢,十个年头啊。
一个女孩能有几个十年呢?
十年……是十年啊。
公诉人也到了,审判长也到了,紧跟着公诉人让全场起立,他宣读了一份儿很长的起诉书,黎楚楚一听,诧异的看着公诉人。
她一开始以为起诉自己的原告仅仅是李明,但却想不到还有小月。
她面如死灰,她就这么木木樗樗的被带到了被告人的位置上,紧跟着,原告人也来了,是推来的,黎楚楚定睛一看,发觉是小月,当即面如死灰。
她知道,自己今天完蛋了。
黎楚楚是被欺骗到了这里,她压根就没时间和童伟商量一下,甚至于没办联系任何能给与自己帮助的人。
“我告你蓄意杀人外加纵火,黎楚楚,你这后半辈子就在监狱里头慢慢儿享受吧。”小月疾言厉色,夏然站在小月旁边。
“原告,”公诉人看向小月,“你是怎么断定就是她纵火的?”
小月人不舒服,但今天却抖擞精神,说什么也要将这罪魁给送到里头去,否则每当她看到植物人了的黎梦,心里头就难受。
他的话条理清晰,就好像之前已经回答过无数次一样。
“十五号下午七点五十,我们准备到火锅店去,人还没进去呢就听到屋子里窸窸窣窣的,我们是六点半下班的,没有员工留在里头,换句话说,下班以后关门闭户,一开始我们以为屋子里是老鼠之类的,但小梦姐趴在窗口朝里头看了看,隐隐约约看到了火光。”
“这时候,”公诉人问:“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小月对答如流,“一开始我也想要报警,但最近的电话亭距离我们两条街,附近的店都关门了,我们压根就来不及报警,小梦姐指了指里头,告诉我她要进去看看。”
“接着呢?”
公诉人看向小月。
小月续道:“接着小梦姐从角落找了木棍给我,因为那家伙是打碎了一张玻璃从里头钻进去的,所以我们也从那里进去了,到里头以后小梦姐就看到了黎楚楚,但那时候黎楚楚已经点燃了煤气罐,小梦姐抢救了一下知道没办法熄灭,急忙就逃。”
“我握着木棍给了她一下,”小月记忆犹新,他庆幸自己没伤到头脑或要害,“就在这里。”
她看都没看黎楚楚,指了指自己天灵盖偏下的位置,“就在这里,我那一下力气也不小,棍子折断了,有血。”
“物证还在?”
小月那惊心动魄的描述吸引了不少人,大家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前段时间闹的风雨满城的纵火案如今也算是落下帷幕了。
很快,有人带了物证上来。
原来,大家已经在暗中调查自己了。
公诉人起身,将证据放好,这才说:“我们这边已经拿到了医学检测报告,前段时间黎楚楚到军医院住院了,还留有血液标本,经过对比,这残留在木棍上的血液和她的基因重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
这了不起的雷同只能证明是同一人,听到这里,众人哗然。
审判长落下法槌,咳一声,“请保持法庭秩序,安静。”
众人这才结束了窃窃私议,但公诉人依旧还是看向了黎楚楚以及她的辩护律师,“被告,你有什么需要为自己说的吗?”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她的辩护律师凑近她耳朵,“基因重合度是精确的医学检测报告,这是不能造假的,你也不要信口开河了,你抵赖下去只能让罪行更严重,你知道吗?”
“这……”
旁边的辩护律师小声地嘀咕。
黎楚楚顿时着急了,奋袂攘臂,“你不是我的律师,你怎么胳膊肘子朝外啊?”
“你这是法律援助案件,我还准备结束了早点出去吃东西呢,你这是板上钉钉的案子,昨天我接了这案子就知道毫无胜算,我就是来走过场的,你可不要怪我啊,法律援助案件都这样,一般还是实习的才接呢,你算运气好的了。”言下之意,我今天能帮助你还算你运气好了。
黎楚楚出现了哭腔,哽咽道:“你帮我一把,现在我正式的真心实意的雇佣你,你帮我,怎么样?我到时候给你钱。”
“咱们胜诉不了。”
两人还要小声嘀咕,上面的审判长已经再次愠怒,生气的握着法槌,“被告的辩护律师,你是来旁听的还是来看热闹的,请遵守规章制度。”
“是,是。”
那律师一句话都不说了,木雕泥塑一般坐在黎楚楚面前。
她明白了,接下来都是自己孤军奋战。
更明白,千万不要抵赖,抵赖的结果只能让问题更严重,思考到这里黎楚楚长叹一声,“是我,那纵火案的元凶的确是我,但我也有原因啊,我真的有原因。”
“请被告陈述原因。”
公诉人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模样,黎楚楚思考了片刻,这才眨巴了一下眼睛。
此刻,那硕大滚圆的泪水犹如晶莹剔透的珍珠一般从眼眶里滚了下来,黎楚楚抽噎起来,“我们都在做生意,他们的买卖做的比我们好多了,真正是风生水起,明知道我们在对面开店,但他们偏偏就要在旁边,这不是摆明了的抢生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