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凌朔野还是说:“月楼。”
这月楼是个不错的会所,是国营饭店,里头的菜齐全极了。
水陆毕陈,但有个不好就是太昂贵了,“现在咱们到古月楼去,看看古茗老爷子。”
最近,黎梦和他走的很近,要是时机成熟,他就准备拿下那折扇,送了折扇给华莱士,想必关系就更上一层楼了。
两人到古月楼,古茗握了鸡毛掸子站在板凳上给博古架最上面的青铜佛打扫尘埃,看凌朔野两口子来了,她瘦小的身体敏捷的跳了下来,微微一笑:“你们来了啊,快,里头来,快。”
两人到了古玩店内。
黎梦假装看东西,发现之前放折扇的位置空了。
她心跳加速,急忙暗示一般的瞥一眼凌朔野。
“我们最近也在找藏品,不知道大明朝四大家的东西您有没有,老爷子您放心,我们不白拿您的。”
“哎,看看这是什么话?”
古茗走到了之前那位置,“我有一把折扇,了不得啊,上面是唐伯虎的画,还有祝枝山的字,另一边是文征明的字,齐全不?”
“但……”
黎梦看着那角落黯然神伤。
老人家也开口了,他拍一下自己的头,“哟?瞧一瞧我这狗脑子,早上那折扇就被十三鹰的人买走了,那是个麒麟臂的少年。”
听到这里,黎梦知道功亏一篑了。
想不到这群家伙速度也很快,居然弄到了唐伯虎的折扇。
她略微着急,在思忖应对之策,那可是唐伯虎和文征明、祝枝山的结合体啊,实际上,就算这是很一般的玩意儿,但也是人华莱士先生看上的。
如今,这敲门砖被弄走了。
倒是古茗,现在似乎想到了什么,“小梦啊,你们也不要兜圈子了,最近你们隔三差五就来看望我老爷子一下,我很感谢你们。”
“我尊敬您,倒不是为了什么古玩字画。”凌朔野一开始也的确是为了这些东西才靠近古茗的,但等认识了这老头儿以后,发现老人家博文约礼,是个饱学之士。
他看似孤僻冷漠,但对人很好。
“我和喝了你们不少洋酒,现在到了我做贡献的时候了,”小眼睛的店主靠近凌朔野,慢吞吞的说:“早上那群家伙的确买走了折扇,但在他们购买之前我就说了,他们买的是盗版的,是赝品。”
听到这里,黎梦心花怒放。
知道老人家还有准备呢,但却不着急追问。
说真的,多少有那么一点儿做贼心虚,他们当初靠近这老人家,心思的确不怎么纯粹。
黎梦点点头,看老人家怎么说。
他气鼓鼓的,似乎被人在胸口上来了一拳,沉吟许久这才说:“十三鹰是个罪孽深重的家伙,谁喜欢他啊?这折扇我就是付之一炬我也不可能给他,当初有个老外喜欢,他呢,买了自然是崇洋媚外去了,如今这折扇还在我手头呢,黎梦,我送给你。”
“我……这……”
黎梦看着古茗将折扇小心翼翼送了过来。
她心里头难受极了,“我……我也是崇洋媚外去,实际上我们没启动资金了,前段时间的事我不说您也都知道。”
关于黎梦开养殖场的事是被新闻直接报道的。
而古茗又这么喜欢看时事新闻。
对于此事,自然是心知肚明。
“不一样,我知道,”古茗的眼睛亮堂堂的,也很是掷地有声,“我知道你们不一样。”
“那就谢谢你了,”黎梦将折扇拿走,认真打开看了看,古茗介绍,“想要看真真假假,这里头有门道儿,你看看这里就知道了。”
古茗特别做了介绍。
这么一来,黎梦全部都记住了。
两人更是尊重这老人家了,对他有无限的崇拜,后来凌朔野一有时间就来古茗这里玩儿一下,古茗还送了不少小礼物给两人。
回家后,黎梦将折扇放好,黎母盯着看看,“什么破烂玩意啊,黑黢黢的,看你还大昂个宝。”
“这是唐伯虎的手泽,您哪里知道啊。”
“哟,这乌七八糟的玩意儿还价值连城了?”黎母本身是开玩笑,哪里知道黎梦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不敢说价值连城,但的确很昂贵,这个……两千元?”
听到这里,黎母惊讶的站了起来,“我降压药呢,快找给我,妈耶,你上当受骗看来啊。”
“人家送我的。”
听到这里,黎母更是要吃降压药了。
看黎母如此这般,黎梦只感觉好玩儿。
下午饭,凌朔野并未和家里人一起吃,他说有饭局,黎梦只感觉奇怪,月楼那边是高消费,而凌朔野是压根就不怎么喜欢在外面吃吃喝喝的人,他斥重金去邀请客人吃饭,想必也是为了将来的生意。
但黎梦越发感觉奇怪了,好端端的,他为什么就不能告诉自己呢?
今天也还发生了其余的事。
早起张乖香就感觉自己恶心,但那种恶心又是无端端产生的,她担心自己生了什么不治之症了,急急忙忙到了附近卫生所去看。
负责给她看病的是一个马脸的女人,她眼睛下面生了不少雀斑,那双眼睛看上去一点不友好,似乎谁都欠了她一百万一样。
实际上,在那个时代,大夫和售货员都是这种高人一等的模样,哪里有什么微笑服务啊。
终于到了张乖香,她将挂号单送了过去。
那女人将挂号单插在了桌上,“什么情况啊?”问。
张乖香将自己的状态说了出来,女大夫认真的听了,这才说:“你这不是吃吧坏了肚子啊,吃坏肚子是上吐下泻,你看看你,情况蛮好的,”说到这里,女大夫示意切脉,张乖香很驯顺的将手腕送了过去,那边抓了手腕听了听,忽而表情变的玩味了不少。
“这个月来了?”
张乖香不知道人家在问大姨妈,她木讷的摇摇头。
看她这么迟钝,对方索性戳穿了窗户纸,“我问你,这个月例假来了没有?”
张乖香这才想到没有来,她咬着嘴唇,面红耳赤,“我还以为推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