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楚楚看着地面,眼睛挪移到了脚尖伤,结结巴巴许久却说不上个所以然来,看到这里,大家都明白了。
黎梦一个耳光丢了过去。
“做生意的怎么能这样呢?我们是在对面抢生意了,但你不是更应该研究一下口味和口感,增加美好的体验度来招揽客人吗?你暗箭伤人算是哪门子的事,我要不看在你是我表妹的份儿上,我这就扭送你倒排派出所去了。”
“我……呜呜呜。”
被当着大庭广众挨了一下,黎楚楚面子上挂不住,哭哭啼啼回到了屋子里,黎梦看看围观者,“散了散了,大家也都看出来了,我们可不是黑心肝的生意人,我们保证每一天大家吃的都是新鲜的,鱼儿是我养殖场里头的,猪肉是曹师傅家的,蔬菜是农贸市场的,欢迎大家监督我们的卫生问题。”
左邻右舍也站了出来。
“黎梦他们家做的东西好,你们啊就不要人云亦云了。”
黎梦朝着大家作揖,“谢谢大家了,在这里我也给大家提个醒,一定要注意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啊,别咱们千辛万苦的努力被人家一下子算计了。”
众人急忙点头。
等大家都去了,张倩倩这才朝凌朔野飞快的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笑着指了指里头。
“到里头坐一坐?”
她满面春风的笑着,他也知道现如今从困局中走出来了。
黎梦这么冷眼看着,发现现在的张倩倩已经完美的切换到了这个身份上来。
黎梦回目看着凌朔野。
“到里头去吧。”
进火锅店,里头的人明显没有之前多了,两人进入包房,她这才回头,不情不愿的说:“谢谢你了,今天要不是遇到你,我们还不给坑了。”
“你应该小心一点黎楚楚。
“我知道。”黎梦看向凌朔野。
她感觉他的眼神很疲累,状态也不怎么好,似乎最近总在奔波。
一时之间有点心疼,但当意识到凌朔野的奔波是因了张乖香母女俩,又心塞又心寒,那一星半点的怜悯显然也消失不见了。
她看看外面的高楼大厦,蓦的想到了当初那些个温暖的乡村夜晚。
在那旖旎的夜里,家人闲坐,灯火可亲,似乎沁水村的记忆也没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细节,但就是这一段人间烟火的日常,现在回忆起来却是真正温馨的。
而进城以后,她就在忙碌,两人聚少离多。
现在,这一段干净终于也画了休止符。
她慌乱的回头,掩饰了内心的情绪。
“阿香的妈妈怎么样了?”
事后,黎梦的确了解过此事,大家也描述了部分,从这些个只言片语里头可以推测出来,实际上……凌朔野的确是遇险了,而和阿香的相遇仅仅是惊涛骇浪里的小浪花。
但如今这事却乱了……
凌朔野看向她,“在接受治疗,能做的都做了,我是正人君子,是她们当初帮助了我,我知恩图报。”
“都解释一千遍了。”
黎梦不喜欢听了。
他再说下去,就显得自己那么那么不近人情。
“我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她看着远处,“但现在,我还是感觉按照你之前的计划来比较好。”
“之前的……”凌朔野愕然,“计划。”
黎梦点点头,“其实你也看出来了,我不是那种在家相夫教子的小姑娘,我喜欢做生意,我将来更想要好好做生意,至于咱们,现在也必要这样了,抽时间把手续办了。”
“你要和我离婚?”
凌朔野双眼受伤的看向黎梦。
黎梦点点头,“你回去考虑考虑,其实我这人吧,没什么优点,缺点倒是一大堆,你早该好好考虑一下了。”她故意风轻云淡的阐述,但这些话却变成了锋利且冰冷的刀子,让他伤了个体无完肤。
黎梦似乎也很喜欢凌迟凌朔野的感觉。
叫你那时候忽然消失,叫你回来以后不第一时间联系我。
要是凌朔野同意,说明他是一点不喜欢自己。
要是凌朔野拒绝,且态度恶劣强烈……说明一切就更不同了。
“好了,我忙去了。”
“小梦!”凌朔野一把抓住了她,他可不能任凭事情就这么急转直下,他必须为这一切付出点儿什么了,黎梦脚下不稳,拌蒜一般跌了出去,却被凌朔野完美的抱住了,两人就这么看向对方的眼睛。
他的眼睛黝黑,完全是深不见底的洞穴。
她的眼睛纯澈,亮晶晶的。
就在凌朔野准备亲一下的时候,黎梦果决且迅速的站了起来,“我忙去了。”她才不拖泥带水了,在她和张乖香他们之间,凌朔野必须做一个了结。
她自然知道所谓的报恩了,但报恩也必须有一个限度,没有人是将家里人都丢下去报答人家的。
而另一边,医院里。
张妈妈再次准备劝说女儿适可而止,这一次,她思量了许久,准备举例说明。
但奇了怪了,前几次都是被张乖香怒怼了回来,反而是今天,张乖香凑近了母亲,她抱住了她。
“之前您说的都对,我是喜欢他。”
喜欢到无可救药,喜欢到不可自拔。
但又能怎么样呢?
人家却一点不喜欢自己,张乖香明白,凌朔野之所以疏远自己,那完全是因为他担心她的出现会破坏了自己的家庭。
他是矛盾的,是痛苦的。
一手想要救助她母亲和自己,一手想要保全家里那一摊子。
“闺女,”张妈妈轻轻抚摸女儿的脑袋,“知道就好,你知道就好啊,你凌大哥是城里人,还是有工作的,咱就是农村人,有什么啊?”
“呜呜呜。”
张乖香放弃了,但却涕泗横流。
下午,凌朔野到了病房,见张妈妈在熟睡,他急忙出门,才走出来就看到了拿了热水瓶准备进来的张乖香。
不管怎么说,小丫头在看到凌朔野的一瞬间,那种期待的状态还是呼之欲出的,她乐淘淘的样子,快速的猫儿一般进入了屋子。
她指了指自己手中的热水瓶,须臾,从里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