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过了桥,才准备过去看看远处那个丫头再卖什么呢,就注意到有个管理员冲了过去。
她一把将那红衣服丫头手头的商品抢了过来,旋即叨叨起来。
“给钱了吗你?没收了,以后可不能在这里卖东西了,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也钻空子呢?”
黎梦这才看清楚,那丫头卖的是绣花品。
有枕套和手套之类,倒很是琳琅满目。
那丫头着急的快哭了,“我求求您了,您还给我吧,我是外地人,我才第一天到这里,我不知道摊位费的事情啊。”
那管理员不依不饶。
有人在旁边说:“一看就是可怜人家的女孩,你闭一只眼睛酸了,都不容易。”
“哟,您说的轻巧,上面怪责下来我还要自掏腰包给他们买单呢,这是不正之风,这是歪风邪气。”
这个管理员是一切里头最讨厌的。
只要是她到了,周边寸草不生,灰飞烟灭。
女孩红了眼就要哭,但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
黎梦看到这绿肥红瘦的丫头,蓦的想到了自己创业初期到农贸市场的事,那时候和这小丫头有什么区别呢,大约是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她急忙的三两步走到了那女孩身旁。
“您啊,大人不记小人过,她认罚,您记我头上,”黎梦突然的到来,让那陌生女孩感受到了温暖,“我给您赔不是了,这是我远房亲戚,可怜见的。”
那管理员是认识黎梦且还得了不少好处的,看说是亲戚。
这才和颜悦色,涎着脸去拍女孩衣服上的褶皱。
“大妹子,你看看你,你是小梦的亲戚你不早说,这归还给你了,你啊以后现在这里摆摊设点都随便你,这就是你的地方。”
在国内就是这样,眼看着走到死胡同去了,但很柳暗花明了。
有黎梦解围,那管理员呵呵笑离开了。
对面红衣服的丫头吓坏了,声音都颤颤巍巍,“那什么人啊,我不知道这里还要钱,吓死我了。”
“那是个纸老虎,好了,”黎梦将女孩的东西整顿了一下,“你以后再这里摆摊,我也是里头做买卖的,都认识,我打个招呼的事。”
实际上,可没“打招呼”这么简单。
她还需要送点儿小礼物或边角料给这管理员呢,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她看着这个漂泊在他乡的可怜女孩儿,微微一笑,安慰:“好了,现在不会有人吓唬你了,以后谁还问你,你说你是我黎梦的表妹就成了,好使。”
夏然自然是感激不尽,抓了枕套就送。
黎梦却一笑,“见外了不是,当初我从沁水村到这里,人家也不待见我,我也是硬碰硬走过来啊,人生地不熟的,不都仰仗了朋友鼎力支持?”
“姐,我记住你的名字了,你不要这个,我请你吃个豆腐脑总是可以的吧?”
“哈,那可以。”
夏然是个心直口快且胸无城府的人,她将自己如何逃婚之类全部都说了出来,又将自己投奔表哥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黎梦。
黎梦气愤填膺,“奶奶的,”她爆出口了,“这就是强买强卖。”
“我赚三百块钱,到时候给了他,我就有自由身了。”
“我借给你,多大点事。”黎梦准备给钱,但又担心自己上当。
毕竟,这种骗局也不是没有,但话出口,驷不及舌。
那女孩却嫣然一笑,眼神依旧蕴出感激的光芒,“姐,我不需要您帮忙,我慢慢儿赚就好了,我一天能卖七八块钱呢。”
听她这么说,黎梦才舒展了眉头。
吃了豆腐脑出来,准备话别。
但就在此刻,一个高个子鸠形鹄面的男人从远处冲了过来,他就好像埋伏在这里的云豹一样,速度那么那么快,以至于黎梦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夏然就被压在了地上。
夏然气喘吁吁,瞪圆了惊恐的眼看着男人。
男人示威一般攥着拳头在夏然面前挥舞了一下,怒吼道:“我就说你到哪儿来了,我这一路好打听啊,跟我回去,走。”
“我不,唐永龙,我求求你了,我在赚钱,我给你退彩礼钱。”
“放屁,你能赚钱?城里头寸土寸金的,你怎么赚钱?好家伙,我知道了,你要是走了对不起我的事,看我不弄死你我。”显然这男人有家暴倾向。
尽管四面八方的人都包围了过来,但男人却一点不知恐惧。
反而是擦了一把鼻涕水,怒冲冲的咆哮。
“看什么看?没见过汉子教训媳妇儿的啊?”
“我们是合理合法的夫妻,警察来了都不成。”说到这里,那男人快速将结婚证从行李里头拿了出来,炫耀一般的挥舞着。
大家这才明白,原来是家丑啊。
清官难断家务事呢,更何况他们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大家都很同情这个被压在地上的可怜女孩。
但却不敢靠近这个彪悍的臭男人。
此刻黎梦再也看不下去了,“喂。”
她就这么不礼貌的“喂”了一声,男人抬眸扫视一眼逐渐靠近的她,“你做什么啊?”
夏然看黎梦走向了自己,急忙提醒,“小梦姐,你快走,他是个疯子,他连我哥都打呢,你快走。”
“今天他打我试一试,”黎梦冷笑,那男人攥着拳头就要挥上来,众人都闭上了眼睛,倒是黎梦厉害,一句话就让男人委顿了下去,“我是孕妇,你试一试!看我今天不讹死你,我讹的你裤衩子都没得穿。”
“你……”
男人不敢靠近。
黎梦挺胸昂首,显然一点不怕这个“纸老虎”。
她同时又环顾周边众人,“大家伙儿给我做个见证啊,他今天要是动动我,我就找派出所来。”
唐永龙知道黎梦不好招惹,撕扯了夏然的衣服就要走。
黎梦怎么可能让她带走夏然啊,“你还动粗?就算她是你媳妇儿你也没权利教训她,这是家暴,这是要判刑坐牢的,能耐了你了!我起诉你,你不坐牢才怪了。”
“哟,”男人酸溜溜的笑着,搓牙花子,“我还担心这个?我打你了吗我?我打的是我媳妇儿,男人是天,女人是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点儿道理你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