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条裟罗和荒泷一斗僵持着角力,雷元素和岩元素的元素力在半空中碰撞,迟迟难以分出胜负。
但另一边,空已经把幕府军收拾得差不多了。
被打得丢盔弃甲的残兵败将聚集在九条裟罗的身边,九条裟罗见势不对也只好放弃夺取荒泷一斗身上「神之眼」,双臂骤然发力把荒泷一斗逼退,自己也后退拉开与他的距离:“暂且放过你。我们走。”
“啊?这就想走了吗?”虽然知道打下去肯定是自己输,但一斗仍然嘴硬道,“本大爷可还有绝招没有使出来呢!”
“下一次我会见识的。”九条裟罗回头,冷漠地瞥了荒泷一斗一眼,又看向戒备姿态的空和派蒙。
生面孔,身上有元素力的波动……
“哼,我们走。”
行如风,言如誓。将军所追求的“永恒”,也是她愿意为之而战的信念。
以忠义为己任的战将并非外表所见那般冷漠,而是决意要让自身好恶悲喜为大义让步,才亲手选择了割舍一部分心灵。对她而言,辅助将军大人实现「永恒」才是最首要的。
「做雷电将军的帮手、做天领奉行的榜样、做家主大人的骄傲。」三个身份,全都不以自己为优先。但对裟罗来说,这就是她。
杀伐果断,骁勇善战。若说将军大人是高天之上的鸣雷,裟罗便是难以防备的闪电。
闪电先行,尔后必有骇人雷鸣。
“呜哇,好冷酷的人!”派蒙有点被吓到了。
“走吧。”空收起长剑。
“喂喂喂你要到哪里去啊,「神之眼」的持有者在稻妻随便乱逛可是很危险的啊!”可就在空准备走人的时候,先前获救的高大男子忽然挡在他面前,“看你骨骼清奇身手不俗,为人也十分具有侠义精神,有没有兴趣入我「荒泷派」啊?”
“「荒泷派」?那是什么?”小派蒙好奇地问道。
“问得好!”荒泷一斗一指自己,“作为「荒泷派初代目头领」,没有人比我更懂「荒泷派」!”
“「荒泷派初代目头领」,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派蒙很配合地接茬儿。
“那是自然!”荒泷一斗大笑一声,滔滔不绝道,“作为荒泷派的大哥大,本大爷的名号早就威震四方了。「荒泷天下独尊一斗」、「荒泷相扑鬼王一斗」、「荒泷鬼族骄傲一斗」、「荒泷鬼兜虫角斗士一斗」、「荒泷卡牌游戏王中王一斗」、「荒泷可以输但绝不认输名副其实男子汉一斗」……这些都是我常用的名字,你可以挑个喜欢的随便叫,不用客气,哈哈哈哈!”
总觉得不是什么正经组织。空在心里默默地想。
“老大,你在这里啊。”
荒泷一斗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空和派蒙好奇望去,是个戴着半面铠的女孩子……和苏铭。
“哦?是阿忍啊,你跑到哪儿去了?”荒泷一斗挠了挠头,“我刚才还想去找你来着……遇上九条裟罗那个女人了,真没办法。”
“「神之眼」还在就好了。”久岐忍叹气,荒泷一斗的固执是出了名的,走又不肯走,藏又藏不住,这样下去被夺走「神之眼」只是迟早的事。
“苏铭?你去哪里啦?”小派蒙则是欢快地向苏铭打招呼。
“如你所见,碰上了另外一位向导。”苏铭耸耸肩,“她说会带我们到安全的地方。”
久岐忍不放心地看看空和派蒙,荒泷一斗安慰她道:“没关系!这两个家伙刚才可是帮我把九条裟罗打跑了啊。”
“嗯,放心吧。他们两个可以信任。”苏铭也说。
“那好。”久岐忍这才不再有所顾忌,在前方引路,“你们……跟我来。”
……
“唉,我到底还能做什么……”
“呜呜……我该做什么,我该怎么做……”
“哈哈,哈哈,这世间不过如此嘛,哈哈……”
“……唉……”
“九条裟罗!幕府的走狗!残忍地夺去了我们的「神之眼」……是吧?是这个吧!为了保全她自己的「神之眼」,就毫不留情地夺去我们的!”
“放我出去!啊啊啊啊!”
茶室里,有人垂头丧气,有人痛哭流涕,有人痴笑,有人失落,有人疯癫,有人止不住地发狂。
“这些人,好可怕……”小派蒙飘在空的身后,有些不安。
“怕什么,他们又不会吃了你!”荒泷一斗打气道。
“这些人……只是失去了「希望」。”久岐忍说。
“一斗,阿忍,欢迎回来。”柜台前,有金色的中长发,绿色眼睛的青年人在朝他们打招呼。
典型的蒙德人长相,金发用带穗的红色麻绳系成小辫子置于后颈。
“哦?你们也到了?”熟悉的粗犷女性声线,北斗和万叶从茶室的隔间里出来,向空和苏铭打招呼。
“这下我们所有人都到齐了。”万叶说。
“托马?混得不错啊。”苏铭打量着茶室的装潢,啧啧赞叹。
“喂,难道你是……”托马不可置信道。
“在下宿命·莱艮芬德,来自蒙德,见过稻妻社奉行神里家的家政官托马大人。”苏铭装模作样地对托马行上一礼,前缀比他自己的都长。
“原来是晨曦酒庄的宿命先生,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久闻大名今日得见真是幸会幸会……”托马也很上道地陪苏铭在演。
故作严肃地彼此对视几秒,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一个不合时宜的大笑声强势插了进来,荒泷一斗双手叉腰豪迈道,“虽然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总之是要比谁笑得更大声对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咳。”
苏铭:“……”
久岐忍:“……”
托马:“……咳,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叙旧的事之后再说吧,眼下还有更急切的事情需要解决。”
“即使外在表现天差地别,但造就他们的是同一种原因。如大家所见,这些都是已经失去了「神之眼」的人。”
“失去「神之眼」就等同于失去内心深处最重要的「愿望」和铭刻于灵魂深处的最宝贵的「品质」。虽然也有像阿忍那样,表面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的……”
“不止是表面,是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久岐忍纠正。
“……但绝大多数都会像这样,失去生活下去的意义。”托马正色道,“这也是‘那一位’不惜冒着得罪将军的风险,也要出手安置这些人的原因。”
“那一位?”空问。
“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去见的人。”托马走出柜台,在前方领路,对苏铭一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想,她也会很高兴见到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