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看着胡一鸣,结果却看到对方只是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感觉完全没理解它的意思。
远处赫凌拿着酒瓶走了过来说道:“吃饭的时候不要玩儿猫,诶!你怎么还玩儿手机呢!再去洗手。”胡一鸣本来还在琢磨墨言什么意思,当看到赫凌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的时候,收手机已经晚了。
墨言灵机一动,干脆一爪子把手机推到了地上,结果“咔嚓”一声屏幕碎掉了。
胡一鸣一个箭步扑上去,捡起手机发现只是屏幕裂了个口子,稍微安心一些,但旋即又跳起来,一脸气愤的指着墨言喊道:“我就没见过你这么顽劣的猫!赔我屏幕!”
赫凌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但很快笑呵呵的放下手里的酒说道:“你俩别吵了,墨言你先回你的窝里睡觉去,一会儿给你开罐头,一鸣你先去洗手,手机不是没坏吗?”
墨言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干脆卧在了餐桌上,而胡一鸣其实知道墨言打碎手机的原因,只是觉得这样过于简单粗暴,毕竟换屏幕也不便宜。
看着一脸哀怨的胡一鸣生闷气,赫凌用筷子敲了敲墨言的头:“你不要这么淘气,早知道把你扔在宠物店寄养了。”
胡一鸣哀怨的说:”还不是因为你老惯着它,现在越发的无法无天了。”赫凌哈哈大笑起来,给胡一鸣碗里夹了一块笋片:“好了不要这么孩子气,到这里,就尝尝当地特产的笋,咱们那里可买不到这么新鲜的。”
胡一鸣吃着竹笋炖肉,又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此情此景非常眼熟。他干脆又夹了一口鱼,那记忆深处某个个画面一闪而过,一个矮桌,一个白衣翩翩的男人坐在自己对面喝着酒,看着自己把一桌子鸡鸭鱼肉统统吃光。
就像是有人在他的记忆上敲开了一条裂缝,这个瞬间越来越清晰,像是从记忆的深处喷涌而出。瞬间,胡一鸣就好像置身于那个场景中,酒足饭饱的自己,对面前的男人说:“以后我也做饭给你吃可好?”
而面前的男人也笑着说:“好,我等你。”
因为只是一闪而过,画面并不长,而对面男人的面目虽然没有看清,但那种亲身经历过的感觉,却真实到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干脆摇了摇头,想认真回忆一下刚才的片段,但突如其来一阵头痛,使他直接向一侧倒了下去。就在他倒下的一瞬间,一双温柔而有力的手拦住了他,并一把搂进了怀里,赫凌轻声安慰着什么,但内容胡一鸣却听不清。
本来卧在桌子上的墨言一下站了起来,虽然很着急,但它的什么也做不了,毕竟它不能暴露自己。
但它听得出来,从赫凌嘴里嘀嘀咕咕传出的是一种魔咒,虽然它不懂咒法,也无从知晓这种咒法是用来做什么的,但显然这种魔咒会让胡一鸣继续迷失。
墨言暗道不妙,难道赫凌真的就是那个……人?可他身上并没有相对应的气息啊。
在魔咒的影响下,胡一鸣的头痛变得奇怪起来,只要被赫凌抱着,头痛就会轻一些,而魔咒在他听来就像是催眠曲一样,而他一旦离开赫凌的怀抱,头痛就会让他感觉整个人快要炸开一样根本无法思考,赫凌低声哼唱的歌声像针一样扎在他的神经上。
因此,胡一鸣一直努力的把整个身子扎进赫凌的怀里,甚至抱着他求他继续吟唱魔咒。
渐渐的,赫凌的声音越来越小,胡一鸣也逐渐平静下来,他一手捂着头,慢慢的坐起问道:“我……刚才怎么了?”
“你只是头痛又犯了,休息休息就好,要不要去床上躺躺?”赫凌温柔的问。
胡一鸣摇了摇头,发现头痛几乎已经消失了,他努力的站了起来说:“我觉得好多了,再说你做了这么多好吃的,如果就这样浪费就太可惜了。”
“不要勉强自己,饭菜晚上再重新做就好。”赫凌说道。
胡一鸣坐回椅子上,愣了愣神,三下五除二吃光了面前的饭菜起身就走。
赫凌在后面喊道:“你要去哪里?”
胡一鸣没有回头,只是一边走一边说:“露台上,我想晒晒太阳。”当他路过墨言的时候把猫抱了起来,又用脸轻轻摩挲了一下猫的头顶。
赫凌没有阻止他,只是默默的收拾着餐桌上的餐具。
坐到露台的摇椅上,胡一鸣低声对墨言说:“我觉得赫凌有问题。”
墨言白了胡一鸣一眼之后点了点头。
“呵呵,你早就看出来了,对不对,可我却不知道哪里有问题。”胡一鸣垂头丧气的说。
墨言用尾巴拍了拍胡一鸣的肩膀,因为无法交流,也只能静静地看着他。
“谢谢安慰,你知道吗?赫凌对我非常好,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我对他就有莫名的亲切感,但是相识这么些年,我却无法回应他……他的好,你懂吗?”
墨言摇摇头。
“好吧,可能对一种猫来说这种很难懂吧。”胡一鸣笑着摸了摸墨言头。
而墨言却把头扭到了一边,躲开了他的手。
胡一鸣笑了笑,又回头看了看确保赫凌没有上来,便他悄悄地对墨言说道:“话说回来,我最近一段时间觉得赫凌很有问题,他的脾气一阵阵的变得暴躁琢磨不透,但过去的赫凌,一直都是相当温柔的男人,虽然是理科生,却一点儿都不死板,甚至有时候还会玩儿很浪漫的梗。”
墨言不说话,只是卧在他的腿上看着远方的天空。
“你不这么觉得吗?”胡一鸣看到黑猫完全没有理自己便问道。
墨言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胡一鸣的迷失真的太严重了,相比其他人,他的这种迷失很奇怪,似乎是完全无法走出来那种。
它做了一个抱住头使劲摇头的动作,又用尾巴指了指餐厅的方向,一脸严肃。
胡一鸣点头道:”对,其实我刚才吃饭的时候……看着一桌子饭菜,有一种似乎似是而非的感觉,就是……这菜,这酒……甚至面前这人!我都经历过,但……又不太一样,本来我想去捕捉那个画面的瞬间,但突然头就痛了起来,似乎有一种力量在阻止我回忆这些事情。”
墨言兴奋的发现,这块榆木疙瘩终于开窍了,便使劲儿点头,又用尾巴指了指楼下。
胡一鸣又扭头看去:“你是说赫凌?确实是,刚才我头痛欲裂的时候,只要赫凌抱着我就会缓解很多。难道是……赫凌干扰的我吗?”
墨言又肯定的点了点头,菜刀眼也彻底变成了亮晶晶的圆形,看来不光是叶修姚的影响,也许一些熟悉的画面也可以唤醒记忆,但问题是……
对于胡一鸣来说,他的记忆非常的完整,从4岁左右的记忆开始,一直到现在的记忆,中间没有任何偏差,也不曾有过长久昏迷的情况,他甚至悄悄问过父母,自己4岁之前的健康状况也说非常的好。
忽然,墨言听到了上楼的脚步上,他快速的跳到地上,假装在玩儿一片竹叶,以此来把自己伪装成一只普通的猫……
胡一鸣也听到的了脚步声,但他没有回头,干脆在躺椅上假寐起来。
赫凌轻轻的推开阳台的窗户,缓步走到胡一鸣身边看着他的样子觉得好笑,因为他上来的时候,听到了隐约中有人在说话,但现在一猫一人却装作没事人一样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他伸手把猫抱起来关进了卧室里,自己又走回到胡一鸣身边蹲了下去,用温柔又带了几分恳求的语气说道:“一鸣,我知道你没睡,为什么不想理我?我们谈谈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