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众人的议论,李霄云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再解释。
踏踏踏——
恰好就在此时,一辆马车,从不远处驶来,马车临近时,马车上,下来的是一位衙役,他抱拳说道:
“李半仙,我奉郡守之令,请半仙前往衙门一叙。”
“好,等我三卦结束,我就前往衙门。你若有事就先回去吧,不必等我。”李霄云回应道。
“郡守大人特地交代,一定要将李半仙接过去,小人还是在门外等待吧。
衙役抱拳,然后恭敬地站在马车旁等待。
……
两个时辰后,李霄云忙完便和衙役来到了衙门。
县衙堂屋。
卢郡守喝退左右,亲自泡了一壶茶招待李霄云。
“白杨半仙,卦断乾坤,名不虚传!这两日,本官的人在郡内暗访,发现了异乡人的踪迹,言行举止像极了朝廷中人,估计就是朝廷派来暗访的人!”
卢郡守沉声说着,言语中有着说不尽的忧愁。
他在平海郡做了近十年的土皇帝,平时作威作福,从没想过如今会面临满门抄斩的危险!
“所以,卢郡守请我来的目的是?”
李霄云坐在椅子上,揣着明白装糊涂。
“前段时间,清水县来了一位林公子,他跟黄县令和你都走得极为相近。本官不知道此次朝廷派人,是因为林公子,还是因为黄县令,还是说这里面有你李半仙的影子?”
卢郡守顿了顿,随后他身上的忧愁感消失,用着满怀杀机的语气说道:
“也许卢家灭亡,已经无力回天,但是至少现在本官还是郡守,本官拥有主宰全郡生死的权利!”
李霄云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卢郡守。
迟暮之际,还妄图用言语恐吓他,这只会让他觉得此刻的卢郡守,无力、可怜!
唉——
果然,卢郡守与李霄云对视了一阵,终是无力地发出一声长叹。
“不管朝廷之人,是不是黄炳添招来的,你有没有参与其中,这已经不重要了,卢家必灭!
本官叫你前来,是想和你做一个君子协议,本官愿意成就你的美名,做你的踏脚石!同样你受了本官的恩惠,替本官保全卢家血脉!”
卢郡守语气无力,但眼里还是闪过一抹杀机,如果可以,他真想一剑杀了李霄云!
但现在李霄云活着,比死了更有用处,但他此举,可以理解为是最后的挣扎。
“我说过,我可以帮你保全卢家血脉,你没必要,多此一举。”李霄云淡淡说道。
“但此举,能让本官更安心,来喝茶。本官也希望,在本官时候你能遵守这个君子协议。”
卢郡守亲自端起茶壶,为李霄云斟了一杯茶。
“不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郡守大人若想让我遵守协议,你将功劳全部推给黄县令即可,我活得长,你卢家血脉才能得以保全。”
李霄云没有客气,他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好一个白杨半仙,卢家栽到你手,不冤!”
卢郡守眼中金芒闪现。
他纵横朝堂多年,哪能看不穿此次朝廷追查颇有蹊跷?李霄云真能撇清关系?
卢家要是就这么被灭门,他肯定不甘心,为了保全卢家血脉,他留了黄炳添一命,卖给李霄云面子。
但要他就这么算了,他心有不甘,他不愿容忍李霄云久留世间,所以才会开口成为李霄云的踏脚石。
可是这点,李霄云早就想到了,怎会被他算计?
所以李霄云最后一句话,等于威胁。
“郡守大人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不过,卢家血脉不是我想保全就能保全的,朝廷下令株连,岂是我一介草民能干涉的?”李霄云揣着明白装糊涂。
“踏上这条不归路时,本官就为自己准备好了后路,平海县庄陈家庄是本官血脉。除了本官,连陈家庄的家主都不知道他是本官儿子,陈家庄钱财来路清白,本官暗中帮衬。
他们衣食无忧,半仙只需要在他们遇到迈不过的坎时,帮衬。”
卢郡守说完,就反复用尽了全身力气,陈家庄是他此生最大的秘密。
若是此次对手是他人,他根本不会将陈家庄供出,但他的对手是白杨半仙,若是死磕到底,恐怕连陈家庄也无法幸免。
“好,郡守大人放心。其实郡守大人不说,我也没打算向朝廷交代陈家之事。”
李霄云起身抱拳,正色说道。
“来,喝茶!”
卢郡守再次拿起茶壶,亲自为李霄云斟茶,眼里露出感激之色,心中忖道:
‘果然,外界的传言不可信!李霄云若是无法窥探地位太高之人,又怎么会知道我在外留有陈家庄血脉?’
“另外有件小事,我想要郡守大人帮忙,我想安排几人周游大乾想要通关路引…”
“……”
……
半炷香后。
李霄云以天色渐晚为借口离开,他们二人本是仇人,卢郡守也无挽留之意。
县衙门口。
钱广义驾着马车,回头看了一眼县衙,出声问道:
“公子,此次卢郡守找你,是妥协了吗?”
“妥协了,他做出了让步,也做好了领死的准备!”李霄云点头。
“他是平海郡的郡守啊!平海郡就这样变天了?公子真是神人,仅和卢郡守见了两面,讲了一句很有气场的话,就让卢郡守甘愿受死!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以后我和他人交手,先讲这句话,戳戳他人的锐气!”钱广义满脸敬佩。
这件事,他而从头到尾参与其中,却想不明白堂堂郡守,为何不直接下令处死李霄云?
这样,反而简单明了。
他更想不明白,堂堂郡守明明权力在手,为何会选择妥协,让步引颈受戮?
想来想去,他终于想到了问题所在,肯定是‘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这句话牛掰!
“……”
李霄云对此颇感无语。
小钱也就剩下在武道上悟性还不错,在其他方面的智商,他实在不敢恭维。
他这次和卢郡守博弈,看似简单,实则其中凶险,只有他自己知晓!
倘若,卢郡守对他不能算高位之人的传言深信不疑,那现在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所以,他何尝不是在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