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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那一年,程晚夏在寝室练听力,准备过英语4级考试。
宿管老师突然跑到她寝室叫她接电话,她很纳闷。
那个时候的手机已经非常普遍,即使是2G的诺基亚时代。整个寝室除了她以外,其他人都有手机。程晚夏其实觉得挺讽刺的,她读初中的时候就开始用手机了,可后来没钱交电话费。
“喂,你好。”
“程晚夏,你妈不好晕倒了,你快到市中心医院来。”里面,传来一个着急的声音。
“你是哪位?”程晚夏控制情绪。
“我是你王阿姨啊,和你妈妈一起在医院上班的。”那边又急又快的说着。
程晚夏把手机连忙还给宿管,拿起自己的书包就往外走。
她不紧张。
她告诉自己,没什么紧张,她一点都不用紧张。
她用自己平时打工的钱坐了一个出租车赶到医院,她询问前台去了她母亲的病房,她并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脸色有多难看。
“王阿姨。”程晚夏叫她,她母亲躺在病床上休息。
王阿姨看着她连忙说道,“你快去医生办公室,医生找你。”
“哦。”程晚夏点头,快速跑过去。
办公室里面坐着几个白大褂的医生,程晚夏询问后坐在一个医生的面前。
她低着头,手指打结,咬着唇。
“你妈妈的情况很不乐观。肺癌,晚期。”医生一字一句,不温不和的说道。
程晚夏猛地抬头看着他,似乎不相信。
“你妈妈在我们医院干了很多年了,有些小毛病都是我们这几个医生给她开处方让她去外面的药房拿药,便宜。近段时间,你妈妈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经常乏力,难受,我就给你妈安排了一次全身免费体验,结果,已是肺癌晚期。”
“还有救吗?”程晚夏抬头看着他。
她真的很平静,平静得让医生都诧异。
“就算做了手术,药物控制得好,也是迟早的事,但那费用太昂贵了,一般的家庭都承担不起,何况……”医生有些无奈,摇头,“你还是好好陪陪你妈妈最后这段时间吧,她应该是很爱你,身体出了那么大状况还一直坚持上班,也没告诉你一声,平时也经常听她念叨你……”
程晚夏突然站起来,跑了出去。
医生看着那个女孩儿背影,明明一副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模样,却硬是把自己的背挺得直直的,表现出自己很坚强的样子。
程晚夏没有去病房,跑出了医院。
她面前很模糊,她招来一辆出租车,去了安家的别墅。
那是3年后,她再次出现在这里。
她站在门口,推门而进。
佣人把她拦在了外面,说是夫人的吩咐。
她不哭,不闹,就安静站在门口,听说,他们的夫人和小姐去外逛街了,没有回来。
后来,下雨了。
夫人和小姐还是没有回来。
她等了很久,等到天都快黑了。
别墅的大门打开了,佣人说,让她进去,夫人在大厅等她。
她鼻子很酸,但是她没让自己哭出来。
她全身湿透,走在昂贵的地板上,客厅沙发上坐着安齐然她们一家,她看着安筱穿着白色的裙子,很干净很漂亮,像个公主一样。
“你来做什么?不是说过,别出现在我们面前吗?!”是朱沁兰,厌恶的声音。
她看到朱沁兰上下打量她的目光,满是嫌弃。
她低头看自己,觉得自己就像没人要的小狗一样。
“我想借钱。”她说,声音很小,却很清楚。
朱沁兰愣了两秒钟,笑了,讽刺的笑了,“你以为你还像以前那样,要什么我们都会给吗?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身份?!少丢人现眼!”
程晚夏咬着唇,唇被咬得泛白。
“我妈生病了,肺癌晚期。”她说,很冷静,她的目光淡淡的看着安筱,“需要一大笔手术费,但是我们没钱。”
“呵、呵。”朱沁兰又笑了,更加夸张的笑,“果然是善恶有报,时辰未到!看吧,报应来得真是时候。”
程晚夏故意忽视朱沁兰说的,她对着安筱继续说道,“不管怎样,她养了你15年,15年对你怎样,你比谁都清楚。”
“可如果我不是她来养,我的生活会过得好一百倍。”安筱冷漠的说着,口吻中似乎还带着仇恨。
但,安筱的脸色很白。
程晚夏知道,或许安筱还是有些不忍的。
所以,她继续劝说,“但如果当年她不是为了救你,这个秘密会一直保持到至今,她也不至于把自己陷入众叛亲离的地步,让自己这几年过得这么惨。”
“和我们家安安没有任何关系。”朱沁兰说道,“不是看在她当初那点良心,我们也早就送她去监狱了,而她对不起我们的地方多得多。安安,不需要对这种人心软。”
程晚夏看着他们。
突然,她跪在他们面前。
面前的三个人冷眼看着。
“就算是下跪,也没有任何作用。程晚夏,看在你在我们家呆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我好心提醒你,别在这里自取其辱。”朱沁兰说,口气依然冷漠。
原来,她是在自取其辱。
她抿着唇,抬头看着安齐然,这个一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的男人,“你愿意借我点钱吗?我以后会还你的,就算是卖身,我也还给你。”
她的眼眶很红,眼泪疯了一样的往下流。
她想要得到安齐然的同情。
她记得,她曾经只要一哭,他就会把毫无原则的把她抱起来哄她。
可此刻,他只是眼眸一抬,冷冷说道,“做梦。”
两个字,让她觉得,世界天昏地暗。
她蹲坐在地上,看着那么高高在上的一家人,她眼前模糊不清,依稀看到他们讽刺的笑,她觉得很难受,很心寒,她曾经最爱的两个人,这么一次一次的把她拒之门外。
她说,“安齐然,朱沁兰,安筱,你们记住现在对我的种种!最好烧香拜佛别让我程晚夏好过,要是哪天我好过了,我会让你们一家人,永远不得好过!”
这是,她用尽力气吼出来的话。
吼完之后,她跑出来那栋别墅!
她发誓,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再也不会!
……
程晚夏回到医院的时候,吴庆莲已经换上了自己衣服,看样子是准备出院。
“你做什么?”程晚夏拉着她。
这是第一次,她主动去拉她,和她有肢体接触。
吴庆莲有些发愣,看着她。
程晚夏把手放开,很冒火的说道,“你知道你病得很严重吗?”
“没关系,休息几天就好。”她说,嘴角甚至还微微带着笑。
“休息几天就好?!你是真的想马上去死吗?!”程晚夏怒吼。
吴庆莲怔怔的看着她,没有说话,眼眶却红了。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程晚夏完全受不了的尖叫,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狂飙,“既然当初把我送走,为什么还要把我弄回来,现在弄回来了,你说去死就去死,你要我怎么办?!要我一个人怎么办?!你这么可以这么狠心,这么可以!”
吴庆莲也哭了,两个人在病房中,哭得撕心裂肺。
后来,吴庆莲还是回家了。
现实就是,她们没有钱。
回去后,吴庆莲的身体状态越来越差,却死活都不去医院。
程晚夏用自己仅有的一些钱在医生那里偷偷的买止痛药,因为到了后期,吴庆莲已经痛得没办法入眠。
某一天。
程晚夏熬好粥给吴庆莲吃,她其实基本都吃不下饭了,那天,却吃了小半碗。
她拉着程晚夏的手,然后看着程晚夏的神色变化。
这次,程晚夏没有抽离。
“晚晚,你想知道我和你爸爸的事吗?”她说,嘴角有了一丝女人特有的幸福。
程晚夏没有说话,只听着她苍老的声音说着,“我和你爸爸是自由恋爱,在我们那村上,我和你爸都长得出类拔萃,结婚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后来改革开放,我们就到上海来打工,你爸学了开车,就给别人当司机,我一直闲着。你爸换了好几次单位,最后才找到给安家开车,那个时候我和你爸的生活条件也还行,但为了给以后孩子更好的条件,我们就商量着我也出去打工,你爸就给我找到在安家当佣人,想着都给一家人打工,也方便。而且安家有钱,出手也都大方。”
“渐渐地,我们在上海也买了房子,虽然很小,但我们却觉得很满足。想着条件都还不错了,就决定要个孩子,可怀了2年都没有怀起,我们心里其实也很着急,但那个年代,也不像现在这么开放,也不好意思提出来去医院检查,也就这么凑凑合合的过着。”
“我在安家当佣人的时候,安家夫妇对我都挺好,我在农村上做事情做得多,手脚麻利,两夫妇很信任我,我对他们也巴心巴肺。但有一天晚上……”吴庆莲突然顿了一下,似乎缓缓又释然,继续说着,“我记得那天晚上安先生和夫人吵了架,夫人回娘家去了,安先生很难受,喝了很多酒,我看着安先生那么不要命的喝酒怕对他身体不好就去劝他,让他少喝点,结果那晚上,安先生醉得太糊涂,把我当成夫人,就强迫性和我发生了关系。”
程晚夏抿着唇,沉默的听着吴庆莲毫无生气的语调。
“第二天安先生很后悔,他很爱夫人的,他求让我别说,他会给我一大笔钱,也会给阿王(吴庆莲老公的名字)涨工资,让我们条件更好。那个年代,出现这种事,是绝对不允许的,我也不敢说,只是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阿王,所以我借故说身体不好辞了工,就想着给阿王生个孩子,和他好好过。不知道是不是一门心思如此,没多久我就真的怀孕了。阿王高兴极了,抱着我又蹦又跳,像个小孩子似的,对我之后更是无微不至,一点重活儿也不让我做。我们沉溺在怀孕的喜悦和幸福中,渐渐淡忘了那晚上的不愉快。”
“破红那一天,阿王送我去的医院,但还未真正发作,医生让我留院观察。这个时候阿王刚好又接到安齐然的电话,据说他老婆今天也动红了,让他去接他们到医院。我看我现在也没事儿,就让阿王去,别耽搁了工作,阿王想了想,就去了。”
“然后,去了之后,他就没有回来了。”吴庆莲说到这里的时候,眼泪突然就流了出来,“据说是去的路上出了车祸,他追尾撞上了一辆大卡车,整个车子都开在了大卡车的轮胎下,说是速度非常快。阿王从来不开快车的,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他也不会那么横冲直闯。他总说,他要养我和孩子。”
“他离开医院没多久我就发作了,医生把我送去了产房,我生你的时候很痛苦,整整用了6个小时。可当我满心喜悦的把孩子生下来后,迎接的确是阿王死亡的消息,我当时恨透了安齐然,如果不是他,阿王不会开快车不会死!”
程晚夏不自觉的握紧了她的手,却还是静静的咬着唇,不发一言。
“警方把阿王车上的一个文件袋交给了我,那是阿王的体检单,体检时期是在我刚好怀起你但我们都还不知道的时候,而那个体检单上面,豁然的写着一个诊断结果,原发性不育。”吴庆莲看着程晚夏,“结果,你是安齐然的孩子。”
程晚夏捏紧的手指,唇咬得更紧了。
“我立马去找了那个帮阿王体检的医生,那个医生说,阿王很早就做了检查,但一直没有来拿报告,今天碰到他才给他的,听医生说,阿王来检查时很不好意思,所以医生对他印象很深刻。后来,我想,阿王之所以开快车,是因为知道了我怀的,不是他的孩子。”
“然后,你为了报复安齐然,做了把我和安筱对调的事情?”程晚夏很冷漠的问她。
“是。如果不是当初安齐然强迫我,我不会怀孕,阿王也不会死,我们依然可以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可就是因为安齐然,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趁着去看望朱沁兰的间隙,把孩子交换了,当时你们生下来一天而已,没人能够认得出来。我想,你本来就是安齐然的孩子,回到安家理所当然。可我当时的仇恨却强烈想要安家的人付出代价。于是,把安筱抱走了。”
当初,为什么在她被安家抛弃的时候,她不大声的说出来,她本来是安家的孩子!
现在,她却不想问了。不管是吴庆莲想要留住一个女儿在身边的私心,还是吴庆莲曾这样做过却被安齐然拒绝,不管哪种,她都觉的,毫无意义了。
“把安筱抱走后,不过一个月的时候,我就后悔了。但我却没有胆子说出来,安筱越来越大,越来越乖,我的心也变了,突然很想好好抚养安筱,让她在我身边长大成人,我一个人,太孤独。可后来,我已没有能力照顾她了。”
“所以,你就把她送了回去。然后,把我要了回来?!”程晚夏平静的问她,“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吴庆莲难受的说着,她艰难的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绿色本子,“这是妈妈唯一能够留给你的东西。”
程晚夏纳闷的看着她。
“地段虽然不好,不过总算是在市区的房子。是当时我和阿王的房子被占了之后的还房,因为各种原因耽搁了建设进度,才交房不久。房产证刚办下来。”
程晚夏眼眶突然红了,“你有这套房子,为什么不早说?”
吴庆莲没有说话。
“我们可以卖了,给你治病的。”程晚夏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我什么都没办法给你留下,这点东西,是怎么都不会动的。”吴庆莲虚弱的声音,肯定地说着。
为什么,明明,她都恨得要命,最后却让她心那么痛!
那么痛!
……
一个星期后,吴庆莲就死了。
死得很安详。
她死的时候,一只手拿着阿王的相片,一只手握着程晚夏,眼睛看着她一直放在床头上的,她和安筱的合照。
她想,最后那一刻,吴庆莲还是想见安筱的,却最后,都没有开口让程晚夏帮她。
吴庆莲这一辈子,为别人考虑了一辈子!
程晚夏还是把吴庆莲留给她的房子卖了,给她买了一块公墓,然后钱就所剩无几了。
她也没办法回去学校了,她无故不去上学2个多月,她也没有钱交学费,而在复旦那个人才济济的地方,她连奖学金都申请不到。
19岁。
她走进了社会。
而那个时候,19岁的安筱,已经拍了一个角色,进入了娱乐圈,有了一些名声。
她做过很多工作,夜总会的DJ小姐,餐厅的服务员,甚至清洁工,洗碗工也做过。每一样工作都很辛苦,工资却很少。
有时间,她也看看八卦,打发时间,于是看到了安筱和傅博文的绯闻,绯闻仅仅持续了一个月,就成了正式交往的男女。
她找度娘搜索了一下傅博文。
傅氏集团的大少爷,25岁,美国哈弗毕业,现傅氏集团总公司市场部经理。
所谓的傅氏,涉及证劵金融、房地产、餐饮、连锁酒店、连锁超级市场、汽车销售、私立学校等,傅氏董事长的身价在亚洲富豪榜上名列前茅,甚至在全球也榜上有名。
她觉得那句“傅董事长轻轻跺一下脚,上海城就要震动三尺”来形容傅氏的辉煌和富裕再贴切不过。
……
第一次见到傅博文是在她工作的那个大酒店。
她上菜的时候,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不为什么,就这么认了出来。
她下班的时候,看到傅博文去了客房。
然后,她跟着去了。
她没想太多,就是想要上上安筱的男人而已。外界传说,安筱和他感情好到如胶似漆,她就是想要看一下,这种如胶似漆,到底到了哪种程度。
她把自己脱得很彻底,站在他的面前。
她其实看到了他眼中的挣扎,但男人的下半身永远都比他的上半身动作快,那晚上,她上了安筱的男人。
那其实并不是一个美好的夜晚,程晚夏至今回忆起,都觉得如噩梦一样。
躺在一个自己不爱,不爱自己的男人身下承欢,这种感觉,她只能用麻木来形容。
第二天早上。
傅博文醒了之后看着她有些惊讶,他问她,多大了?
她说,已经成年。
他追问了很多次。
她都只说,已成年。
后来,他就走了,走得很潇洒。
没有给她一块钱,也没有对她多说一句话,就冷漠的离开了。
程晚夏后来也离开了。
她没想过再去勾搭傅博文,她觉得她没那么大的能耐。
但是一个月后,她怀孕了。
她很无措,她当时才19岁,她拿着那张化验单傻了一般。
可她没有犹豫,把孩子做了。她没那么大的能耐养这个孩子,她连养自己都养得这么艰辛,何苦让生下来受罪。
而且,她觉得,母凭子贵的戏码,肯定不会发生在她程晚夏的身上。
上流社会注重的门当户对,她从小其实,就清楚得很。
然后,她就一个人去了医院,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她甚至没有那么多钱做无痛人流,整个过程痛得她恨不得立马去死。
孩子做了之后,她连难过连修养的时间都没有,继续白天黑夜的上着班,维持自己最基本的生存。
2个月后的某一天,她在夜总会又见到了傅博文。
她其实以为,那一个晚上,傅博文并没有发现她,就算是发现了,估计也没有认出她。
可她不知道最后面为什么他会把她带到他那栋半山腰别墅。
他只问她,这段时间被别人上过没有。
没有。
就算是随便找个男人,也没有这么快。
然后,他们就顺理成章的发展成了这种关系。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程晚夏其实对傅博文真的存在幻想,不是女人对男人的幻想,而是,对她以后过上好生活的幻想,她其实过够了穷人的生活,她也奢望有一天,可以像原来那样无限挥霍,当然,她也一度怀疑过傅博文和安筱的感情。
但时间久了,她就懂了。
对于傅博文而言,她其实就是一个发泄器,他哪天有需要了,哪天就来用,从未有过所谓的“负责”!他爱的,很爱的,最爱的,只是安筱。
而傅博文之所以和安筱保持着纯洁的恋爱关系,都是因为豪门之间的礼数在作怪,有着门第之间根深蒂固的封建贵族礼仪。
当程晚夏想通这一切的时候,都是1年之后的事情,本以为可以靠着傅博文重新过上富贵的生活,本以为可以隔阂傅博文和安筱的感情,现在知道对于这个男人而言,她怎么都不可能爬到安筱的高度后,她开始变了。
她重新规划自己的生活。
能够钓到如此大款,对于她毫无门道的人而言,实属不易,所以,她不能和傅博文翻脸,依然扮演那个呼之则来挥之去的角色,但她不能这么毫不为自己考虑,她得想办法从他身上得到好处,除了精神上的报复,还得有物质上的得到。
她很认真的在想,对于她这种没有文凭的人而言,明星是再好不过的职业。不需要太多其他,只需要长得漂亮就行。
而她自认,长得还不错。
于是,她天真的想好了当明星。
比安筱更红的明星。
然后,她就开始对傅博文提出要求。
傅博文第一次一笑而过。
第二次依然一笑而过。
第三次,他狠狠的看了看程晚夏,讽刺的说道,“你有什么资本闯娱乐圈?无钱,无势,无背景。”
“不是还有你吗?”程晚夏嘴角一勾,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傅博文笑得更加讽刺了,“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程晚夏。”
他的意思在说,对他而言,程晚夏你什么都不算,就一个暖床的工具而已,她太自不量力了。
可程晚夏不甘心。
她被傅博文免费上了那么久,虽然她没忘记之前是为了报复安筱,为了上安筱的男人才和傅博文滚床单的,但现在,她觉得吃亏的,反而成了自己。
于是,她在挣扎,计划,安排中,和傅博文继续牵牵扯扯了2年。
在傅博文决定和安筱结婚后,在傅博文施舍了20万及一个角色后,结束了他们长达3年的地下情。
……
故事似乎已经讲完。
程晚夏整个过程一直很平静,仿若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小卫不忍的看着她,“很难受吗?”
程晚夏摇头,“不难受。只是一个过去的故事而已。必定,我已经走出来,很久了。”
小卫抱住程晚夏,“如果想哭,就哭出来吧,好受点。”
程晚夏靠在小卫的肩膀上,有点窄,但还合适,“我不哭,就靠着,休息一下就行。”
她真的不哭,也不想哭。
眼泪换不来什么的,只会徒增悲伤。
她一直都知道。
……
翌日一早。
程晚夏的性感照片就出现在了那本名叫《亚洲风尚》的杂志封面上,挑选的是她咬着言爵耳朵的那张,言爵的整个后背全裸,直到臀部位置,整个画面,除了程晚夏那张红艳的唇以外,其他都是黑白色,妩媚的眼神配搭几乎全裸的诱惑,给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下午时刻,程晚夏拍的所有性感照片放在了网上,很快就推到了头条的位置,引起无数人的关注。
有人说,那个女人,性感到爆。
有人说,那个女人,是有多风骚。
有人说,那女人的红唇,妖艳得让人想要咬一口。
当然,还有人说,这种女人,才爬上了傅XX的床,立马就跑到另外的一个地方卖弄风骚,是有多贱。
当然,也有人说,每个人都有过去,娱乐圈的世界本就复杂,能够这么坚强的走过来实属不易。
后来,居然还有娱乐圈资深人士出来发话,分析这个女人在娱乐圈的成长道路。当然,往往专家都是骗人的,不过倒是能够制造话题。
一时之间,她被流言蜚语推向了八卦的顶峰,那一刻,恍惚觉得,她真的因为最低级的手段,靠绯闻炒作,红了。
……
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一直平稳的行驶在宽广的大道上。
里面坐着的那个男人拿着那本名叫做《亚洲风尚》的杂志,整个人很淡定,眉目间看不到任何异样,他只是默默的拿着,看了很久,仿若在看封面上的人,也仿若,只是透过封面在想事而已。
那个僵硬的动作不知道保持了多久,司机小刘已经把车子停靠在了上海浦东机场的门口,连忙为他开车门,“傅先生,到机场了。”
那一刻的傅博文似乎才有一点感觉,他抬眸,看着小刘,把那本杂志随手拿在手上,优雅的下车。
小刘连忙去后备箱拿出傅博文的行李,恭敬的递给他。
傅博文接过,把杂志还给了小刘,薄唇微动,低沉而磁性的嗓音轻言问道,“他给了你多少好处?”
小刘整个人一愣,直直的看着傅博文。
“我说,傅文渊给了你多少好处?”傅博文眼眸一紧,凌厉的眼神一扫而过。
仅仅一秒,小刘整个人已经起满鸡皮疙瘩。
“回去给我传个话,这点小事对我傅博文不算什么,让他坐稳自己的位置,日、后、见。”
说话,傅博文转身离开了。
高大的背影,优雅的脚步,不缓不急的离开。
小刘像是突然被人狠狠捏住了喉咙一样,半天呼吸不过来。
他一直都知道,傅博文很厉害的。
他只是不知道,傅博文这么厉害,仅仅这么两天而已,他知道了一切。
可是,他能有什么选择,他终究明白,在这样的危险人物之间,他早晚都会成为牺牲品……
……
傅博文坐在VIP候机厅,漫不经心的玩着手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了伪装自己的情绪。
或者是从真正认清了这个傅氏大家族开始,那一刻他明白,太过单纯的自己,结果只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手机突然跳出一条短信,点开。
“放心,我会努力一直在这个位置上,等你回来。——傅文渊”。
傅博文嘴角微抿,一条僵硬的弧度在他唇边形成,他手指捏着手机,骨节微微发白。
电话铃声突然在此刻响起,他看着来电,缓和一下情绪。
他承认,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让自己这么动气了。
接起电话,“安安。”
“博文,你走了吗?”那边传来安筱急促的声音。
“在机场候机厅。”
“我来送你。”
“不用了……”
“我马上过来。”说完,安筱已经挂断了电话。
傅博文有些无奈,放下电话,整个人靠在按摩椅上,闭上眼睛,假寐。
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程晚夏的?
他为什么会喜欢程晚夏,安筱不管任何方面都比她好一万倍。
他现在真的觉得自己,果然是在犯贱。
他不自觉的摸出了手机,输入一连串数字,看了好一会儿,点下拨打键。
电话响了一声、两声、三声……N声。
傅博文自嘲的一笑,准备挂断时。
“傅博文。”那边传来程晚夏单调的嗓音。
不温不热,不咸不淡。
“会等我回来吗?”他问。
如果说犯贱是一种病,他承认,他患病了。
“不会。”依然冷漠,单调。
“好。”他说,好。
听不出来任何语气的一个字。
程晚夏抿着唇,指甲抠着车座位上的垫子。
电话沉默了至少半分钟。
程晚夏说,“没事我挂电话了。”
然后,她真的挂了电话,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湛蓝色的天空。
上海的天空,何时这么晴朗清澈过。
“晚晚。”小卫叫她。
她回头,嘴角甚至还挂着招牌的微笑,“什么事?”
“傅博文打来的?”
“嗯。”依然微笑。
“他说什么了?让你……”脸色那么难看。
小卫没有说出来后面半句,因为此刻的晚晚并不想被人看穿。
“没说什么,就说让我,好好过。”
“哦。”小卫看着她,明知道她在撒谎,还是选择闭嘴。
其实,她很想问她,傅博文在你心中,是不是并非你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所谓?
“我们是去北京参加活动?”程晚夏从包里面拿出粉底往脸上拍,透过化妆镜,她看到自己的眼眶有些红,于是,她多打了些粉。即使,并不能掩饰什么,只是在让自己平静。
“哦,那边一个超级商场开业,我们去走台,剪裁,比你拍一场戏利润高太多了。”
“那很好。”她喃喃的开口,似乎在确定什么。
车内陷入沉默,一路往机场开去。
……
安筱是20分钟后赶过来的。
那个时候,傅博文正准备过安检。
安筱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远远的有好几个保镖一直注视着她的周边。
“博文,我会等你回来的。”安筱红着眼眶。
他微笑着看着她,“我不值得你在我身上花心思。”
“但是我会等你。”安筱非常执拗的说着。
傅博文无奈,“好的,为了你,我会好好保重我自己。”
“为了你,我也会好好保重我自己。”
“我准备过安检了。”傅博文示意前面的人流方向。
安筱吸吸鼻子,“可以抱一下你吗?”
“做不了情人,我也可以做你的哥哥。别把自己搞得那么委屈,会让人心疼的。”傅博文宠溺一笑,张开手臂,“过来吧,安妹妹。”
安筱扑进了他的怀抱。
依然和记忆中一样温和踏实安稳的怀抱。
可是这个怀抱,她再也不能独享了,再也不能!
她觉得很委屈。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从她们生下来那一刻开始?还是从她们的人生错位那一刻开始,她就总是在程晚夏之下,总是被她占有,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她眼眸一紧。
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一开始就是属于她的,永远都是属于她的!
永远!
傅博文不知道安筱在想什么,他推开安筱,“我真的要走了。”
“再见。”
傅博文弯腰在安筱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好好照顾自己,再见。”
转身,离开。
……
程晚夏看到傅博文走了,也看到了安筱那久久注视,依依不舍的目光。
她准备去另外一边安检,去北京,就好死不死的碰到了那么兮兮相惜的两个人,依依惜别的画面。
是有多让人感动?
她不知道,她只觉得,很好笑而已。
她其实这段时间是有点乱的,尽管她总是强迫自己往自己的方向想,强迫自己接受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路,但是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突然觉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果然真的就只是,一堆乱七八糟,不值得去梳理,不值得去深思。
她登上去北京的飞机。
她不知道她以后的路会怎么样?
红得一塌糊涂,不温不热,还是,彻底淹没在娱乐圈。
她不想多想。
她只想就这样,在有心人的安排下,在自己的努力下,走出自己的路……
不多时,飞机起飞。
另外一辆飞机,也同时往另外一个方向起飞。
天南地北,从此,各自一方。
------题外话------
小宅要月票。
嗯,对,那是小宅码字的动力!
……
下章预告:
程晚夏出名了么?有多火?!
傅博文回来了,和程晚夏的第一次见面,会怎样?!
5年后,大家是不是都变化了呢?!
期待明天的《好久不见,绯闻女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