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摇摆着腰肢缓缓离开的萨拉,阿德里安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变得阴沉了下来,看着丢在脚边的水管,从中涌出清澈的水流,瞬间被地面上燃烧出的黑灰,染成了如同墨水一般的黑色。
看了看手中那份已经签了字的辞呈,局长潦草的签字,就像他着急让自己滚蛋的心情一样急不可耐,还真是敷衍啊,事情一尘埃落定,而当初那些挽留的话,如今看来还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不过,很多时候事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就像这些看起来像是墨汁一样的水一样,即便无论如何相像,他们也永远成不了墨汁。
就像他一直不相信埃里克?沃森真的是造成如今眼前一切都凶手一样,同样对于这个家伙的死,他觉得更加的可笑。
那个家伙实在是太敷衍了,好像已经摸清了巴黎当局根本不会对于他莫名其妙的死因造成深究,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跳出来反驳这一切。
不过阿德里安可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起码他不愿意看到这些人,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事情之后,依然毫无悔意,总想着想方设法将自己从漩涡中心捞出来。
或许那块一直带在胳膊上的百达翡丽对于埃里克?沃森,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所以在那具被烧的可能让艾达来都分辨不清的尸体上,并没有出现这块表。
他十分确定,即便是埃里克?沃森的胳膊被撞断,那块表依然会很忠诚的出现在他应该出现的地方,但是那块昂贵的百达翡丽,现在并没有出现在这片残骸之中,这实在是一个大大的破绽。
可是现在没有人会花费心思,去证明这个死人会不会是埃里克?沃森,因为对所有人来说,有时候真相并不重要,主要是事情的发展会不会自己有利。
很不幸,现在阿德里安辞职了,作为亲自见证埃菲尔铁塔倒塌,世世代代生活在巴黎的人,脱去身上的制服的同时,他还是一个有正义感的男人。
无论这件事情对于谁又有利,已经和他没有了任何关系,他只想揪出那个真正的凶手,看看到底会是谁,才会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出来。
不过,丢掉警徽的他,同时也失去了身份的最大倚仗,失去了很多便利得条件,不过还好,至少他有着一个还算聪明的脑袋,以及早已想清楚的思绪。
要找到凶手对于他来说,简直算是大海捞针,甚至就现在来说,他还不知道那片海在哪里,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不过,他可以先找到另外一个人,埃里克?沃森每个人都是有脾气的,而且看起来这个家伙当初对于那些记者的反击,看起来他并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甚至算不得有点小肚鸡肠。
埃里克几乎不能忍受那些伤害过他的人,他总会抓住机会给出最有力的反击,来让他们紧紧闭嘴,然后对着他哑口无言。
如此他的栽赃陷害,还有让他竟然还得伪装出自己死亡的样子,每个人都不会喜欢死亡,无论是真是假,这都绝对算不上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他现在心里一定在狠狠发誓,一定得揪出那个凶手,然后让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通通奉还回去。
不知道到那时,自己辞呈上签字的主人,会不会看见自己最疼爱的秘书萨拉,再也没有往日的兴趣,战战兢兢的在办公室中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应对。
可是那个时候,恐怕愤怒的巴黎人民,会被这种深深的欺骗,有熟络的拿起横幅将警局围住,发出愤怒的抗议声,唯一消除这些都办法,恐怕就是他和自己一样,从那间警局中滚出来。
失去身份的他,恐怕再也不会像往常那样耻高气昂,虽然他拥有着胖乎乎低矮的身材,可是总是会习惯性的将腰杆挺的壁纸,然后高高挺起胸膛,带着一种迎面而来的威慑力,不过,恐怕以后,让的腰杆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不过,再次之前他还是需要证明一下自己的猜测,埃里克的死亡或许会欺骗很多人,或许会欺骗整个世界,但是唯有两个人是他永远不会欺骗的。
拿出手机略微思索了一下,阿德里安拨通了他堂姐的电话,虽然并不经常联系,不过血缘之间的关系,让他们之间偶尔还是会互相帮些力所能及的小忙,当然,也只能是小忙。
听着听筒中传来熟悉的声音,似乎听着有些疲倦,甚至还带着些许颤抖,阿德里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自己的堂姐无精打采的开口说道。
“抱歉,我现在在工作,该死,伦敦的冬天,简直是整个欧洲最难捱的冬天,听着,阿德里安,我想要不了多久,你就得去夏尔?戴高乐机场去接我了。
好了,如果没有什么急事我要挂掉了,该死,埃里克那个家伙已经死掉了,为什么还要守在这里,我可不认为他的妻子有什么新闻的价值”。
像是在市政公园那个角落的别墅外,即使身上穿着厚重的棉衣,可是依然还是感觉被丢到了冰窖中的阿曼达,无奈的跺了跺脚,看样子他们还得在这里停留很长的时间。
冬天的新闻总是会比其他季节少了很多,甚至就连体育周报,那个在他们这些纪实记者看来,像是永远不缺发新闻的板块,在冬天也会因为冬歇期的到来,不得不去守在那些粗暴无礼的球员的别墅外,忍受着寒冷,只为拍到几张清晰的照片,如果有陌生的女孩进入那栋房子,简直就再好不过了。
可是她呢?阿曼达有些郁闷的抱怨了一句,见鬼,她是一个在日进物欲横流的社会中,算是一直坚守着底线的记者,虽然如今的纪实记者日子过得并不轻松,可是她依然可以跳槽到娱乐版面或者其他板块的意思。
她觉得自己肯定永远也学不会那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正准备挂断电话的阿曼达,忽然听到听筒中这传来急促的声音,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自己这位堂弟今天难道真的有什么急事吗?毕竟他们那里刚刚发生了让人惊悚的事情,而他正处于漩涡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