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鱼尾峰一样的山脉模型面前早已准备好一道通向半山腰的梯子,看起来很是体贴的为即将登山的昆汀?德纳罗准备着,当站在面前时,一阵冷风带着山上那些不知从哪里运过来积雪的冷气,毫无阻碍的穿过他身上那层单薄的纯棉衬衫。
突然心中涌起一阵后悔,刚刚为什么要脱掉那件西装,美利奴羊毛的面料相比起这件衬衫,实在是太保暖了,他可不想在见到那所谓最浪漫的事之前,就被狼狈的冻死在这里,那实在是太可笑了,他可以想象到,他的那群狼朋虎友可能会有一瞬间的哀伤,嗯,应该至少会有一瞬间的哀伤吧,然后会爆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将之前的那如同幻觉的悲伤,抛之脑后忘记的一干二净。
双手抓着像是被冻僵了的铁梯,有些湿润的手掌像是被黏在上面了一样,泛出一股被针扎一样的疼痛,昆汀?德纳罗咬了咬牙,回头对凡娜莎说道,“我背你吧”。
该死,无论在什么时候,自己总是对女人,漂亮的女人狠不下心,而自己的父亲总是会因为自己的这个特点,把他叫到那个沉闷的书房中,开始一套枭雄主义的长篇大论,而自己无论说出什么,他总是有一万种方法把自己说的哑口无言。
可是这个世界上谁也无法改变谁,最愚蠢的事情就是哪怕你是他的父亲,想要把自己的儿子,改变成自己想象中的那个模样,这完全是可能的,每个人身上的特质都是独一无二的,就像杰斯塔?德纳罗也就是自己的父亲一样,他身上的缺点也很明显,他总是会想要一个人独享一大块蛋糕,可是总会有一天,当一块足够大的蛋糕出现的话,这个做事不留余地的人,会被活生生的撑死,然后带着这个声名狼藉的家族永远堕入深渊之中。
身后背着身体微微颤抖着,在自己背上留下一种很舒服触感的凡娜莎,那看似丰腴的身体,其中并没有看上去那样重,反而两个人贴在一起的身体让原本有些寒冷的身体,逐渐变得温暖了起来,昆汀?德纳罗感到了背后那个漂亮的花瓶身体传递过来的恐惧还有紧张,裂开嘴角笑了起来,“嘿,凡娜莎你是一个模特没错吧”?
“对,没错我是一个模特,可是现在玩觉得我是一个小丑,被剥光了衣服丢在了这么多人面前”。凡娜莎两排漂亮整齐的牙齿,随着话声其中夹杂着一阵急促的碰撞声,此时恐怕她心中更多的是后悔,那个老头虽然比起现在这个来自意大利的年轻人,显得丑陋身材也臃肿的多,可是他永远也不会带着自己落到如此境地。
像是感受到了背后凡娜莎的悔意,昆汀?德纳罗撇了撇嘴,双手加快了攀爬的速度开口说道,“想象一下,你现在站在全世界独一无二的T台上,再向恐怕是整个伦敦最有钱,金字塔尖的那一部分人展示自己,这些观众我敢保证任何品牌都不可能同时把这么多富豪同时聚集在一起。
而我呢?虽然是一条冲上沙滩的鲨鱼,可是无论什么时候,鲨鱼永远都是鲨鱼,可不是鲶鱼可以比的,任何忽视他的人,都要为此付出代价,我保证凡娜莎,今天晚上你会和我出现在圣詹姆斯康莱德酒店的,记住你的承诺”。
说着脚下用力踩着最后一节铁梯,登上了一块还算平摊的地方,遥遥看着下面正仰望着他的那些宾客,昆汀?德纳罗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恶趣味,这场婚礼实在是太单调了,单调的让人压抑,根本没有半点婚礼上的欢快,张开双臂像是要将整个庄园拥入怀中一样,嘴里大声喊道,“Iamthekingoftheworld”。(我是世界之王)。
下方随着这声可能出现在无数电影中的台词,传入他们的耳朵时,忽然出现了一刹那的寂静,然后爆发出了一阵吵杂的笑声,就像是看到了一个被绑在绞刑架上即将被烧死的囚徒一样,在临死之前喝了一瓶威士忌,然后这个酒量并不算好的人,就开始忘记了自己的处境,而现在的昆汀?德纳罗,就像是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一样。
很快,庄园后边出现了几架漆黑的直升机,下方用钢索吊着一个硕大的白色箱子,随着上面巨大的螺旋桨刮出让人睁不开眼睛的狂风,出现在了那个鱼尾峰的顶端,然后快速的朝上升高。
克劳德拿着话筒虚眯起双眼,看着上空的直升机伸手比划了一个大拇指的动作,然后开口说道,“先生们,女士们,下来我们一同见证一下,这个世界最惨烈的灾难会是什么样子的,同样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爱情,而最有名的爱情之一,我想很多人心中会想起泰坦尼克号上的杰克和罗丝,或者和这位站在鱼尾峰上的昆汀?德纳罗一样来自意大利的罗密欧和朱丽叶。
这些爱情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都是悲剧,可是很不幸,虽然我很喜欢看这些带有悲剧色彩的小说和电影,可是自己却不希望发生在自己身上。
而且今天我希望在这里,告诉大家无论你手中的权利有多么的大,你的账户上又多少数不清的数字,可是在不可抗拒,随时都有发生的灾难面前,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我们和普通人没有区别,那些权利和财富并不会让上帝多看一眼”。
随着克劳德的话声,盘旋在天空中的直升机像是得到了指令一样,下方那个方形的大箱子,忽然像是一只张开嘴巴的毒蛇一样,从中间徒然分开,让里面那些凝固在一起的积雪,如同凝视的砖块一样从上面落了下去。
在空中凝聚一团的积雪,分散开来迷惑了众人的视线,几乎一瞬间就将站在下方的两人掩盖在其中,而山峰上原本就残留的厚厚一层积雪,在一阵颤动中如同海面上掀起的巨浪一样,也从山顶拍打了下来。
转过身体不在去看这场和雪崩并没有什么区别的一幕,埃里克知道昆汀?德纳罗完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个刚说过不久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拒绝德纳罗友谊的家伙,就这么在众人面前被羞辱了。
忽然一声气急败坏的叫声传了出来,让埃里克身体豁然紧绷了起来。
“Goldenhi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