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有些惊慌失措的话声,让汉尼拔紧皱起眉头看着那群陷入幻境之人,正自导自演一场法国大革命的宫廷剧。
不等汉尼拔回答,埃里克看着周围燃烧的火光,那种和灯光完全不同的色彩,让这个石窟蒙上了一层昏黄之色,那种想着傍晚的落寞,是随着科技发展,那种更多出现的冷色调灯光所完全不具有的。
而面前这个拙劣的舞台剧,虽然台上的演员的表演看起来异常荒诞,更像是一个生硬的喜剧表演一样,可是还是掩盖不了其中那和当初他们陷入幻境时,完全不同的境遇。
埃里克看着一脸茫然的汉尼拔,半蹲在地上,紧紧的靠在船舷上,在周围那些粗糙石壁上的巨大虚影笼罩下,挥舞着双臂,任由火光的照耀下,像是出现了两片挥舞着的翅膀,嘴里飞快的开始说道。
“嘿,看看,这可是不是幻境,最起码不是我们当初所遇到的幻境,想想看,当初我们两个,喝掉那些清澈甘甜的泉水后,就像是吃了安眠药一样,对,没错,就是安眠药,然后做一个漫长的身临其境的噩梦,可是最关键的,我们都是单独的个体,都是被来自内心的恐惧所带领去那最不愿意面对的一面,比如说你,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艾哈迈迪,那个带给你屈辱的人”。
说着,埃里克看着脸上露出尴尬之色的汉尼拔,眼角抖了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不过想想看,我们当初就像是一个个单独的个体一样,最多是嘴里下意识的说出一些话,可是他们完全不同,像是被串联在了一起,被这些蒸发的水蒸气,带入到一个早就有了剧本的幻觉之中。
想想看,无论我再怎么猜测,阿尔法希姆绝对和法兰西扯不上什么联系,他出生在中东,中途去美利坚留过学学过管理而已,像你们这些有钱的家族,很多都这样干,这并没有喜气的地方,可是现在呢?他哪怕自诩入住了白宫,或者说他是美利坚第一任总统乔治?华盛顿,我都觉得还能说通。
可是拜托,路易?菲利普国王,我甚至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知不知道那个七月革命后法兰西的第一任国王,他们之间我实在想不想到为什么阿尔法希姆会想着扮演成这个家伙。
而且看看那些佣兵,现在扮演成了路易?菲利普这个目前看来,昏庸无度的几圈领导者手下的一帮爪牙,想到了什么吗?
他们开始在我们面前准备演一场电影,除了设定好的剧本,那些愚蠢的佣兵,可不会有心思去了解法兰西历史上那些大革命。
除了这些幻境是故意已经设定好了剧本,我实在想象不到到底还有什么办法,会让他们在我们眼前,上演这么一场拙劣的喜剧。”
随着埃里克的话声,那些单膝跪地的佣兵,像是双手押着犯人一样,摆出了一个让人看起来十分别扭的姿势,开始缓缓走了甲板,义无反顾的向那根燃烧着铜柱的火焰走了过去。
犹如飞蛾扑火一般,这些陷入幻境的佣兵,就保持着这种姿势,在刚刚阿尔法希姆那扮演成路易?菲利普国王的命令声中,押解着那些并不存在的犯人,甚至在距离那根铜柱异常接近的时候,都能看到身上的白袍开始扭曲起来,头上深棕色的头发开始肉眼可见的卷曲起来,然后随着发梢亮起的火星,开始飞快的燃烧起来。
炽热的温度丝毫没有阻止他们前进的脚步,毫不畏惧的走进火焰之中,身上那层现代工业的产物,纯棉的白色长袍上瞬间燃烧起的火焰,像是助燃物一样,让那些从幻觉之中走出的佣兵,身体开始扭曲起来。
凄厉的哀嚎声顿时从那些火焰中传了出来,而甲板上蹲着马步,身体像是完全违反了重力的阿尔法希姆,正半靠在哪里,正常人完全做不出这个动作,就好像懒慵的靠在沙发上一样,手指不断的敲击着座椅的扶手,正冷眼看待着一幕。
甚至随着那些身上燃烧着火焰的佣兵,胡乱挥舞着双手,阿尔法希姆嘴里哼出了欢快的小调,脸上露出了愉悦的表情。
“愚蠢的罪民,让你们浑身鲜活肮脏的血液,接收神灵的净化,成为最忠诚的信奉者,洁白的羽翼,随着火焰的燃烧,去地狱中守护最纯粹的生命”。
随着阿尔法希姆嘴里那股如同公鸭叫声一般的法语刚刚出口,那根直通石窟顶端的铜柱,燃烧的火焰骤然化成了一条红蓝相间的巨大眼镜蛇,身上那些鳞片在眼前开始飞快的脱落,然后长出了一根根翎羽,三角形的脑袋上,那一双阴冷的竖瞳已经鼻孔逐渐退化,最终只留下了一张血盆大口,将自己那根长满羽毛的尾巴一口吞了进去,
而铜柱周围那些佣兵,在这条突然出现的衔尾蛇凝视的火焰中,就像是脆弱的纸片一样,身体开始众人眼前慢慢消失,最终消失不见。
突然安静下来的空间,紧接着响起了犹如热闹的集市中,那种喧嚣的声音,无数嘈杂的声响让阿尔法希姆紧紧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了不悦,左右环顾之下,身边那些忠诚的护卫,早已在刚刚被自己的命令下,被那些火焰吞噬。
随着那些喧闹的声音愈演愈烈,埃里克伸手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认为自己是不是也被这些烟雾所迷惑,耳边确实出现了像是起义一般,生活在法兰西的民众,正吵吵嚷嚷着要推翻他们的君王,来自那位起义的领袖,路易?菲利普。
脸上那丝惊慌转瞬即逝从眼前消失,看着阿尔法希姆脸上强装出的镇定,埃里克心中一沉,这些绝不是简单的幻境就能解释的,他十分确认,他和身旁的几人,都完完全全听到这些用清晰的法语说出的抗议的声音,甚至还有那些金属碰撞出的铁鸣声。
不过阿尔法希姆这个样子,让他莫名想起了那位来自东方古国可能算是最有名的军师,诸葛孔明的那个空城计,不过空荡荡的甲板,以及那低矮的船舷,哦,不,可能是沉迷于幻境中一览无余的巴黎战神广场,可没有那些高大的城墙,来让他演这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