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手中的罗盘发出清脆的响声,克劳德甩了甩脑袋,将刚刚出现在脑海中杂乱的思绪像是要甩出去一般。
血色的右手在月光下带着金属那种特有的冷冽光泽,抓着罗盘的边沿,看着那飞快的旋转的圆环,逐渐放缓了了速度,然后中间那个小孔中的黑色戒指,像是活过来了一般,黑色衔尾蛇身体上那些竖起的羽毛血色的边缘,泛起了淡淡的红芒,然后舒展开身体游了出来。
摇摆着的黑色躯体,身上那些栩栩如生,却看起来格格不入出现在原本蛇类根本不会出现的翎羽,正缓缓拍打着,带着这条黑色衔尾蛇飘在罗盘上,忽然长大了嘴巴朝着火焰峡谷发出了一声类似龙吟的吼声。
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一幕,克劳德愣了愣,隐藏在面具下的脸庞,眼角剧烈跳动了起来,哪怕他在喜马拉雅山脉中早已亲眼见过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还有在家里先祖冒险的日志中翻看着那些如同鬼神故事的文字。
虽然其中可能看起来比眼前这些要夸张一万倍,可是都不如现在来的震惊,他发誓,毫不夸张的说木棉花庄园下的实验室,起码领先于外界那些公开的实验室至少二十年,这枚在爱德华?利文斯顿就已经得到的戒指,早就已经不知道被研究了多少了次了。
除了金属的质地虽然特殊了一点,但是也根本谈不上正规,如今这些早已被研究透彻的东西,就像是复活了一样。
就像如果有人告诉你他见到了灭霸,那个长的像是紫薯成精了一样的家伙,带着非主流一样五颜六色的宝石手套,随手打了个响指,星球上的生物直接死了一般,恐怕自己只会对他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可是如果你走在街上,有人指着路边随处可见的电线杆,告诉你这个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自打你来到这条街道上,就一直存在在这里的电线杆,一条成精的蟒蛇,哦,见鬼,恐怕你会翻一翻白眼,然后指着自己的脑袋,劝他去精神病院好好看一看。
心里想着一把抓起身旁同样愣在原地的薇薇安,克劳德双腿传来一阵机械的响声,登在地上的双脚,奔跑间将沙子高高扬起冲进了沙尘暴之中。
右手稳稳端着那枚金属的罗盘,丝毫没有因为身体奔跑中的颠簸有半点起伏,跟随着不时发出龙吟声衔尾蛇不断扭动着身体,那并没有五官只有一张长大嘴巴的脑袋所指向的方向,克劳德没有理会腋下薇薇安发出的惊呼声,冲进了如同迷宫一般的火焰峡谷,在其中的缝隙间撒腿狂奔。
直到罗盘中衔尾蛇忽然直立起身体像跟标枪一样,嘴里发出一声让人忍不住跪拜在地的龙吟声,接着很快又蜷缩起身体,恢复了那副毫不起眼的戒指模样,掉落下罗盘之上。
“哦,该死,你弄疼我了”。薇薇安不满的站在地上揉了揉被弄得生疼的身体,看着克劳德黛眉紧皱开口吐槽道。
接着像是反应了过来,看着峡谷外那虽然弱了许多的沙尘暴,而在峡谷内部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而且罗盘上那枚毫不起眼的戒指在刚才更像是幻觉一样,伸手拿过那枚表面粗糙的衔尾蛇戒指,薇薇安眨巴着一双美眸,还是不可思议的问道,“刚刚是真的吗?不会是类似海市蜃楼一样的把戏”。
“抱歉,我不知道利文斯顿家族血脉中有没有魔术师的天分,不过至少我知道我没有,亲爱的,我会送你一枚这个世界上最昂贵的戒指,这枚丑陋的戒指带在你的手指上恐怕不太协调”。克劳德摊开手掌放在薇薇安面前,开口笑道。
薇薇安装作把戒指捏在手心,微微朝后退了一步笑道,“可是亲爱的,我觉得这个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瑰宝,而且在婚礼上,穿着洁白的婚纱陪着这枚黑色的戒指,你不觉得很协调吗”?
说着,看着对面依然无动于衷的克劳德,无奈的耸了耸肩将戒指放在了他的掌心,“ok,我只是开了一个玩笑,然后呢?我们被你你手中的衔尾蛇带到了这里,难道那个装着巨灵邪念的瓶子就在这吗”?
“下面,我们现在就要找到下去的路,肯定就在犯错,人会犯错但是哒仑摩之盘永远不会犯错”。克劳德小心翼翼的收好罗盘,想了想并没有将戒指重新带在脖子上,直接套在了右手血色手掌的食指上。
看着周围粗糙的岩石,上面一层层像是千层饼一样风化痕迹,克劳德用脚在地上抹起来,然后重重的踩了两脚。
并没有那些沙子的沙沙声,反而更像是岩石被撞击的脆响声传来,两人连忙将脚下的沙子清楚干净,看着一个巨大的六芒星和炼金术阵的雕刻重叠在一起,克劳德松了一口气,看着这个和当时自己和斯内德在最后一次和一直唯一能感受到一点家族亲情的老人见最后一面时,他用那长满了老年斑,变得骨瘦嶙柴的手掌颤颤巍巍的帮他画出了这个符号,告诉他这就是入口,然后就无精打采的摆了摆手。
当第二天清晨,正准备去拜访可能没有几天的老人时,却和一直跟随着爷爷的理疗医生,惊慌失措的撞见在了门口,当随着那个和已经一头白发的医生在此看到这个利文斯顿家主时,他已经坐在书房中那张最熟悉的椅子上,虽然上面甚至可以看见一些针线修补过的痕迹,可是自己的爷爷一直舍不得丢掉这个和自己一般年纪的老旧椅子,每天总会把几乎和睡觉一样的时间,甚至更多的时间放在这张椅子上,坐在上面带着老花镜处理着一些家族的事物。
终于,那如同临终遗言一般的话,其中所说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想起了那张苍老的脸庞,眼角开始看疯狂抖动了起来。
“没事吧”,薇薇安像是感受到了突然沉默下来的克劳德,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身体在散发出冷意,沉吟了一下轻声问道。
克劳德摆了摆手,指着脚下那个繁复的标志,咧开嘴笑了起来,“我很好,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了,知道吗,在爷爷的书房里,他亲手帮我绘制这个东西,然后我们终于找到了…………”
不过,随着那看似高兴的话声,狰狞的黑色骷髅面具上镂空的双眸,那被冻伤了皮肤的看起来有些渗人的眼皮却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