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无边无际的金色沙漠中,无数密密麻麻的沙丘像是海面波涛起伏的浪花一样,在天空中那轮妖艳的太阳照耀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一个长条装的坑洞边上,仰面躺着一位浑身沾满早已凝固鲜血的身体,早已没有生息的脸庞上,嘴角那一抹满足的笑容和那些刺眼的鲜血一样凝固在了脸上。
蹲在地上的埃文斯正红着眼眶仔细的擦拭着乌列尔胸前那枚银色的吊坠,将镶嵌在里面照片上的血迹很快擦干净,然后想了想默默的放在了他的胸口,然后拿起手机拍了张这个看起来有些狼狈的尸体,魁梧的身体竟然随着不断抖动的肩膀,竟然传来了一阵哽咽声。
默默的站在埃文斯身后,埃里克已经在之前他絮絮叨叨有些语无伦次的诉说中知道了眼前这位叫乌列尔的事情,看着他摆放在胸口的那枚银色吊坠,他也不知道到底这样做值不值。
一个连死亡都不惧怕的男人,在双手和左腿受伤,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身手,在人生最灰暗的时候,自己最心爱的人,竟然抛下了自己和两个孩子,转眼间转投了别的男人的怀抱,而他却当了一个像是司机一样的职业,账户里的钱足够他去买一片地安安稳稳的当一个农场主,可能这样是想给心里的某个人看吧,他并没有自暴自弃,他虽然受伤了,可是依然可以动,依然还可以像往常那样照顾孩子。
想了想埃里克上前拍了拍埃文斯的肩膀,低声说道,“帮忙照顾他的两个孩子吧,嗯,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
“他是为了救我,阿迪娜和米迦勒以后就是我的孩子,好了,我们也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埃文斯说着,蹲下身子轻轻将乌列尔抱起,然后放进了面前的坑中,想了想将一边那个早已被烧焦上面带着血迹的金属片,看着上面那朵如今有些刺眼的黄色四叶花标志,放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将周围的沙子缓缓的推了下去。
半晌后一个看起来比周围那些沙丘小上几分的沙堆出现在眼前,埃文斯耸了耸肩,仰头看着天空,喃喃自语道,“好了,我把你的“老婆”也放进去陪你了”,然后擦了擦双眸的泪痕,转身朝那边早已平静下来的飞机残骸走去。
那堆烧的焦黑的飞机残骸中,原本就比寻常客机看起来圆了许多的机身,如今从中间拦腰折断,两扇巨大的机翼正想一直死亡的秃鹫一样,无力的耸拉在两旁。
大半个机身已经陷入下面柔软的沙子当中,剧烈的爆炸,让机身腹部出现了一个硕大的洞口,看着埃文斯自言自语一般嘟囔了几句,然后顺着那个大洞钻进了飞机当中,不断在里面翻找着,半晌后从中拿出几瓶水塞入背包中,看着手中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眼角抖了抖朝埃里克晃了晃,“乌列尔很谨慎,即便他是加班,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虽然他没有说,可是我和他认识太久了,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好了拿着这个,离开这里吧,祝你好运”。
说着,埃文斯将那个装满矿泉水的背包朝他丢了过来,自己回头又钻进了这架失事的飞机之中。
“嘿,你不和我一起吗”?埃里克看着那消失在眼前的背影开口喊道,“我想有了那个黑匣子应该足够调查了吧”。
“这可是金雀花安保公司的飞机,可不是那些航空公司会发生这么幼稚的事故,快点离开这里吧,我想很快就会有人来这里的”。埃文斯在杂乱的机舱中不断翻找着什么,头也没回朝喊道。
看着天空中出现的一个黑点,下面的黄沙像是被龙卷风一样吸了起来,埃里克嘴角抽了抽将背包丢进机舱内,身体也跟着钻了进去,看着面前有些诧异的埃文斯,比划了嘘声的手势,同时耳边也传来了愈来愈大的引擎轰鸣声。
“嘿,看来我恐怕暂时不能离开了”。埃里克说着,开始在机舱中打量着隐藏的地方。
埃文斯脸色愣了愣,指了指机舱上面,看着上面裸露出来的电线垂了下来,飞快的跳起来抓住上面断裂的横杆,身体钻入侧面像是行李隔板的地方,身后往下伸出手轻声说道,“快上来”。
两人侧着身子将身体努力蜷缩进机舱的隔板中,听着耳边嘈杂的响声骤然一停,开门声过后,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
“嘿,这次怪你,我们可是来晚了”。一个嬉笑着的嘶哑响起的同时,咔哒一声像是拉起枪栓的声音也跟着传入了耳中。
埃里克愣了愣,看着埃文斯脸色一变,从脚下的高筒皮靴中拔出一把带着锯齿的匕首,紧紧攥在手中注视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飞机尾部那个打开的货仓门。
接着一个显得有些轻佻的声音传来,像是咂了咂舌般说道,“嘿,这可怪不着我,怎么样,我看你离开的时候还有点舍不得,迪拜还真是个好地方啊,昨晚的妞怎么样”。
“那小腰简直太棒了,我差点都受不了,不过这地方实在太烧钱了”。刚刚那个嗓音嘶哑的男人,有些心疼的说道,话音刚落,便传来了一阵哄笑声。
埃文斯眼角抖了抖低声咬牙说道,“奎特拉和朗姆西”。
“奎特拉,朗姆西,你们金雀花是按龙珠起名的吗”?埃里克听着这两个有些熟悉的名字,忍不住开口吐槽道。
埃文斯瞪了埃里克一眼,嘴角抽了抽说道,“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们是和我跟乌列尔一个训练营出来的,见鬼,这趟航班可能是末班车”。
机舱外突然安静了下来,很快响起了那个有些轻佻的声音,“嘿,乌列尔,埃文斯,出来吧,我们可能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本来你们会陪着这架飞机一起变成个火球在一万多米贷高空中轰的一声,不过念着这么多年的关系,还是让你们死在熟悉的地上吧”。
埃文斯紧紧咬着的牙冠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攥着手中的匕首,额头上一根根青筋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