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罗拉的话声,让这间破败的大厅,显得越发冷清起来,地上那些带着焦黑的弹壳,可比寻常子弹明显要大上一截。
相比较起这些让他们狼狈不堪的邪毗奴,真正的邪毗可是要有威胁无数倍,而初到香格里拉的他们,当初就看见邪毗被同样的方式所伤,而克劳德根本好像就是无所畏惧的挑衅一般。
自重就有三十多公斤的NTW-20,还得配备二十公斤左右的套件,而且可以看出,克劳德所带的子弹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自身携带这么多负重,看起来在他身上就像是轻若无物的硕大背包。
根本看不出来,现在的克劳德像是一个经历了雪崩,右眼彻底被毁还有些耳聋,身体的右臂还有双腿直接从腰部下面被截肢,毁容的脸庞终日隐藏在面具之下。
埃里克敢发誓,虽然现在的科技日新月异,舆论也比以往让这个世界几乎不存在什么秘密,可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玩意,能让一个几乎终身都面临着要坐在轮椅,甚至躺在床上连翻身都困难的家伙,变得如今竟然让克格勃出身的阿芙罗拉,这个强的不像话,他一直觉得武力方面是他见过最强的人,都感觉远远的自愧不如。
“不管如何,那也只是借用外力而已.........”
“你手里拿着的手枪也是外力,别可笑了,自己能用上的力量,才是最重要的”。阿芙罗拉看着脸上有些红的西塞罗,笑着吐槽道。
温斯顿抿着双唇,听着他们正在讨论心中的魔鬼,想到在那道突然出现的漩涡中,正惊慌失措不断旋转着的自己,情急之下看着突然在自己面前的恶魔,竟然条件反射之下紧紧抱住了他。
而且自己根本就没有昏迷过去,可是亲眼所见,那个在他们口中强的不像话的人,将突然出现在那条生活着无数恐怖怪物的河中,将他们全部都丢上了岸,然后带到那片还算安全的区域。
那些被称为扎古鲁的鼠头鱼身怪,疯狂朝他们涌来,撕咬在克劳德甩动的双腿上,被撕裂的裤子露出里面闪着金属光泽的银色双腿,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轻而易举的将它们捏成粉碎。
而自己竟然就落到这个看似无懈可击的恶魔手中,就像他起的那个可怕的绰号一样,亡灵恐怕将是自己这一生的梦魇。
“那你的意思,我们现在就可以想办法打道回府,完全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埃里克拍了拍脸色涨红的西塞罗,开口说道。
西塞罗口鼻间发出一声闷哼,干脆躺了下来,双手枕在脑后透过天花板的缝隙,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出现了一抹血色,不服的撇了撇嘴,“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强,我想我们现在应该像那些邪毗奴一样,给克劳德当个小喽啰”。
“还真是幼稚”。阿芙罗拉摆了摆手,纤长的手指灵活的将手枪拆成零件,感受着暗下来的房间,抬头看着天空中浓浓的血色,开始仔细擦拭起整齐摆放在地上的枪械,低声呢喃道,“血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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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一阵压抑着的咳嗽声传来,克劳德扛着大包顺着铁门下挖出的缝隙,狼狈的爬了进去。
步履瞒珊的扶着墙壁,狭长的走廊上留下了一串红色的脚印,钻进房间中看着和自己离开时没有什么变化的布置,检查了下各个入口处的布置的陷阱,这才将背包丢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整个人将上身的衣服脱掉,赤裸的上身露出一块块拼凑在在一起的银色金属,上面不时亮起赤红色的亮光,克劳德慌乱的在背包中翻出一个面罩带在脸上,剧烈欺起伏的胸口,逐渐平稳了下来。
看着从右肩渗出的鲜血顺着上身已经将脚上的皮鞋染成了红色,咬着牙将右肩的那块银色的金属拆了下来,长时间的穿戴已经和里面破裂的肌肤黏在了一起,随着一声闷哼声响起,克劳德将金属板放在一旁,拿出一根里面灌满绿色液体的针管,朝自己右肩扎了进去。
开始不断颤抖的身体,随着针管中绿色液体的减少,浑身的血管开始鼓胀了起来,面具下狰狞的面孔,忽然想到透过狙击枪那个瞄准镜看到埃里克手指上带的那枚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黑色衔尾蛇戒指,不知怎么,就不由自主的扣动了扳机,让自己还没有适应的身体,差点在那巨大的后坐力之下功亏一篑。
大口的喘息逐渐平息了下来,克劳德小心的将那块金属拼凑在身上,看着右手食指上带的那枚长着血色羽毛的衔尾蛇戒指,想了想从手指上卸了下来,找出一条皮绳从中穿了过去,带在了脖子上。
双眸中带着疑惑之色,想到这枚当初爷爷郑重交给自己的戒指,哪怕利文斯顿家族有一天走向了末路,可是只要有这枚戒指在,总有一天会重新崛起。
可是那个在自己看来已经破落的家族,为什么还会有同样一枚戒指,克劳德捏起戒指看着圈内刻着一行字,小声嘀咕道,“向生而死,见鬼,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香格里拉原本的湛蓝色的天空,像是有浓稠的鲜血一样开始翻腾起来,岛屿附近一根长长的锁链豁然开始绷紧,发出不堪重负般的响声,一颗参天大树生长在被锁链拴着的一块小岛上,地上堆满了已经散成一堆森白色骨骼,像是在给这颗挂满血红色的果实的大树,提供着养料一般。
巨人一般邪毗忽然身体开始瑟瑟发抖起来,爬在地上那丑陋的脸庞上带着浓浓的惊悚,以及一抹难以掩饰的渴望,抬着头看着天空中从逐渐由血海凝聚出的一轮黑红色的残月,张开嘴巴仰天发出一声狼嚎声。
“见鬼,刚刚那是什么声音”。西塞罗抬头看着天空中消散的一片血色,刚松了一口气,就被那声让建筑隐隐都颤抖了几分的咆哮声,吓得坐起了身子。
埃里克想起了克劳德给他的那封信,夜晚的香格里拉,最好还是挖个坑把你藏在下面吧。